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刺殺天君
隨後就有兩列女子手挑蚩尤燈魚貫走來走來,瞧她們清一色淺紫色輕紗裙,估計在骨宮的地位不低。
走在最前邊的女子手捧托盤,身上的紫衣略比妮珞尋常所穿的衣裳要淺一點,地位應該比妮珞略低那麼一點點,但也是被修馳獄看重的,而她手中的托盤處擺放著一件黑色衣裳。
閻七看了眼捧到自己跟前來的衣裳,莞爾淺笑問道:「這衣服,是給本仙上祭壇的?」
侍女恭敬回答,應聲道:「回聖姑,是。」
閻七無奈低笑兩聲,還成「聖姑」了,她提手撥弄了兩下托盤上的衣裳,淡然笑問:「什麼時候開壇呀?」
「三炷香后。」侍女隨後回答。
閻七輕作點頭,淺笑道:「好,稍等片刻,本仙換了衣服便隨你們一同前往祭壇。」
聞言,原本低垂眼帘的眾侍女,不約而同稍帶訝然抬眸看她。
見她們一臉愕然,閻七輕蹙眉心問道:「怎的,本仙說錯了什麼不成?」
反應過來后,領頭的侍女連忙低下頭顱,恭敬道:「奴婢等,在此恭候聖姑。」
塢渝輕甩火光灼灼的尾巴,稍帶迷惑打量著閻七,她真的就這樣被修馳獄要挾了?
仙界,一抹倩影倚立在懸崖邊,紫色的裙梢任由清風吹拂,有幾分落寞孤清。
白秋鳳靠在一旁的岩壁處,手捻著斜長的綠葉,目無焦距凝視著懸崖邊的紫色倩影,像是在想些什麼,不停轉動手中葉梗,似乎有些緊張。
良久,忽然察覺到一股強勁的仙氣,白秋鳳旋即站起來,挺直身子,往仙氣的方向看去,站在懸崖邊的妮珞隨後跟著轉過身來。
不一會兒,便看見老尊聖君御風而來,白秋鳳連忙迎上去,覆手朝他行了個禮,恭謹稱呼:「聖君。」
妮珞仍站在懸崖邊,不亢不卑看了眼老尊聖君,當年日日渴望能得見天君一面,時移勢轉,才發現九重天的天君也不過如此。
老尊聖君先後掃視他倆,再把目光落到白秋鳳身上。
白秋鳳動了動唇,妮珞率先道:「我有辦法解除閻七與少尊之間的反噬,但是,你得給我一件東西?」
白秋鳳下意識握緊拳頭,自從他把她救醒,她就一直一言不發,默默地坐在一旁,像是難過又像是怨恨。
但是,昨天她突然開口說話,還說了一件令他驚訝的事情。
她說,陌祁煊就是墨之闕,她還說,那日他所看到魔界五皇子,其實是另有其人,「他」戴在閻七手腕處的鐲子,會連成反噬作用,只要閻七動用法術,陌祁煊就會五臟俱損。
他問她如何知曉,她卻始終不肯解釋,還讓他約見老尊聖君,說有辦法破除反噬。
老尊聖君打量了她兩眼,試探問道:「另外半部夔燮術?」
妮珞慢步走過去,不以為然淺笑道:「夔燮術是何等重要的東西,就算我以少尊的性命作為要挾,估計天君也不會讓步。所以,我討要的並非夔燮術,而是另外一件東西,普天之下,唯有天君能給的東西。」
「什麼東西?」老尊聖君稍帶疑惑問道。
妮珞緩慢抬起手來,掌心處旋即多了一顆氣息詭異的白色珠子,別有意味道:「只要天君把我想要的東西放進去,破除反噬之法,妮珞即刻雙手奉上。」
白秋鳳輕皺眉頭打量了兩眼,忽然察覺到端倪,他還沒喊出聲來,老尊聖君已經反應過即刻抬手躲避,只是,還是來不及。
她手中的白珠頓時化作一道犀利的強光,老尊聖君手掩眼眸踉蹌倒退,她旋即匯聚全身的夔燮術魔氣朝他致命一擊。
「聖君!」白秋鳳驚呼一聲,本能捻聚通身魔氣,怒若雷霆拂袖一掌劈落妮珞身上。
「啊……」被白秋鳳和老尊聖君同時重擊的妮珞如斷線的風箏拋了出去,重重摔落懸崖邊,一連吐了好幾口血。
「天君!」在不遠處等候的兩個童子匆忙趕來攙扶險些摔倒的老尊聖君。
「噗!」老尊聖君猛然吐了口黑血,摁住童子的手肘,喃喃低語了幾句。
「你們這兩個叛徒,仙界必全力絞殺你們!」兩個童子恨恨剜了眼白秋鳳和倒在地上的妮珞,攙扶著重傷的老尊聖君匆忙趕回九重天。
「聖君……」白秋鳳迫切喊了聲,想著這老尊聖君重傷未愈,前不久又把畢生大半修為渡給了閻七,如今妮珞這一掌,足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呵呵……」
忽然聽見妮珞語若遊絲的冷笑聲,白秋鳳驟然渾身殺氣凝聚,他緩慢回過身來睨向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妮珞,目露嗜血的鋒芒,紅著眼圈,怨恨責問:「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白秋鳳自認平生並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為何你一次又一次害我成為仙界的罪人?」
河東妖白骨一事,他於她有愧,但那也是無心的,救她一命,當是了了五百年前的恩怨。
她說有辦法破除閻七與少尊的反噬,他知道她必定是有條件的,但是,少尊身為仙界未來之主,若有條件與他相比,都算不了什麼。
想到這裡,他只好冒險到托往日的仙友給他傳話給老尊聖君。
卻萬萬沒想到,她根本不是要什麼交易,而是一心一意刺殺老尊聖君!
在他抬手之際,妮珞輕冷低笑,任由嘴角鮮血流淌,喃喃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知道陌祁煊的事情嗎?就是那五皇子告訴我的。他知道我跟魔尊之間的事情,想通過我的求而不得,去算計魔尊,達到對付閻七的目的。可我又怎會讓他如願?」
「我那麼愛魔尊,你卻害我背叛他。但又如何,我會證明給他看,我是這天底下,唯有我愛他,忠誠於他的,我會用性命助他得到想要的局面。天君死了,仙界必大亂,這比任何算計都來得乾脆,猛烈,哈哈……」
「啊!」白秋鳳大吼一聲,狠狠一掌朝她天靈蓋劈落下去。
「呃……」妮珞的笑聲截然而至,肉身頃刻間化作一抹灰煙消散,只留下一句話。
「白秋鳳,遇上我,是你的不幸,那是因為你不如我!你不如我!」
白秋鳳驟然虛脫一般,跌跪在地上。
鹿鳴湖
青狐蹲在陌祁煊的書案前,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堆話,累了才把冥王之事轉告他。
陌祁煊輕划杯蓋,看了眼蹲在跟前的它,別有意味喃喃道:「閻七么……」
青狐悶悶輕甩雪白的尾巴,迷惑不解問道:「少尊,尋常不是七七忘了你嗎?如今,怎麼你也把七七給忘了?如今七七被魔尊用冰泉眼要挾,被迫留在骨宮,該如何是好?」
陌祁煊輕斂眸色,擱下手中的茶杯,沉聲道:「還能如何是好,將她帶回來。」
「真的?」青狐欣喜問道,果然,少尊是行動派的!
「少尊……」青龍化作白衣男子轉進屋裡來,迫切稟告道,「回稟少尊,屬下剛剛接到消息,魔尊設祭壇,對外宣告,恭迎……恭迎……」
「恭迎什麼?」陌祁煊沉聲問道。
青龍糾結了會,緊接著說:「恭迎域魔的心臟,重歸魔界……指的是……閻七上仙。」
「七七?設壇?」青狐驚呼,這下不得了了,它迫切側眸看向陌祁煊神色難測表情。
遲愣了會,青龍小心翼翼,試探問道:「少尊,這該如何是好?」
「還能如何是好,直接搶啊!」青狐心急如焚喊道,只可惜呀,青龍瞧不見它,也聽不到它的聲音。
「青龍……」陌祁煊沉沉呼喊了聲。
青龍旋即單膝跪下,恭敬等候吩咐,感覺即刻就要領兵大幹一場。
「你為何從不提醒本尊,閻七乃我的女人。」
聞言,青龍險些沒反應過來,唇巴蠢動,卻愣是沒能接上話來。
提醒?
為何要提醒?
雖然前陣子覺得有些詭異,但這主跟閻七向來愛得低調,他便沒放在心上。
看他憋屈得無辜,陌祁煊不再責問他,輕拂袖而起,眸底掠過一絲鋒芒,輕淡道:「隨我一同前往魔界。」
青狐旋即躍到它的肩膀上,它就是喜歡少尊這種,明明大敵當前,但還是從容不迫的淡定模樣。
好期待,他怎樣把七七搶回來。
錯過了妖界東臨那一幕,它可不想錯過魔界祭壇這一幕。
輕輕一躍,從樓閣上落入竹林中,不染纖塵,他下意識往倦樓的方向看了眼,腦海里不由自主迴響一句話。
……
「阿鉞哥哥,我們十二月初七成親,好不好?」
……
似乎……不錯。陌祁煊在心裡默念了句,邁步前行,青龍尾隨在後。
「少尊!」沒走多遠,突然傳來白虎心急如焚的叫喊聲。
青龍旋即閃身上前,攔截氣喘吁吁地他,提醒道:「別大聲嚷嚷了,閻大仙的事情,我已稟告少尊。」
「閻大仙又出事了嗎?」白虎納悶問了句,迫切搖搖頭,連忙推開青龍,跑到陌祁煊跟前,稟告,「少尊,靈童來報,老尊聖君被妮珞和白秋鳳重傷,如今生死難測……」
話音未落,陌祁煊頃刻間消失在原地,如一陣風席捲遠去。
「啊……」沒能跟上他步伐的青狐重重摔落地上,訝然低估,「聖君被重傷?」抬眸時,連青龍和白虎也沒了蹤影,它迫切喊道,「那七七怎麼辦?少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