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鏡子有鬼
我這幾年來越來越多的雀斑是他弄的?真的難以相信……如果真的是他弄的,我一定要打他一頓!害的我自卑了那麼久!
男人對我的問題不置可否。嘴角揚起一抹壞笑,目光赤果的看著我:「娘子,我們好久都沒有歡愛了,為夫想要你。」
說完他就要上來摟我,我麻利的躲開,沒好氣的說:「什麼叫好久沒?說的跟我們有過似的。」
男人想了想說:「確實好久,上次還是在你拿衣服的時候。」
我拿衣服的時候?難道他說的是拿壽衣那次……那次怎麼可能是真的!「原來那個混蛋是你?你怎麼可以那樣,混蛋,人渣!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我要殺了你!」
男人長臂一攬,把我攬進懷裡說:「娘子,你怎麼能謀殺親夫?」
他熾熱的唇風飄灑在我耳邊,我卻感到出奇的冷。這男人,作為一隻鬼居然還有熱氣……
我連忙掙扎開,「什麼親夫不親夫的,我跟你什麼關係都沒有。」這樣下去一定沒什麼好事,我要快點醒過來,離開這個噩夢!
男人一把抓住我的手,深如潭底的眼睛看著我。冷聲說:「你手上是什麼?為夫祖傳的戒指,戴上了它,你就是為夫的妻。」
我才恍然大悟,「原來給我送包裹的人也是你?你到想幹什麼!這個戒指我不要,我取下來還你……」說完我就開始拚命的取戒指,但怎麼取也取不了。戒指就彷彿吃定了我。
男人輕而易舉的制住我的雙手,勾起唇角道,「別取了,除非為夫幫你取。否則就得剁掉手指才能擺脫它。」
我厲聲大罵:「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哪裡招惹你了?把我變醜不說,為什麼還要奪走我的清白!」
為什麼,我怎麼這麼倒霉。本來有些姣好的外貌和美滿的愛情。都怪這個男鬼給攪黃了!要不是他,我也不用因為長的太「磕磣」到殯儀館工作,也不用受未來婆家人的指指點點。這下倒好,連我唯一的清白都沒了,不知道新婚之夜要怎麼圓場……
男人得逞的勾起嘴角:「為夫早就相中你了。我們下個月就結婚,」
我聽到他的話笑了起來,諷刺的說:「下個月我確實要結婚,不過不是跟你。」這男人真可笑。鬼還想和人結婚?怎麼結?自古以來就沒這種荒唐事。就算是冥婚,那也是得等我死了以後再配吧。
男人看不出表情的冷笑一聲:「是么?」
這男人什麼意思?不生氣也不發怒,甚至都沒個表態。他大概是知道鬼是敵不過人的,所以放棄了吧。想到這我就舒心起來,點頭說:「當然。」
突然,男人毫無預兆的撲了過來。冰涼的唇覆了上來,一雙大手及其的不安分。
他的身體很涼,渾身散發著攝人的氣息。讓我喘不過氣。作為一隻鬼,他的力氣竟然大的可以。讓我完全沒有掙扎的餘地,就那麼一步步淪陷……
第二天醒來,我發現身上酸痛不堪。像被卡車碾過一樣。昨晚男人冰冷的身體,重如泰山,完全壓的我喘不過氣。起身,讓自己不再想他。就當那是一場夢好了。反正失去的清白也補不回來。就算補了,也是假的。
走到梳妝台前,我拿起梳子認真的梳頭髮。我的頭髮很長,長到了腰上。它們特別柔軟,像綢緞一樣,是我為數不多的驕傲。就在我一寸寸的梳頭髮時,梳子掉到了地上,我彎腰去撿。
無意中看到鏡子里的我還在梳頭髮,正冷冷的看著自己……我嚇得跑出了房間。怎麼會這樣?我怎麼這麼倒霉……連梳頭都能撞到鬼。
不行,一定是我的工作。沒進殯儀館之前我還是個無神論者,更別提相信有鬼。但如今接二連三的碰見鬼讓我不得不信。我現在就要去殯儀館把工作辭了。平時在路上見鬼也就算了,居然家裡都有了鬧鬼事件。我一定不能忍受。
就在我火急火燎的要去殯儀館時,我在家裡樓下見到了楚悅生。悅生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們從小就是鄰居。已經談了7年戀愛,如今早就已經是未婚夫妻了。婚禮就定在下個月。
說來也是煩心。悅生的父母一直不喜歡我。我不會像別的兒媳婦那樣說討好他們的甜言蜜語,長的又不受人待見,家庭情況也沒他家好。但好在悅生喜歡我,一直不放棄我。
楚悅生從一手搭在車窗上,好看的眉眼看著我,溫柔的說:「香香,你去工作嗎?我送你。」
「不用了。」我擺手說。我的工作一直對他們隱瞞,就說是在一家美容會所工作,沒說是在殯儀館。要知道我是在殯儀館給死人化妝,他父母肯定又要說我不吉利了。
「怎麼了?我是特意來接你的。」楚悅生寵溺的看著我說,說完就打開車門走到我面前。
我看著白皙的臉,乾淨的五官沒有一絲雜質,好看的像一個女孩子。我抱了抱他說,「阿生,我知道你的好意。但真的不用了。你還是去忙婚禮的事吧。」他身上有種淡淡的薄荷香味,不仔細聞就聞不出來,似有若無,讓人安心。
悅生拍了拍我說,「那好,晚上我來接你。記得多穿點衣服,冷吧?」
「不冷。」我笑著搖頭說。此刻的我感覺很幸福,我只是一個滿臉雀斑的遺體化妝師,能有他這麼脾氣好的富二代寵著我,我已經很滿足了。
想到一個月後我們的婚禮,我就很期待。那個什麼男鬼,口口聲聲叫我娘子的男鬼,他叫什麼名字來著?好像他沒說他的名字。反正他是沒戲了,還說什麼下個月要娶我的話。可笑。我是要做悅生的新娘的。
來到殯儀館,館長就急躁的喊我去把屍體洗乾淨。
我說:「館長,我想辭職。」
「辭職?這麼高的工資你要辭職啊?你到外面看看去,6千多塊一個月的工作好找嗎?再說了,我們找個化妝師也不容易,明天我就給你工資漲到7千好吧?」
館長說了一大堆,反正我是沒聽進去。就聽見他說什麼漲薪水。漲到7千一個月?朝九晚五,也不是不可以……
再說了,我連上次被捅了40多刀的屍體都忍受下來了,還是咬牙幹下去吧。我說:「好吧,那我去工作了。」就這樣,我還是拜倒在了錢的腳下。沒辦法,我就要嫁人了,要是工資不高的話,到了他們家估計會更看不起我。
來到化妝室的時候,小米已經幫我把屍體清洗好了,只要我化妝就行。這次的屍體是一個年輕男子。男子看起來死了不超過3天。長的還可以,也不知道怎麼死的。我一邊想著昨晚那男鬼的事,一邊心不在焉的給屍體上粉底。
「這個色號太淺,蓋不住屍斑。你應該用2號……」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嚇得我跳了起來。我害怕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轉過頭去,卻發現什麼人都沒有。
偏偏這個時候化妝室里又只有我一個人,旁邊還有幾具屍體躺好了等我去。我深呼吸一下,拿起顏色深一點的粉底往男屍體身上打去。
就在我化完了時,那個聲音又響起了,「還沒畫唇彩,男人就不要唇彩了么?」
我嚇得化妝品掉到了地上,害怕的問,「你是誰?」
怎麼會有聲音呢?這裡什麼人沒啊。那個男聲聽起來生氣了,「別磨嘰,快點化。」
我嚇得連忙跑了出去,「救命啊,小米,小文,化室里鬧鬼了!」
小文看見我說:「你別怕,我們這鬧鬼很正常。喏,這個是桃木劍,拿在手上就沒鬼會傷害你。」
我接過她遞過來的桃木劍,發抖著說:「可是我還是不敢進去。」
這時小米聞聲而來,「香香,什麼鬧鬼啊?」
我說:「就是你洗乾淨給我的那個年輕男性屍體,給他化妝時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怎麼畫……」
小米絲毫不關心鬧鬼的事,而是八卦的說:「那個男的啊,你知道他怎麼死的么?」
小文問:「他那麼年輕就得絕症了?」
小米朝頭髮吹了口氣說:「不是病死的!」
我好奇的問:「那就是出意外了?可他身上沒有外傷啊。」除了這幾個原因外,我想不出一個青年人怎麼能好端端的死了。
小米湊進我們的耳邊說:「我告訴你們,我給他洗澡時,發現他命根子沒了。估計是這個原因死的。」
我滿臉尷尬,「額……小米人家都死了咱們就別八卦了。該幹嘛幹嘛去。對了,這把桃木劍能給我拿回家嗎?」
小文點頭說:「能。」
回到家裡的時候,我特別害怕進門。這間房子是我租的,方便去殯儀館上班才租的。現在既然裡面鬧鬼,我還是收拾行李跑路吧。開門后,鏡子里的我依然在梳頭,看著冷冷的自己……她的表情很詭異,冰冷的嘴角似笑非笑。就那麼不知疲倦的梳頭。
我緊握住手中的桃木劍,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