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求救
怒氣沖沖、滿是委屈的張揚剛剛結束了法醫所的鬧劇,就一個人在大街上瞎轉悠了起來,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明明是有家的人,卻過著沒有家庭的生活,實在是鬱悶到了極致。大晚上的X市,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所有人都在享受著屬於夜晚的狂歡,到處都是把酒言歡的不歸人,到處都是奢華閃爍的霓虹燈。
無聊的張揚來到了一家名為「royalbar」的清吧,點了一杯紫色的瑪格麗特特飲,細細地喝了起來。早就已經下定決心的張揚不敢再輕易地觸碰和酒精相關的東西,所以只是點了一杯特飲,「酒我是不能再喝了,那我喝特飲這總行了吧?」但其實張揚心裡明白著呢,瑪格麗特裡面當然也是帶有酒精,就是一款雞尾酒。
這時候一個女生來到了張揚的身邊坐了下來,這才剛要開口跟張揚搭訕幾句,張揚就率先打開了話匣子:「這瑪格麗特還真是不錯,調的挺正宗的,下次有功夫再過來繼續找你這家,給你捧場!」隨後咕咚一聲一飲而盡,便頭也不回、快速地離開了清吧。已經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老司機的張揚,一眼就看出來這性感妖嬈的女生不是什麼正經人,就算只是想留個聯繫方式,張揚都不願意。
張揚從清吧里走出來之後,對自己嘟嘟囔囔地說道:「我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怎麼可以和你這種輕浮的女子,產生什麼聯繫?被我家白薇薇知道了,我又該當何罪,更何況,剛剛還和薇薇鬧矛盾了。」張揚直感到深深的後悔,他為什麼在和白薇薇吵架的時候,就不能謙讓一點呢,非要跟白薇薇在這些沒有必要的事情爭個你死我活的。
無奈的張揚並沒有選擇繼續在大街上流離失所,畢竟浪蕩不羈的生活已經不適合現在這個年紀的張揚了,張揚也並不想在太多無謂的事情上,浪費太多的時間,可是又並不太想過早回家的張揚,只好無奈地找了輛共享單車,直接騎上去,沒有方向地騎了起來,權當做是在做做運動,鍛煉鍛煉身體了。
手機始終都沒有再響起來,白薇薇就這麼一個人,在法醫所加班,希望用工作來讓自己的心裡相對的舒坦一點,可是,如果逃避有用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就不存在什麼後悔葯的事情了。白燁學長見白薇薇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擔心白薇薇一個人在法醫所發生什麼突發事件,所以一直沒有離開法醫所,雖然並沒有同白薇薇有過多言語上的交集,但是還是暗暗地留意著白薇薇,生怕白薇薇做出什麼傻事。
張揚一路狂飆,兜了小半個X市之後,直就直接騎車回家去了。回到家之後,張揚只是怔怔地躺到了沙發上,他什麼都不想做,甚至連動彈一下,他都覺得不想動彈,儘管已經渾身是汗,大汗淋漓的,可是他只覺得異常的疲憊,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疲憊,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疲憊。不經意地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錶,原來已經到了晚上十二點了,一時間,張揚只覺得天旋地轉了起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不一會兒,他就昏睡了過去。
張揚很快就陷入了夢境,在夢裡,他再次同李禹會面,眼前的李禹,已經變成了一條不折不扣的死屍,李禹僵直地躺在床上,皮膚已經發黑了,稍稍顯得有點腐爛,李禹整個人裸露著身體,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條剛剛從墓穴之中被挖起來的乾屍,他的身體雖然看上去還算完整,但是腐爛的膿包破了,屍水流淌到了地面上,發出了一陣陣惡臭味道。
「不!不不不,你不能死!你現在還不能死!」張揚沖著李禹的屍體大喊大叫起來,雷霆萬鈞地衝過去之後,一腳把李禹從病床上踹了下去,李禹整個人跌倒在了地面上,背部已經長滿了一條條蟎蟲,它們吞食著李禹的身體,場面極度的噁心。「你不能死,你還沒有跟我說明白我父親的事情!你怎麼可以現在死掉!」
張揚的怒吼和掙扎並沒有讓李禹起死回生,他眼睜睜地看著在自己眼前發生的不可思議的場景,只見李禹慢慢地蒸發了,他的身體緩慢地汽化,變成了一滴滴水珠,一點兒一點兒地在張揚的面前逐漸消亡,張揚正要衝上去時,突然只覺得自己的右手異常的疼痛,劇烈的疼痛感讓張揚整個人非常的不適,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終於把右手抬了起來,只見自己的右手竟然和已經消失了的李禹一樣,正在慢慢地汽化。
一片漆黑之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了張揚的耳畔,張揚失心瘋地看著周圍的場景,整個人顯得愈發的無助,愈發的痛苦。「張揚,別掙扎了,你怎麼也過來了?你是特意過來陪我的嗎?好久不見了,你都已經這麼大個人了。」張揚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扭過頭去一看,只見自己的父親張揚的父親正站在自己的面前,對著自己露出了慈愛的微笑。
「爸爸,爸爸!您怎麼在這裡?我..我..」張揚剛要繼續說下去,就被張揚的父親打斷了。「我已經在這裡十八年了,就這麼一個人,孤零零的,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你這麼有時間過來看看爸爸?你的手,受傷了,來,我幫你看看。」張揚的父親整個人是黑白的,身上竟然沒有一點的色彩,就像是一個雕像,更像默片兒裡面的人物。張揚的父親還是十八年前的模樣,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整個人看起來,讓張揚覺得非常的不對勁。
張揚始終都是默不作聲,他看著父親張揚的父親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了過來,這才剛要把張揚的手牽住,就頓時化作了一陣雲煙,消失的無影無蹤。張揚頓時像得了失心瘋似的大喊大叫起來,可是任憑自己叫破了喉嚨,張揚的父親都沒有再次出現。就在張揚驚惶的手足無措的時候,只聽得「砰」的一聲槍響,在張揚的耳畔響了起來。
伴隨著一聲槍響,張揚頓時醒了過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整個額頭正在不斷地冒出來虛汗,張揚的心臟飛快地跳動著,這麼多年來,他有無數次在夢中同自己的父親張揚的父親相遇,在夢裡,張揚的父親和張揚長得一模一樣,每當張揚看著張揚的父親的時候,總會產生一種正在照鏡子的錯覺。但是這一次的夢,實在是太詭異,太奇怪了。
原來,剛剛在夢境之中的右手的疼痛感,是因為自己在睡覺的時候,不小心把胳膊壓在了自己的身體底下,這才有那麼真實的劇痛感。至於為什麼會做一個如此奇怪的夢,張揚自己也沒辦法給自己一個妥善的解釋,可能是因為前幾天跟李禹的會面,李禹的言辭一次次地在張揚的腦海中回蕩,也因此在夢中會出現李禹那噁心的屍體吧。
「呼~」張揚長舒了一口氣,怔怔地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在家裡面來來回回地走動了一下,發現這段時間都沒怎麼打掃屋子,地板、桌子、椅子什麼的都已經被厚厚的灰塵所覆蓋了。「孤獨的時候,一個人的時候,要麼就安安靜靜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要麼就努力去提高自己,要麼,就打掃打掃屋子,讓自己忙一點,找一點生活中的小確幸。」張揚手機中的音樂軟體忽然給自己發來了一條推送,讓張揚頗有感觸,拿起了掃帚,有條不紊地打掃起來。
「叮咚..叮咚..」家門口的門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張揚下意識地看了看手錶,現在都已經快凌晨兩點鐘了,這時候怎麼會有人來家裡做客?張揚一下子就懵逼了,「難不成?是白薇薇過來找我賠禮道歉?」這麼一想,張揚突然間只覺得心裡暗爽了一把,美滋滋地一邊做著美夢,一邊小跑著來到了門口,連里門的貓眼都沒有看,就直接把門給打開了。
眼前出現的人把張揚給嚇了一大跳,「怎..怎麼..怎麼是你?」張揚顫顫地說著,不可思議地看著門口的不速之客。「求求你,救救我吧,肖警官,我..我快不行了。」話音剛落,就整個人咚的一聲摔倒在了地板上,不省人事。
原來,出現在張揚面前的,不是別的什麼人,正是房芳。大晚上的,將近零下的天氣,她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襯衫,還有一條簡單的牛仔褲,頭髮亂糟糟的,面如死色。張揚發覺大事不妙,立刻把眼前奄奄一息的房芳給抱進了屋子裡,隨後把大門嚴嚴實實地關上去之後,趕忙回到房間里,察看房芳的情況。
張揚輕輕地把手放在了房芳的額頭上,發現房芳正在發著高燒,大約估摸著有個三十八九度,張揚只覺得房芳的病情已經十分嚴重了,生命垂危,他立馬拿出了很長時間沒用上的醫藥箱,拿出來一片退熱貼,穩穩噹噹地貼到了房芳的額頭上,可是醫藥箱里並沒有其他的藥物,退熱貼也只不過是應急之舉。
情急之下,張揚只好把凍在冰箱裡面的冰鎮礦泉水,拿出來之後,速凍成冰塊,裝在了袋子里,在退熱貼的基礎上,不斷地用冰袋敷在房芳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希望能讓房芳盡量低穩定住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