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夜半相會
夜色寂寂,蒙在月亮處的烏雲漸散,皎潔的月色從窗戶投入灑落在地面,紗窗漏下的柔和月色正好落在閻七恬靜的睡臉上,耳畔的紫星墜子映著月光隱隱閃耀。
睡前她特意把床挪到能「曬月光」的地方,紗幔太過礙事,也被她直接扯下來扔地上了,想著有日月精華相伴入睡,特別滋味。
許久,一抹黑影遮擋了紗窗漏下來的月光,紫星墜子褪去隱耀的暈紫,如澄澈見底的水滴靜靜躺在閻七的耳鬢。
站在床邊的墨之闋凝視了她溫恬的睡臉許久,緩慢提起手來,本想去觸碰那紫星墜子,指尖卻情不自禁輕碰到她泛著紅光的臉頰上。
莫名的情愫縈繞在心頭,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感覺。
「嗯?」感覺到騷動的閻七蹩蹙眉心,在香甜的睡夢中掙扎了會,還是極不情願睜開眼眸,映入眼眸是一張絕世刀刻的冰冷俊臉,彷彿每一道輪廓都經過鬼斧神工的雕刻,完美得令人髮指。
她禁不住在心裡吶喊一聲:此男只應天上有!該不會什麼時候偷吃了我碧波池的日月精華吧!
看著她花痴的神情,墨之闋見慣不怪,指尖仍停留在她的臉頰處,並無刻意躲閃。
許久,閻七似乎才反應過來,愣眨眼眸,這是什麼情況?我的床頭怎麼會多了一個驚世美男子?
而且,還……
閻七觸電般抓住他的手指,迅速坐起來,緊皺眉頭不悅盯著他——豈有其理,不要以為自己長的帥,就可以隨便吃老娘的豆腐!
墨之闋低眸看了眼被她握住的指尖,再輕佻厲眸瞅了眼她警惕不悅的神情,本應直接甩開她,但又覺得並沒有像中那麼厭惡。
他打量著她的眸子和耳畔的流星日月墜子,試探問道:「為什麼想要跟朕生小孩?」
什麼小孩?誰要跟你生小孩……閻七在心裡不爽嘀咕著,猛然反應過來,觸電般甩開他的手,退到床角警惕盯著他。
這人……是墨之闋?
她愕然看著他的輪廓,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明明見過他的,為什麼此刻看他,如初見一般?
還沒睡醒?在做夢?
墨之闋看了眼她既陌生又驚愕的表情,目光定格在她的眸子處。
「……」閻七意欲說話卻怎麼也提不上聲來,她旋即捂住自己的喉嚨盯著他,必定是這個男人施了法術,才會說不出話來,還記不得他的模樣。
如此一來,何年何日才能完成任務,太惡毒了!
怪不得華跌會定下這麼一個任務!
這兩個傢伙一定是同謀!
「結果都一樣,怪只怪你惹了不該惹的人。」墨之闋叨念了句她聽不懂的話,緩慢提起手來,把掌心對準她的眸子。
「……」閻七雖然不懂他說什麼,感覺還是有的,眼睛開始發熱發燙痛得不行。
想躲他的掌控卻又躲不了,她緊咬牙根強忍著痛,雙拳緊握盯著他,一股氣流在胸口處涌動,耳畔的日月流星墜子閃閃發亮。
「啊!」她竭嘶底里大吼一聲,體內積聚的仙氣噴發而出,衣服承載不住威力以及坐下的被褥瞬間被突如其來的仙氣撕得支離破碎,屋內的瓶瓶罐罐一下子全部摔在地上。
墨之闋眸底難得閃過一絲驚訝,旋即收回法力,翻身躲開,但還是被她的仙氣波及,踉蹌倒退兩步,單膝跪落地上,頭上的發冠受到衝擊掉落在地,墨發青絲散落肩頭,身上的衣服也被那犀利的仙氣餘波撕裂。
他訝然看向她——這女人竟然身懷這麼厲害的仙術!
閻七單膝跪起,怒揚指尖對準他,不悅斥責:「誰要跟你生小孩,給老娘滾!滾得遠遠的!」
墨之闋微皺眉頭,斂起訝然的眸色,竟然還破了自己的咒術,這個女人著實不簡單,怪不得他會選中她。
聽到這麼大的動靜,守夜的婆子侍女還沒睜開睡眼就匆忙趕過來,看見這個「激烈」的場面,瞬間驚呆了!
她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先不說滿地狼藉,床簾被褥遍地零碎,不管是地上跪著的墨之闋,抑或床上盛氣凌人的閻七,二人身上的衣服都破爛不堪,像是被狼狗啃咬了似的。
瓶罐爆裂,床都移位了!
不用說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太激烈!太厲害!太震撼了!
讓她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此刻他們偉大的寒帝陛下竟然跪在地上求歡!
陛下下跪求歡就算了,那個女人還敢大發雷霆,滿臉不悅!
是陛下不能滿足她?
屋子都被弄成這般狼藉,這陛下還沒得手,莫不成,許久不玩女人,都忘了與生俱來的功夫?
「滾。」墨之闋冷冷低念了字眼。
婆子侍女猛然吞了口唾沫,驚顫的目光貪婪地往他側漏的潔白胸肌瞅了眼,為保小命,連撲帶滾跑了。
待他們離開后,墨之闋盯著氣呼呼的閻七緩慢站起來,試探問道:「你是什麼人?」
「我還沒問你了,你倒審起老娘來了,你是什麼人?你……」閻七正在氣頭上,差點把「是不是跟華跌一夥」的都問出來了,幸好還是忍住了,否則萬年修為就葬送在他手裡。
墨之闋打量著她盛氣凌人而又隱晦不明的神情,琢磨了會,雙手負后,薄冷瞧向她,沉聲道:「朕乃無為山桓須子的弟子。」
「沒聽說過。」閻七冷嗤回答。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是瞭然的。
無為山是修鍊仙法的地方,由桓須子掌管,有不少仙家出自無為山,其中澠池的銘衫就是出自無為山。
只不過,有名的那幾個她都見過了,而眼前此人甚為陌生,怕是還沒真正飛升成仙,不足畏懼。
「你又來自何處?」墨之闋試探問道。
「四海漂泊,正好來到此處。」閻七抿唇淺笑,見他好像放了些警惕,抓緊機會,她連忙捎帶激動喊道,「我想跟你生小孩!我想跟你生小孩,我想……」
話音未落,站在五步之外的墨之闋閃電而來,她頓時把含在嘴裡的話噎回去,觸電般捂住自己的眼睛,叫喊:「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許久沒感覺到痛,而是感覺一陣暖意,她先是眯開一隻眼瞄了瞄,見他雙手負後站在距離自己兩步的地方,她再睜開另一隻眼,這才發現身上披了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床簾。
她掖著披在肩上的床簾低頭看才知道剛才發力過猛,衣服早就破爛的不成樣子了,她臉頰不由得微微泛紅,側頭看了看他不冷不熱的神情,動了動唇,最後還是把話噎回去。
不能太直接,免得又被他下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