第274章

崑崙派主張的一直都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人與妖自然妖族是非我族類，人修族與鬼修魔修之間，自然也是非我族類的關係。甚至還引申到門派間的爭鬥，即使都是人族，也分成了他們門派與外來門派。一開始的真正的正義，早已在時間的流逝之中變了味。

如今又是如此，他們心中沒有真正明辨是非的能力，只有種族的差異之分。而投靠或者幫助了別族的人，自然就成了叛徒。官逼明反，妖族有生性好鬥的種族，自然也有本就性格溫順的種族，就是在被崑崙派一次次的逼迫下，成了如今的勢同水火。

無差別攻擊能力可不小，加上幾百年來一直保持著第一的位置，幾乎可以算是他們正派的代表了。這樣一來算是將正派放在了妖族的對立面，加上妖族本身的衝動性格，波及的面積就廣闊了許多。更甚至，凡是混跡在人族之中的妖族，必然是妖族派來的姦細這一條準則，他們也執行的特別徹底。

感慨完崑崙派被滅的事情，凌瀟瀟忽然抬起了頭看向了雲崢。是了，崑崙派被滅門了，而這幾年一直沒有出現在人類地盤的雲崢，如今帶著大隊人馬殺回來了。這兩件事情聯繫的太過精密了，倒是讓凌瀟瀟皺眉頭了。巧合多了，如何不讓人起疑心呢。

凌瀟瀟想著莫不是是雲崢為父報仇，動的手吧？他如今還真有這個實力，而且說起來雲崢也是有可能知道落凡陣的人之一。雖然雲崢這方面的天賦不佳，但不代表他他不會因為長時間的觀察，注意而不會自學成才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

幾乎是一眼，雲崢就看向了凌瀟瀟，他能還真是一時間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呢。如今快速的修鍊武功，最大的好處是進步頗大。最大的壞處是如今他的境界實際上根本不穩定，若不是以為穆玄霄移情別戀。他覺得穆玄霄不能對不起凌瀟瀟，這才著急忙慌的就跑來找穆玄霄。

對於穆玄霄去崑崙派作什麼，他還真不是很關心。當時得到的消息只是穆玄霄去了崑崙派，原因他是壓根不關係的。崑崙派的事情，他在還沒積攢夠實力之前，是怎麼都不會動手的。足夠的耐心讓雲崢能夠穩住自己如今暴怒的心情，繼續等待下去。

雲崢做事如今就是這般隨著性子而來，關於還活著的人的，除了凌瀟瀟沒有人能得到這般的讓他心緒浮動。而死去的仇恨，他曾經也想過是不是連命都不要的報仇，最後還是理智拉住了他。於是，他耐心的布網，等待著一招斃命。

「師兄，你可知道崑崙派的被滅？」

一路上可沒有幾個人會同雲崢會所崑崙派的事情，他們都是妖族對人族的事情知道的實在不多。更不會去特意查詢什麼的，這麼一來倒是讓人挺意外的很了。原本以為雲崢知道這件事情，且還在之後掌握了足夠的實力，就是為了報仇。甚至很可能如今居然就將仇報了，實在怪不得凌瀟瀟會這麼想。

雲湛出事之後懂得落凡陣的人之中，同崑崙派有這麼個深仇大恨，且剛剛擁有了強大實力的只有雲崢了。可如今，看雲湛的神情就知道，這件事情壓根不人就不知道。

「好，滅的好！」

聽到這句話，雲崢下意識就回了這麼一句話。隨即愣住了扭頭看向凌瀟瀟，語氣再次強調到

「你說什麼？崑崙派怎麼會被滅的啊？」

他剛剛那是第一反應，可隨即就發現似乎不對勁呢。崑崙派那是一個大門派，可不是什麼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怎麼就被人滅門了？誰幹的？

「你懷疑是我乾的？」

接著雲崢就反應過來了，凌瀟瀟這麼說的用意。他覺得有些生氣，可隨即想到若是自己是凌瀟瀟，估計也會覺得是自己乾的吧。這個人出現的時機太巧合了，怎麼瞧都同自己有干係。原本忽然起來的怒氣，一下子就平息了。

「不是我！」

雲崢強調到，他雖然痛恨崑崙派，不是自己做的自然不會替人背黑鍋。而且心裡也有點憋屈，他這裡好不容易能夠報仇了，那裡仇家居然被滅門了。這就如同你用盡了全力，卻打在了棉花上，一下子就沒了力氣。

沒有能力報仇的人，自然是寄希望於別人。可有能力的人，還是希望自己的仇恨，自己能夠親手解決的。

「罷了，師兄不管怎麼樣，起碼你的仇是報了。」

凌瀟瀟還是相信雲崢的，在她看來雲崢沒必要騙他們，不管是誰都算是給雲崢報了仇，還解決了一個大麻煩的。起碼雲崢不會成為眾矢之的，雖然崑崙派殺了雲湛，可在許多人族眼中。雲崢是妖族，妖族人要來打崑崙派人族是怎麼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到時候只會把事情越鬧越大，這個人出手了，雲崢也就不用興師動眾的報仇了。不過凌瀟瀟也知道，雲崢心裡必然是有些遺憾的，不能手刃仇人。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那麼厲害，那麼有本事了。瞧雲崢這次來救自己，就知道就是真是他出手，也必然不會那麼無聲無息，幾乎在一日一夜間就能帶著人馬將崑崙派滅了。

「嗯，瀟瀟你如今還要回望仙門嗎？」

雲崢倒是想讓凌瀟瀟跟著自己去蠻荒，可也知道連雲湛當初都不敢去那裡，何況是凌瀟瀟。雲湛可是大乘期修為呢，蠻荒是妖族之地凌瀟瀟實在是不適合去的。可若是不去蠻荒的話，凌瀟瀟能去那裡呢？除瞭望仙門似乎就真的沒有地方去了，可望仙門早已不是她當初離開的地方了。而且她又能以什麼身份去望仙門呢？她的容貌不是曾經的凌瀟瀟，身形也不是曾經的嫡公主，如今這模樣還真有些不尷不尬呢。

「雲崢，我與瀟瀟先同你回蠻荒，你的一些問題我們要幫著解決的。等你的事情解決了，我再帶著瀟瀟回望仙門，路上也可以歷練一番。幾年時間過去，女大十八變，瀟瀟的容貌有所變化也是正常的。瀟瀟就還是以我的師妹的名義，回望仙門。」

穆玄霄看了眼凌瀟瀟，最後決定道。這樣一來凌瀟瀟還是以藍國嫡公主的身份，跟他回望仙門。而雲崢的問題，穆玄霄覺得也要解決一下。雲崢心魔未解，修為不穩終究不是辦法。而穆玄霄大約知道，雲崢的心魔是什麼，一是雲湛之死，二是凌瀟瀟被奪舍。

如今雲湛之死一家不能挽回，雲崢若是要解開心魔，繼續修鍊心境定要平復。而凌瀟瀟就是最好的讓他平復心境的辦法，看他同他們談話都遠遠避開妖族就知道。他心裡是不信那些妖族人的，到底才相處不過幾年，加上那些人都是強大的，心裡存疑也是正常的。

而若是要解開雲崢的心魔，起碼周圍要有他能信任的人。這時間，恐怕除了凌瀟瀟就再也沒有誰能讓雲崢信任的了。就是自己，雲崢之前可也不透露關於雲湛的一絲半點事情的。他倒不是大方，人家不信自己自己還要上趕著幫忙。他同雲崢到底這麼多年交情，也能理解雲崢如今的心境。而且凌瀟瀟若是事後知道雲崢的情況，恐怕也放心不下。與其之後在多生事端，倒不如如今一勞永逸。

「師兄，你怎麼了？」

凌瀟瀟感念兩人都沒有問起自己的那些事情，可她卻沒有打算繼續瞞下去了。他們兩人對自己的體貼不能成為自己的借口，起碼自己的來歷早已不是什麼說不出口的話了。之前是害怕被人當奪舍的老怪，對付自己。可如今，都是自己信任的人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正想到這裡，準備同兩人說出事實呢，雲崢就問了以後的打算，而穆玄霄的話更是讓她驚訝。雲崢怎麼了？她剛剛同雲崢見面，倒是沒有發現雲崢的不對勁，修為又低於雲崢更是看不出來雲崢的修為不穩固。

「玄霄！」

雲崢見穆玄霄要說出來，立馬出言阻止。在他看來，自己的事情實在不想讓凌瀟瀟擔心。更甚至，他也沒打算讓凌瀟瀟跟著自己去蠻荒之地。即使捨不得凌瀟瀟，卻也不想她身處險境。

「師兄，我如今在這一方世界，真的沒有幾個親人了，這些人之中你是最重要的。你若是有什麼事情，莫要瞞我。若是我有什麼不妥瞞著你，你又是何種心境呢？你將心比心一下啊！」

凌瀟瀟融合了所有的記憶，原本對汪寧的濡慕之情，多多少少減少了一些。倒不是說汪寧就不重要了，可一直教導自己成長的雲湛，陪伴自己的雲崢的地位顯然更為重要。這麼說吧，汪寧是母親，那麼雲湛就是承擔父親的角色，而雲崢是哥哥。

至於穆玄霄，那不是情人，是愛人倒又不在這一行列里了。故而她的這話，倒是沒有錯。

雲崢聽了這話，倒是真的將心比心了一下，態度就軟化了幾分。若是凌瀟瀟這般情況，還故意瞞著不讓自己知道，即使事後沒事了自己都要難受的很的。更別說若是稍有不慎，恐怕就是後悔一輩子的事情了。

而凌瀟瀟毫不避諱的說『這一方世界』，也讓兩人明白凌瀟瀟這是要同她們說些什麼的意思。

「好，不過還是我同你說好了，玄霄知道的恐怕也不是那麼多。」

雲崢就將自己因著急功近利的修鍊，在修為還不穩固的時候，硬是衝擊化神期的事情說了。而他也知道，自己當時若是不能成功衝擊化身，最後必然會成為一種魔障，以後修為難以進步。為此，他硬是靠著毅力和報仇的決心，勉強成為了化神期修士。可心魔其實沒渡過，而修為自然也就不穩固了。

如今的他卻是不敢再繼續修鍊下去了，若是再繼續修鍊的話境界不穩，壓抑的心魔再次出來恐怕危矣。雲崢也沒有說自己的心魔是什麼，只是大概說了一下情況。也沒有說自己當時有多麼兇險。

可凌瀟瀟卻是能知道當時的情況必然不好的，在那些妖族眼中，若是雲崢不能衝擊化神，就不配領導他們。雲崢天賦是很好，可在妖族眼中，不到化神你就沒有飛升的資本。多少人在元嬰期一生混沌，再也不能進步。何為化神，這就是飛升的前提條件啊！

化神期之前只是身體方面的改變，化神期之後那是神識的強大，完全是兩個定義。雲崢那麼拚命努力，何嘗不是為了更好的讓妖族服從。只靠血脈，天賦以及還不怎麼肯定的妖族代表的身份，如何能讓本就心高氣傲的妖族服從。

妖族人更多的是講究實力的，那些本身固有的東西只是加層，只有你的實力達到足夠要求，才能讓他們信服。

「師兄，你辛苦了！」

凌瀟瀟的眼眶微濕潤，她覺得若不是一切因她而起，恐怕這一切都不會倒如今的地步。心裡自然自責，她將一切自責放在心間，心疼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玄霄，師兄到如今你們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有些事情我也要同你們說了。」

凌瀟瀟接著將除了空間以外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兩人。包括自己的來歷，自己如何獲救以及當時在地獄第十九層的時候，凌水笙說的那些話那些猜測全部說而來出來。

「不知為何，似乎這些被選中的代表同我都或多或少有些關係，我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而且那凌水笙猜測的還有魔族代表需要我，我倒覺得那人可能已經出現過了。」

凌水笙能知道的事情確實不少，可有些事情，只要沒有對外公開過，或者透露過風聲。她的能力還不足以讓她知道那麼多。

「你是說，那次魔族擄走你破陣的事情？」

兩人同時就想到了這件事情，穆玄霄更是想到了當時琉璃宮可是因著這件事情發了難。凌瀟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被罰上寒冰峰的。當時那個魔族不知道得到了什麼，但應該是頂頂重要的東西，若不是如此的話琉璃宮如何不敢說出來。若真的是魔族的傳承，應當同魔族會有幾分關係，這麼一來正派之一的琉璃宮，如何剛將事情說出來。

到時候被質問到丟失了何物，豈不是讓他們會被懷疑同魔族有染。若不是如此，恐怕當時凌瀟瀟的責罰就不會這麼輕了。

「你說我們幾個各族選出來的代表都同你或多或少有關係，那麼這個魔族必然也同你有一些關係。可聽你如此說，似乎不認得那個魔族？」

凌瀟瀟到如今同魔族牽扯不大，除了那一次的照面，其餘的基本上沒有聯繫。那麼這個魔族到底是何人？

「我不知道，不過也有可能是身邊之人偽裝的，我當時總覺得那個魔族人特別熟悉，可又確認那人我不認識。」

至於氣息，那是修為高的人對修為低的人才有感悟。凌瀟瀟當時不過築基期罷了，而那個人的修為定然是非常高的，連當時帶隊的師兄都不是對手，一招都接不住。

「這倒是奇怪了，不過瞧那個人的舉動，應當不會傷你，這倒是無妨了。」

起碼對凌瀟瀟顯然那人不會傷害，凌瀟瀟最後也不過是被罰到了寒冰峰罷了，倒是沒有損失。寒冰峰一行也讓凌瀟瀟收穫頗多呢，這麼一想，他們倒是安心了幾分。

至於凌瀟瀟說的那方世界，他們還是很是好奇的。雖然是普通的人的世界，可是卻有很多手段是修仙者都未必能夠做到的。起碼修為低的修仙者還做不到，至於修為高的修仙者，對比那些普通人又差了幾分。而那些女子男女平等，奇奇怪怪的言論也讓他們覺得頗為有趣。

他們倆也看出了凌瀟瀟對那個世界的眷戀，在那一方世界，凌瀟瀟的父母兄弟還在，凌瀟瀟放不下也是正常的。

「無妨，總有一日，我們破碎虛空，到時候定讓你能回家探望一番。」

即使到時候凌瀟瀟的父母以及不認識她了，可起碼能知道他們的生活是否是好的，也是對凌瀟瀟的一種安慰了。凌瀟瀟歪了歪腦袋，甜甜的笑了笑，嘴裡道著謝，眼中閃爍的是感動的目光。

穆玄霄給師門發去了消息，說是自己在一個小門派裡頭找到了凌瀟瀟，凌瀟瀟沒有大礙。臨時決定帶著凌瀟瀟去遊歷，至於歸期不定，倒是乾脆利落的很。望仙門關注穆玄霄的人是不少，可他們能夠關注卻沒有資格干預。而有資格干預的穆長老卻是一直實行的放養政策，自然覺得沒什麼。

不過是旅途中帶著一個孩子罷了，穆長老不是老眼昏花。他心裡對那個孩子的身份早就有了猜測，不過是不說出來罷了。既然兩人真的這麼有緣分，居然穆玄霄八年不出門派，一出去就撞上了，可見是老天給的緣分。凌瀟瀟是否是奪舍也不在穆長老的關注之中，一個人只要品性夠好，看清了她的品性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