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因為你們要離婚了,他捨不得你。」
邢嫿手指緊了緊,仰著一張笑臉,「我知道,童媽,您去忙吧,我洗個澡看看筆記本就睡覺了。」
「那您記得要自己擦藥,還有,傷口最好別碰到水了。」
她笑著點頭,「好的。」
童媽這才退了出去,並且替她帶上了門。
…………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邢嫿一瘸一拐的去餐廳吃早餐。
本來依著霍司承對她的厭惡程度,她是應該識相一點不跟他出現在一張餐桌上,可她又有事情問他……
不過她出現在餐廳並且坐下后,男人也沒有開啟冷嘲熱諷的模式,只是垂著眼皮,慢斯條理的吃著他的早餐。
她端起玻璃杯里的溫水喝了一口,才局促的開口,「霍先生……」
霍司承沒理她。
「我是想問問你,如果我去我哥的公司當前台……有沒有問題,會不會給你……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霍司承挑起眼皮,「除了前台,你找不到別的活兒了?」
「也不是,不過我……學歷低,也沒有工作經驗,很難找到什麼工作,這個好歹是我哥的公司……我雖然不求他照顧,但照應一下還是可以的。」
「不行。」
邢嫿雖然猜到了他可能不會答應,可真的聽到這個答案,難免有些失落,手指摩擦著杯壁,又道,「我看認識我的人也不多,別人應該不會知道的,如果真的有人認出問起的話……你就說我們已經離婚了,這樣應該也不會影響到你。」
「你想去當什麼前台,就把婚離了,只要不頂著霍太太的頭銜,你就是去站街,也不關我的事。」
她低下頭,怏怏的道,「……哦。」
…………
上午九點二十分過。
邢嫿出現在邢深的辦公室里。
正低頭看資料的男人抬起頭乍一看到她的臉,不禁挑著眉問道,「你這臉……是曬的?」
「是啊,外面太陽有點曬,我忘記帶遮陽傘了。」
「……你是怎麼過來的?」
邢嫿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又接過秘書替她接的冰水,喝了小半杯才輕言細語的道,「我打車到地鐵站,搭乘地鐵到這附近,然後從地鐵口出來走過來的。」
邢深當然知道地鐵站到這兒是多遠的距離,步行十分鐘左右,他似笑非笑,「為了省錢?」
邢嫿不好意思,但也沒否認,「蠻方便的,我就沒打車了。」
搭地鐵,可真是奇聞異事。
「你特意過來找我,是為了你跟霍司承的婚前協定?」
「哥……你怎麼知道?」
邢深一邊拉開一旁的抽屜,一邊斯斯文文的淡笑著,「我還能不知道你們。」
他從抽屜里拿了一份裝訂好的文件出來,擱到了她的面前,「這是複印件,你看吧。」
「好的。」
邢嫿看了眼封皮,然後打開。
邢深拿開茶杯的蓋,拂了拂,似不經意般,低笑著問道,「霍司承要跟你離婚的事情,怎麼樣了?」
「我……我們還在商量。」
邢深又笑了下,沒吱聲,端起茶杯,慢慢的品著茶。
十分鐘后。
邢嫿心情複雜的問,「我想知道……這個簽訂,是用什麼辦法讓他簽下來的。」
難怪霍司承那麼厭惡她恨她,就這麼薄薄的幾張紙,幾乎就把他的退路全數截斷了。
她想到的,想不到的,都在上面列著。
毫無退路可言。
邢深,「有點缺德的辦法。」
邢嫿,「……很缺德嗎?」
邢深高深莫測的笑,「用人命逼來的,你說呢?」
邢嫿深吸了一口氣,她手指捏著文件的紙張,末了鬆開,舔了舔唇,問道,「能把它……廢掉嗎?」
「不能。」
邢深答得果斷,果斷得出乎了邢嫿的意料,話不高卻清晰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
她愣愣的問,「為什麼……這上面,甲方是我,乙方是他,我可以做主的吧?」
邢深徐徐淡淡,「你告訴他,想離婚,可以,履行協定內容,把他的公司,房產,車產,名下所有賬戶的所有存款,全讓給你。」
「可是我……並不需要這些。」
「協定上寫了,如果你出現了痴傻神志不清或者失憶等情況,我可以暫時貫徹你的意願——就是你正常時給我的最後意願。」
邢嫿目瞪口呆,「怎麼連這個都寫上了。」
邢深推著眼鏡,笑得斯文懶散,「這叫事無巨細,考慮完善。」
「那我不是跟他離不了婚了?」
「可以,只要霍總凈戶出身,或者你恢復記憶,自然能改變意願。」
「那我如果永遠恢復不了記憶,豈不是永遠離不了婚了?」
「那就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了,我只是個律師,負責執行。」
邢嫿心慌的問,「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邢深意味深長,「你……很想跟他離婚?」
她趴在書桌的邊緣,看著白紙黑字的協定,悶悶的道,「他很討厭我呢,我還犯了不可原諒的錯誤,我昨晚還答應他廢了這個……如果廢不了,他肯定會更討厭我的。」
邢深漫漫的笑了,「你昨晚回去后,他說什麼了?」
不說還好,一說邢嫿就更鬱悶了,「在喝酒,我進去后,他叫我滾,還砸了酒瓶,我送晚餐給他吃,他又摔了飯菜。」
「你回去的時候他在喝酒,為什麼要喝酒?」
「啊?我不知道啊,可能是心情不好吧。」
邢深徐徐善誘,「那你覺得,他為什麼心情不好?」
「我……我不知道,我覺得他看到我就心情不好。」
「因為你們要離婚了,他捨不得你。」
邢嫿睜大了眼睛,「可要離婚的是他,他捨不得我可以不離的。」
「因為不跟你離婚的話,他會對不起某些……他不想對不起的人。」
邢嫿,「……」
「宋……宋徽曦嗎?」
「她勉強算一個吧。」
「那我不是……更應該跟他離婚了?」
「你覺得他真的很想跟你離?」
邢嫿怔怔,「難道不是?」
「他昨天叫你滾,還摔了酒瓶摔了飯菜,你昨晚怎麼還睡在藍水灣?」
「因為我掃東西的時候扎破了腳,我跟他說……等我有能力搬出去了,我就會搬走,他就沒趕我了,可能是看我無處可去。」
邢深輕笑,嘖嘖了兩聲,「真這麼不想看到你的話,灑把錢扔套房子不就解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