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鬼上身
黃皮子像是醞釀了很久,終於張開大嘴,露出滿嘴尖牙,我緊緊地閉上眼,咬緊牙關,清楚的感覺到全身都在不停地顫抖。
「噗!」
我還能清楚地聽到尖銳刺穿肉體的聲音,濕熱的液體噴在了我的臉上,眼睛閉得太緊,竟是擠出了眼淚。
液體順著我的臉滑到了耳際,耳邊傳來黃皮子「嗷嗷」的慘叫聲,這才發現脖頸處並沒有想象中的痛感。
睜開眼,看到的竟是倒地抽搐的黃皮子,腹部的熱血汩汩地冒著,腳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了。
見此狀,其餘的黃皮子都垂著尾巴,呲著牙,發出「嗚嗚」聲,群龍無首,再也囂張不起來,轉身逃竄了。
此時緊緊箍住我的手臂也鬆了,失去知覺的雙手瞬間有了陣陣麻意,蔡琳軟軟地癱在了我身上。
「蔡琳,蔡琳……」我抱著她,儘管用力地搖著,她也沒有半點反應。
「她受了邪,只是暫時暈倒,莫要管她。」這時我才看到對面站著的男人,身體高壯,穿著一身奇特的道服,手中執著一把木劍。
「貧道陳猛,路過此地,發現這裡被人施了法,你們是被迷了心智呀。敢問你們平時是得罪了什麼人嗎?」
我細細數著,這十八年來,我的圈子之小,平日待人也誠誠懇懇,從來沒有對人惡語相向過,更別說得罪了誰。
我搖了搖頭。
突然,陳猛一個飛身,跳入了旁邊平地,對,孩子!
我轉身望過去,陳猛一手將孩子托起,另一隻手試探著孩子的鼻息。
陳猛把孩子給我抱著,蹲身拉起了蔡琳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一個起身將蔡琳背起,又提起了旁邊的黃皮子,「走,我送你們下山。」
霎時感覺自己安全了很多,我謹慎地跟在陳猛身後。
一路上走著,我也了解了很多。
陳猛是茅山的道士,而對於黃皮子,他說,他們本就是有靈性的生物,最能為惡人所利用,村子後面的山被他們茅山道士叫做黃皮子山,而這些東西竟然敢去村子里叼小孩,陳猛篤定村子里絕對有人在養黃皮子。
我突然想到了,前些天村子里有人家雞舍遭到了洗劫,雞的死法不僅殘忍還一致,完整的屍骨,腹部卻有一個大大的血窟窿,裡邊的內臟全都不見了,從最柔軟的腹部下手。
當時便有很多人猜測是黃皮子乾的,可平日里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又不太確定,消失的內臟就變成了迷一般的存在。
陳猛又說,黃皮子不僅偷襲家禽,最可恨的就是它還能附在人體身上,俗稱為「撞客」。
前些日子,那個得癔病的婦女,明明自己的孩子在襁褓中,可就是吵著鬧著要孩子,後來才知道,這個婦女的丈夫在山上砍柴的時候,掏了一窩小黃皮子回家,剝了皮吃掉了,那皮毛就攤開擺在了院子里。
難道是黃皮子回去復仇了?
陳猛把我們送到家中,「就此別過……正是微涼好夜色,山上該出來活動的都出來了,我還得上山。」他握了握別在腰間的木劍。
直到天色黑盡,奶奶才從外邊回來,我將自己的遭遇從頭至尾地給她講述了一遍。
奶奶並不驚訝,微微嘆了一口氣:「你能夠看到常人不能看到的東西,那是一種天賦,又是一種負擔。如今你已經成年了,這種能力沒有隨著時間消逝,反而增強了,竟然讓你莫名走入後山。是時候抑制這種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