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車輪
張遼聽了這話,並不氣惱,只是輕揮手中的斧頭戟,微微一笑道「呂布將軍被安排在下一場,馬超將軍若是想與呂布將軍對敵,可以先下場,待第四場開始時上場。」
馬超搖了搖頭道「張遼張文遠大名,我在西涼也略有耳聞。只怕我那兄弟不是對手,這場你便讓那呂布上來。我與他一戰定輸贏。」
張遼微微一笑道「我大漢向來說一是一,從不出爾反爾,若是馬超將軍有力,勝了小將,第四場接著打也是可以的。」
馬超微一閉眼,沉思片刻道「此話當真?」
張遼微微一笑道「不假。」
馬超輕輕點頭,一揮手中寶劍,朗聲道「既然如此,馬超卻陪你走一場便是,出招吧!」
「承讓了。」張遼催馬上前,手中斧頭戟斜刺向馬超,卻是走了偏門。
馬超見戟刺來,手中寶劍輕輕一擺,使了個巧勁,將刺向自己的斧頭戟卸力彈開了去。
張遼見一招無功,收回斧頭戟,轉朝馬超上方砸落。馬超抬劍便擋,當的一聲,兩人各自在馬上晃了一晃。
雙方各自催馬橫走兩步,馬超抬劍刺向張遼腰腹,張遼舉戟揮擋。馬超突然改變劍刺方向,轉而朝上。正是那三十三虛招,四下實刺的劍招。
張遼先前已然在城樓上見過,心中做過比較,若是不曾見過,也許此時抵擋不住。可是張遼見過此劍招的詭異,曾在心中反覆揣摩。雖未曾想到破解之法,卻也有了熟悉,險險躲了開去。
二人相互斗得十幾回合,均是勢均力敵,難分高下。再過得時機回合,張遼突然一改打發,轉戟而守。原來是馬超加大了攻擊力度,張遼眼看落入下風。
再斗得十幾回合,張遼再無一次進攻,只是揮戟抵擋。敗像尤為明顯起來……
只見馬超再次提起寶劍,斜削張遼右肩,張遼揮戟抵擋,卻猛然發現劍突然改變方向,朝著左肩刺去。無奈此時用力已老,無法揮擋,撲的一聲……劍入左肩,頓時血流如注……
馬超一擊得手,正要抽出寶劍。卻見張遼揮手將手中斧頭戟朝自己猛然扔了過來,距離如此之近。馬超已然無法安然躲過,眼見此斧頭戟飛向自己頭顱,只能略一低頭,砰然之聲響起,馬超抬起散發披肩的頭顱,卻是頭盔被那斧頭戟擊落……
張遼眼見馬超躲過,心中不由失望一嘆,不在耽擱,一手輕捂左肩傷口,轉過馬頭朝城門飛奔而去。
馬超卻未追趕,只是這被擊落頭盔乃是一個武將的恥辱。馬超手持寶劍恨恨盯著張遼遠去的背影,心中一時怒火滔天。
劉辯初始見張遼落入下風,心中唯恐張遼有失,擔心不已。待見張遼受傷,心中更是有些心疼。待到最後見那張遼將戟甩向馬超,心中又懸,怕那馬超就此被斬落頭顱。如今見馬超無事,張遼脫困,方才輕輕吐出一口氣,緩緩放下了心。
第三場已完結。這場卻是馬超險勝。
劉辯嘆了口氣,望向身後聳立的呂布,低聲道「奉先。如今這最後一場,你去打吧!記住朕的話,盡量生擒馬超,若是無法生擒,那也休要傷了他的性命。」
呂布輕輕點頭,應聲道「陛下放心。末將省的。」
張遼一手捂著傷口,緩緩步上城樓,行至劉辯身後,單膝跪地,羞愧道「陛下。文遠無能,讓陛下蒙羞了。請陛下嚴懲。」
劉辯聞言轉過頭來,望向身後的張遼,輕輕轉身將他扶起,安慰道「文遠不必如此。此戰你打的非常之好,不僅沒有給我蒙羞,反而為我大漢里了功。這馬超何等武藝?如今卻被文遠一戟打落頭盔,實在是妙啊!快去包紮傷口,今日放你半日假,好好養傷。朕的大將可不能就這樣殘了。」
張遼聽皇上如此一說,頓時感激涕零道「謝陛下恩典,張遼無以為報,唯有誓死以報皇恩。」
劉辯輕輕扶起張遼,喚過一名軍卒,吩咐其帶張遼先下去處理傷口。
呂布此時已然換好全身裝備,跨上戰馬,打開城門,緩緩朝戰場中肅立的馬超行去。
馬超聽的馬步聲,抬起頭來。見是呂布,手中微微緊抓寶劍,眉頭微微輕皺。
呂布行至馬超跟前,伸手取下腰間寶劍,輕笑道「今日不用戟,見你用劍,心中也癢,比劍法如何?」
馬超眯起雙眼,靜靜瞧向呂布,見其一臉正經,不似玩笑。微微一頓,道「馬超恭候將軍賜招。」
「好。」呂布抽出寶劍,輕輕舞了個劍花,伸手將劍尖指向馬超。「在下不才,這劍法一道也不弱,馬超你可不要大意了。」
呂布話音剛落,手中寶劍猛然急刺馬超咽喉。馬超微微一側頭,手中寶劍反擊呂布胸前。呂布回劍擋開,輕轉手腕,手中寶劍划向馬超腰間……馬超單手舞劍卸開。劍尖朝上急刺呂布雙目。
「來的好。」呂布一眯雙眼,右手反轉,磕開馬超刺來的劍身,微微側身,急刺馬超左臂,當的一聲,二人雙劍相撞,馬超身形微微一晃,卻是吃了力量的虧。
呂布佔得先手,不在停留,手中寶劍橫削馬超頭顱,當,響聲再起。馬超身形再晃……呂布繼續回劍,再刺。噹噹噹噹……馬超身形連擺,眼見不敵呂布力量,落入下風。
又過若干回合,馬超俯身閃過呂布刺來的一劍,輕撥馬頭,回身就走。
呂布見其馬匹走的慢,恐其有詐,卻又想起劉辯命令。不得不追,待到趕至馬超身後,卻見眼前劍光一閃,原是馬超回身反掃一劍,呂布趕忙舉劍揮擋,卻無奈劍身比之方天畫戟要短,劍尖輕碰馬超揮來劍身,只將其掃來的寶劍略略向上偏離了方向。
呂布只覺額頭一涼,額前一絲黑髮緩緩飄落。
馬超端坐馬上,回頭一望,心中暗自嘆息一聲,趁著呂布略頓之際,快馬加鞭朝西涼大軍方向逃去。
呂布輕手一摸額頭,心中微定。待要去追馬超,卻無奈發現馬超去的遠了,再追已然不及,只得悻悻然拍馬回城而去。
城上劉辯見呂布無恙,也自放下心來。這呂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大漢可就少了一員虎將,這讓劉辯如何能不擔心?
待到此時,四戰皆過,劉辯一方四戰三勝一負。西涼馬家一方四戰三負一勝,這一輪比較卻是劉辯贏了。
然而那西涼大軍卻只是退回原地,再無聲響。也無人出來說話。
劉辯心中略略搖頭,這西涼馬家怕是不認賬了。如今理虧,卻也知道。故而不肯退去,也無臉上前說話。
「陛下,這馬家?」身邊顏良低聲問道。
劉辯微微一笑,雙眼凝望西涼大軍方向,嘴中輕輕道「西涼馬家必然反悔,這也是朕所預料到的。朕原也並未想那馬家真能憑著朕的這一賭局就讓其乖乖退軍。只要今晚一過,馬家便是朕的囊中之物。」
「陛下心中已然有了計策,這馬家今次必然逃不脫陛下手心。」顏良在一旁低聲贊道。
逃不脫么?未必吧!劉辯搖了搖頭,希望趙雲已然準備完畢,若是趙雲準備妥當,朕便能破了西涼馬家這三萬鐵騎。鐵騎一破,那馬家自然無所依仗,這才是真正的拿下了馬家。
帶著一干大臣武將,劉辯緩緩登下城樓。待到太守府議事廳外,軍師荀攸早已在廳外等候,見到劉辯,趕忙上前來拜。
「微臣荀攸拜見陛下。」荀攸緩緩跪地,恭聲道。
劉辯上前一步,抬手虛扶,微笑道「軍師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荀攸再一跪拜,方才緩緩起身。待到站起身來,上前低聲問道「陛下,今日戰況如何?可有擒獲那馬超?」
劉辯微微一笑,開口道「軍師雖坐內城,想必卻是知道的比朕還要清楚。卻來問朕作甚?呵呵,今日戰果不錯,雖未擒住那馬超,卻也拖延了一日。」
劉辯說完,微微思慮片刻,接著道「軍師今日可曾想到計策?若是有好的計謀,說與朕聽聽。」
荀攸苦苦一笑,有些慚愧道「微臣不才,雖苦想一日計謀,卻無奈肚中才能有限。如今只有中策一道,下策一道。上策卻是沒有。」
劉辯呵呵一笑,朗聲道「軍師想到何計策?但說無妨。」
荀攸微微躬身,應道「中策一道,乃誘敵之計,只需派一輕騎引那馬騰父子來追,在其後方埋伏十萬軍隊,突襲其大營。可是卻需有人拖住那西涼鐵騎,不然以鐵騎速度,回援的話,只怕難以奏效。下策一道,明日我軍全線與那西涼大軍決戰,待到中途,埋伏十萬大軍突襲大營。只需派兩員猛將坐鎮,合力擒拿回援馬家父子,若是成功,此戰便勝,西涼馬家必然受降。只是仍需有人牽制住那西涼鐵騎,不然依舊難以奏效。」
劉辯輕輕聽著軍師荀攸的計策,聽完后微微皺眉道「軍師所說埋伏?我軍何時有了埋伏的軍隊?難不成軍師安排了么?」
荀攸聽罷劉辯的話,有些驚訝的抬頭道「陛下不是早已準備妥當了么?那趙雲十萬大軍中途離去,難道不是陛下的埋伏?」
「呵。」劉辯心中微微一笑,這軍師到把注意打到朕的頭上了,不過軍師猜的到也不錯,不過趙雲這隻伏兵,不僅僅是埋伏突襲這般簡單,朕還要靠他破那西涼鐵騎。「軍師倒也猜到了朕的意思,不錯,趙雲確實是朕安排下的伏兵,而且不僅僅是伏兵,朕還要讓趙雲這隻伏兵破了那西涼鐵騎。」劉辯望著軍師荀攸微微笑道。
荀攸聽劉辯如此一說,心中驚嘆一聲,原來陛下不僅僅早早安排好了伏兵,而且還想到了破解鐵騎的方法。「陛下才智,微臣不及,大漢有陛下統治,必定四方皆俱,天下太平。」
劉賀微微擺了擺手,搖頭道「此乃小計,治國安天下乃大計。朕還年輕,需要學的還很多,軍師不必太過誇讚。」
「陛下謙虛好學,實乃一代明君。」荀攸再次跪拜道。
輕輕扶起軍師荀攸,劉辯微笑道「軍師,今晚你派一隊士兵,朝天空射出八百隻火箭。這便是我與趙雲的暗號。明日晌午之前,趙雲必定能到,那時軍師且看我如何破他那西涼三萬鐵騎。」
「微臣謹遵陛下號令。」荀攸微微一躬身,緩緩退下,安排晚上事宜去了。
劉辯靜靜望著夜色中天空閃現的一點點火光,心中沉思道;若是趙雲準備妥當了,明日應當是最後一戰了,現在只是希望趙雲不要讓朕失望。
八百點火光漸漸消失在天空之中,劉辯待立片刻,方才起身回房。房中依然是打掃乾淨,床頭架子上銅盆中熱水已然打好,劉賀嘴角乏起一絲微笑,伸手取過盆邊的綢布,輕輕沾了些水,仔細擦拭完臉部。緩身坐在鋪好被褥的床上,又自低頭沉思片刻。輕輕搖了搖頭,吹滅床前燈火,靜靜沉睡過去。
江夏城,清早,太守府議事廳,早早趕來的各班大臣武將已然肅立在議事廳內。劉辯緩步走進大廳,輕輕坐在中央木椅之上,左右望了望兩排的武將大臣。緩緩點頭柔聲道「今日議事,大夥都坐罷!我軍現已被西涼大軍圍困江夏三日之久,遲則生變,洛陽那邊也不太平。各位愛卿可有良策?」
劉辯說完這番話,眼睛緩緩掃過整個議事大廳。卻是一片寂靜,過的片刻,只見呂布站了起來,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恭聲道「陛下。末將願領本部兵馬前去擒拿西涼馬家父子,望陛下恩准。」
有了呂布開頭,餘下大將均紛紛起身出列應戰。
劉辯輕笑著點了點頭道「諸位將軍不必心急,朕現在問的是良策,難道朕的大臣們都毫無辦法么?」這句話卻是將矛頭直指文臣一方,頓時間下方一片騷動。
「陛下。微臣認為此戰只需交出陳宮大人便可以和平解決,無須動用一分兵力。但是陳宮大人乃是我大漢忠臣,卻是萬萬不可交出。如今之計唯有好言相勸與那西涼馬家,若是那馬家一意孤行,我等在出兵討伐不遲。」之見一大臣出列緩緩說出一番話。下方眾人起先聽他的意思是想把陳宮交出去,頓時為他捏了把冷汗。陳宮更是怒目相視,恨不得立刻上前掐死這廝。待聽到後面方才靜了下來,俱皆竊竊私語起來。
劉辯聞得這個大臣一番話,無奈的搖了搖頭,軍國大事還是不能讓這些個大臣插手,這番話說了就等於沒說,實在是敷衍之極。一臉不耐的揮退那位大臣,低頭思慮片刻,緩緩開口道「那邊西涼馬家今日有何動態」
只見一名小將上前一步說道「稟陛下,西涼大軍今日無任何動態,依然在大營之中。」
沒有動態么?劉辯微微皺起眉頭,輕輕揮手讓那小將退下。這應該是那馬家因為昨日之事,心生愧疚,故而按兵不動。
「張遼,顏良,文丑。」劉辯心中微微一思考,打定主意,緩緩開口道。
「末將在。」三人齊聲應道。
劉辯望著下面三員大將,緩緩開口道:「你三人各率三萬士卒,前往城門處,等待命令。」
張遼,顏良,文丑三人接到劉辯命令,齊聲應道「是。陛下。」轉身齊齊朝門外走去。
略略一停頓,劉辯接著喊道「呂布。」
「末將在。」呂布當下走出身來,單膝跪到,恭聲應道。
「朕命你率五萬騎兵,整頓妥當,等候命令。」劉辯下令道。
呂布沉聲應道「末將領命。」起身大步走出門外。
「軍師。」劉辯望著荀攸喊道。
「微臣在。」軍師荀攸起身上前,跪倒。
「朕命你坐鎮太守府,調度後方補給,掌控城中守衛。」劉辯輕輕思索道。
荀攸抬起頭,低聲應道「微臣領旨。」
劉辯看了看天色,太陽剛剛出頭。低聲說道「陳宮。你負責傳令,待到日上三竿時,傳令張遼,顏良,文丑出城誘敵。呂布負責接應,若是那西涼鐵騎前來,便由他拖出。不過切記,不可硬拼,只需誘敵,拖住便可。你告訴他們,若是有誰不聽號令,為立功而折損了人馬,無論是勝是敗,朕都不輕饒。」
陳宮跪在地上,聽完劉辯的旨意,低頭應道「微臣領旨。」說完轉身就朝外走去。
劉賀一連串發完命令,見基本安排完畢,輕輕閉上眼睛,靜等時辰到來。
西涼大軍內,馬騰父子四人也在大帳中議事。馬騰端坐主位,面前一張大桌。台下便是馬家三子,馬休,馬超,馬岱。
馬騰看著台下的三個兒子,皺著眉頭,一臉憂愁道「昨日戰敗,我西涼已然失了信用。我等離開西涼也有些日子,怕是時間一長,又要起禍亂。如今之計唯有速戰速決。」
「父親大人。我願帶領十萬大軍,踏破那江夏城樓。活擒了那陳宮,為徐州千萬百姓討個公道。」馬休豁然起身,一臉傲氣道。
馬騰搖了搖手,輕柔額頭,「不可。這江夏城內猛將眾多,你不是對手。此事休得再提。」
「父親大人,如今這大漢天子閉城不戰,我西涼鐵騎也無法發揮實力。如若不然,多少個江夏城也拿下了。」馬岱在一旁怒聲道。
馬騰依然搖頭,一臉苦澀。「陛下不願出戰,是念我西涼大軍也是大漢軍隊,不忍手足相殘。而我卻陳兵於此,相逼與陛下,雖有理由,卻是不該,只怕難以面對列祖列宗。」
馬超聽自己父親如此說,站起身來,朗聲道「父親何必如此?既然此事已經做了,那便做到底。此事說來我等並無過錯,而且父親也說了,只要陛下交出納陳宮,我等父子四人連帶三十萬大軍請罪與陛下面前也無不可,只是那陛下恩寵與陳宮,不肯交出。我父子也是無可奈何,這才起兵相見。父親大人不必為此事煩惱,大不了待此事完結,我父子四人自刎在陛下跟前便是。」
「不可。我馬家豈能無後?此話休得再提起。真要到那時我便反了又如何?」馬騰聽到最後,斷然搖頭道。
馬超正待說話,卻聞帳外一陣騷動,一個腳步身匆匆響起。
「不好了。那江夏城下出來了十萬大軍,此時正在城下集結,怕是不一會就要攻來了。」一名軍士匆匆趕進,一臉焦急道。
「哦?孩兒們,雖為父出去看看,備馬。」馬騰眉頭一皺,伸手一揮,轉身朝帳外走去,自然有小卒備好了戰馬。
「馬超。你統領鐵騎,準備接應我等。馬休,馬岱你們各率八萬軍士,與我一同前去看看。」馬騰翻身上馬,口連連下令道。
馬超三人皆領命而去,不出片刻,馬休馬岱二人已然趕回。
「父親大人,人馬已備齊。」馬岱和馬休齊聲說道。
「好,你二人帶好軍馬。隨為父前去看看那江夏城有何動作。」馬騰聽完馬岱和馬休的回復,一點頭,雙腿一夾馬腹朝營外奔去。
馬岱和馬休二人各自帶著兵馬隨後跟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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