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聚會
扶桑跟著她許久,自然知道她的心思,見她低眉淺笑,便知道她在想什麼,她也為她們小姐高興,太子殿下和小姐,這下真的是苦盡甘來了。
坐了一會兒,扶桑見章嘉悅還沒睡,只是一直看著門外,便知道她在等孟亭均,不解開口,「要不奴婢去通報一聲?」
章嘉悅搖搖頭,「服侍我睡下吧。」
扶桑這才替她換了衣裳,蓋好被子,點上了一支安神香。
臨走的時候還看了她一眼,見她睡著了,才放心的帶上門,她並沒有回房間,而且在外面的走廊里將就,章嘉悅離生產的日子越來越近,她擔心別人服侍她會不習慣,許多事都親力親為,這幾日,更是將被子搬過來,整夜整夜的守著她。
若換成以前,章嘉悅定然會讓她進去睡,或者換別人守著,只不過這幾日她睡眠漸沉,好幾次她進去查看的時候她都沒有發現,而扶桑待天一亮,便將東西收了,故而章嘉悅一直不知道。
扶桑鋪好被子,正欲解衣裳的時候窗外閃過一個人影,嚇了她一跳。
待她反應過來孟亭均卻已經進來了。
扶桑連忙爬起來跪在地上,正要跪拜便被他阻止了。
孟亭均瞥了一眼扶桑身後的簡單床鋪,輕聲道:「今夜不必守著,本宮在這裡睡!」說完便進去了。
扶桑一直跟著章嘉悅,也算了解孟亭均,他這樣說,便不用服侍,連忙卷了被子,搬回去了。
孟亭均進去的時候,章嘉悅已經睡著了。他知道,他為她建的那個小屋,她看到了,「悅亭苑」,那裡是他們兩個的天地,沒有別人,只有他們。
慢慢的靠在她旁邊,側著身子,看著她絕美的容顏,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微動,如此相伴一生便好。
第二日,章嘉悅醒來的時候便看見躺在自己身邊的孟亭均,不禁嚇了一跳,赫然起身,「你……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一點都不曉得?」
孟亭均將手放在頭下枕著,笑著道:「昨晚便來了,見你睡的沉,便沒有叫你!」說完便起身,接過應聲而來扶桑手中的衣裳,替她仔細穿好。
章嘉悅有些羞赧,低著頭道:「我都穿不上衣裳了!」
「等你生了孩子就好了,悅兒,用過飯我們去悅亭苑看看!」
章嘉悅一愣,臉上又紅了三分,強裝鎮定,「你去過了?」
孟亭均點點頭,這幾日,他雖然諸事纏身,卻也擔心著她,特別是經過章嘉琪一事,他便更加擔心,就算偶爾不在,也會讓人守著她,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從今以後,他要陪著她,不離開她,再不會讓她遭受到那樣的事情。
兩人用過早膳,便一道去了悅亭苑,和昨日來的心境不同,因為陪在她身邊的人亦不同。
章嘉悅感覺到今日的陽光無比的明媚,連自己心情都好了許多,也沒覺得身子這般沉了,突然她拉住了孟亭均的袖子,另外一隻手覆上他的手。
「怎麼了,悅兒?」孟亭均停下來看著她。
章嘉悅指了指面前的悅亭苑,笑著問道:「你什麼時候建造的,你那麼忙,有時間弄這麼,沒什麼陪我。」說完便嘟起了嘴。
孟亭均一愣,反應過來她定然是以為自己不來看她是推脫,不禁急忙出口解釋,「我畫了草圖,便交給工匠,偶爾開看上一眼,而且我並不是不來看你,只不過每次我來的時候你都睡著了!」
章嘉悅忍住嘴邊的笑意,一臉嚴肅的越過他的身子朝前方走著,走了幾步,卻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捂住嘴笑了出來。
孟亭均煥然大悟,連忙追了上去,將她塞進自己懷中,過了一會兒,將她抱起來,朝著屋內走去。
章嘉悅頭腦一陣眩暈,待定下神來,已經在他的懷中了,不禁輕錘著他的胸膛,「你這人……快些放我下來,我現在這般重,你怎麼抱的動。」
孟亭均卻不以為然,「再來一個你我都抱的動!」
章嘉悅一聽,心裡卻不高興了,冷著臉,「是啊,在來一個我都抱的動,只不過天下這樣的我就只有一個,那位贈香囊的匈奴公主倒是不錯,你可以將她帶來!」
「悅兒!」
孟亭均將她抱進內室,放在床榻上,贈送香囊的事孟亭榭之後和他說過,他也知道,但是卻不曾動心,而現在章嘉悅這般說,除了他那個好弟弟,還有誰。
「你可不能遷怒別人,八皇子那是好心,少用你太子身份公報私仇啊。」章嘉悅一邊把玩著頭髮,一邊警告。
可不能讓孟亭均去尋他的麻煩,否則日後有什麼事她找哪個問去。
沒想到孟亭均卻笑了,眼睛里儘是狡黠,「悅兒可知道,有一句話叫做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章嘉悅想了半天,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他們這兩兄弟,算是杠上了嗎?
果然,從那之後,章嘉悅在想問關於孟亭均的事,無論好的壞的,孟亭榭都閉口不談,一味的扯開話題。
章嘉悅氣的直罵他,孟亭榭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可鬥不過皇兄。
匈奴的事情告了一段落,京城也漸漸恢復了平和,還是往常那個繁華的樣子,這些都是章嘉悅聽扶桑說來的。
略晚一些的時候,孟亭均那裡卻傳來了消息,讓她過去悅亭苑那邊。
章嘉悅也沒多想,帶著扶桑便過去了。
還沒到,便遠遠的看到有炊煙飄出來,伴著熔金的落日,倒是別有一番風趣。
章嘉悅停下來駐足觀看,「扶桑,沒想一輪落日,也能這般好看。」
「小姐,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所以連太陽也變的不一樣了,我們過去吧。」
章嘉悅點點頭,她並沒有在意扶桑嘴裡的那一句特殊的日子是什麼意思。
到了院子外面的時候,卻聽到一陣熱鬧聲,似乎有不少人。
章嘉悅看了一眼旁邊的扶桑,扶桑一臉喜悅,指了指前方,卻是孟亭均出來迎了。
章嘉悅進去的時候,看到院子里聚集了不少的人,葛倩君,孟亭榭,俊兒,還有喜雅等人。
而他們旁邊,擺了一張大桌子,桌子上面擺了許多菜,卻都沒有熟,只是一盤盤的碼起來。
而旁邊,則到了茶水,點心,點心的種類也頗為豐盛,又她愛吃的水晶糕,桂花糕,棗栗糕,一應俱全。
而葛倩君面前夜搭了幾個架子,架子下面生著火,火上面烤著東西。
章嘉悅不禁啞然,「今日是什麼日子?」
「小姐,你怎麼連自己的生辰都不記得了。」扶桑在一旁提醒道。
「是啊,姐姐,娘親說一孕傻三年,姐姐真的變笨了。」童言稚語一出,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
章嘉悅微低下身子,扯著俊兒的臉蛋,故意作生氣的樣子,「俊兒,你是誰弟弟。」
俊兒立刻跑到孟亭均後面躲起來,扯著他的衣角,「是娘說的,不是俊兒說的,娘還說,姐姐有了姐夫,就算傻一輩子也是願意的,難道俊兒說錯了嗎?」說完巴巴的看著孟亭均。
孟亭均拍了拍他的頭,笑著道:「俊兒說的對,快去玩吧。」
章嘉悅只覺得從內心深處生出來一種無力感,感情他們都知道了,就瞞著她一個人,而且現在她才反應過來,扶桑這一路上左暗示,右提醒的是什麼意思了,可氣的是她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葛倩君一邊翻著她手裡的魚,一邊道:「嘉悅,我給你烤了魚,記得吃!」
孟亭榭在她身後嘿嘿兩聲,看著她手裡烤的烏漆抹黑的魚,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你這樣烤魚,魚會有意見的!」
葛倩君一愣,仰頭道:「魚會說,它死的不夠美麗!你看你烤的這個樣子,都快成木炭了,能吃嗎?」
「孟亭榭,你……」葛倩君放下手中的魚,一把把他揪過來,笑眯眯的道:「今天這魚,我就給你吃了!」說完繼續烤她的魚。
章嘉悅覺得好笑,慢慢走到一旁,坐在藤椅傷搖晃著。
今日她什麼都不用坐,只需要等著他們烤好送到自己面前就可以。
而這樣的聚會,對於他們來說,都是頭一次,特別是扶桑和喜雅,能夠和太子殿下,八皇子一同聚在一起,烤著東西,在同一張桌子上吃東西,可是無上的榮耀。
「姐姐,你看,我又釣了一條魚。」俊兒抓起一條魚,興高采烈的過來。
章嘉悅放眼看去,差點笑出來,不禁對旁邊的孟亭均道:「誰想出來的!」
俊兒口中的釣魚,就是在他們放魚的盆裡面釣魚,這樣當然怎麼釣都能釣的到。
葛倩君聽見,艱難伸手去接,也不管那魚剛從盆里出來,一把就扔在火上,這下不只章嘉悅愣住了,就連孟亭均等人也目瞪口呆。
葛倩君卻還一臉不知所云的擺弄著還在火上活蹦亂跳的魚。
章嘉悅咽了咽口水,指著葛倩君手裡的魚問道:「前面那幾天魚,你也是這樣烤的?」
葛倩君大手一擺,擼了一把袖子,「那不然怎麼烤!」
說完,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看向正在吃魚的孟亭榭,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八弟,弟妹烤的魚,味道如何!」
孟亭榭看著手裡被他啃了一半的魚,只覺得生無可戀,一把丟下去,又抓起桌子上的水,趕忙跑到一邊漱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