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傷感而已
至於他說的自己哭的那一次,百合想了想,應該是她和肖睿一起去火車站給幾個同學送別吧!因為他們要讀研繼續留校,就一個個將所有本科畢業的同學送到了去單位報道的火車上。
哭,只不過是離別傷感而已。
他卻以為是男朋友欺負了自己么?
想到這裡,百合忍不住抽泣,小手從他的大手裡抽出來,情不自禁勾住了他的脖子,「你這個處心積慮的大壞蛋,那既然看到我被別人欺負得哭了,為什麼不帶我走呢?」
「這是我活到現在,唯一後悔的一件事。」年與江摸索著在她額頭上吻了吻,笑道:「不過上天還是眷戀我的,兜兜轉轉,我還是把你搶了過來。」
「那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到了今天才說?」百合瞧著他即使眼神無光但仍不影響俊魅笑顏的年與江,止不住的眼淚無聲流淌。
原來,他比她知道的更愛她。
「傻妞,不告訴你是因為我要給自己留點後路,萬一你不要我了我還有點顏面,不至於惦記了好幾年的女人居然沒得手!直到今天才說,是因為萬一.......」
百合知道他要說什麼胡話,忙抬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自己咬著唇忍住抽泣,「不要說了,後面的話我等你出來再聽。還有,我也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哦?是嗎?什麼事?」年與江挑了挑眉,笑問。
「不告訴你。」百合說著,把他扶了起來,踮起腳尖在他唇邊吻了下,含著淚嘻嘻笑道,「等你手術出來我再說!」
「好!」年與江沒有再多說,只點了點頭,便握著她的手走出了病房。
傻丫頭,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留個根本不存在的懸念?放心吧,為了你,我一定要走出手術室!
手術室門口,百合聽著方總用日語跟那個叫勇野的醫生嘰里呱啦地交談著什麼,她想問卻一句話問不出口,只是緊緊地握著病床上年與江的手,不想放開。
他的手稍稍用力,將她拉近了自己身邊,在他耳邊笑著說:「乖乖等我!我出來的第一時間,可要主動吻我哦!」
「嗯!」百合使勁點頭,還想說點什麼,年與江已經被護士推進了手術室,「啪」得燈亮了起來,走廊里只剩下了小高和兩位副總來回跺步的腳步聲。
時間一分一秒都被拉長,坐在長椅上的百合每坐不到一分鐘,就緊張地起來,走到手術室門口,抬頭看著那亮起來的燈,焦躁地絞著十指。
這種等待的煎熬,她不是第一次經歷了。
想起上一次他滿頭鮮血地進去,自己那個時候的恐懼和絕望......
一切不是已經過來了么?
這一次,也一定會成功的!
儘管一直安慰著自己,百合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焦急,一遍遍抬頭看著那個燈......走廊上的醫護人員和病患來來往往,沒有任何一個人跟她一樣,那顆心一直在火上煎烤著。
方總和方總不知道去吸煙區跑了多少趟,抽了多少煙,終於等到了手術室門上的燈熄滅了。
「甄小姐,手術結束了。」小高過來拍了拍百合的肩膀,她才從等待的麻木中轉醒過來,忙跑過去身子哆嗦著等在了門口。
勇野率先走了出來,取下口罩,沖幾個滿臉期待的人微笑著點點頭,對方總說了一句日語,方總立刻高興地握住了野勇的說,感激地說:「阿里嘎多苦咋一嘛斯(日語『謝謝』的中文發音。)」
雖然不太聽得懂,但是看到大家臉上的欣慰,百合的眼淚瞬間決堤,雙手捂住嘴巴,任由激動的眼淚不值錢地可勁流下來,順著指縫滑落,滾到了腳下的異國大地上。
年與江被推到了病房,眼睛用一層層的紗布纏裹著,由於麻藥的作用,他暫時還沒有醒來,但是方總告訴百合,勇野醫生說了,最多兩個小時他就可以醒來。
所有人都圍在他身邊,一分一秒地數著時間,等他醒來。
終於,他的身子輕輕動了動,緊接著手抬了起來,虛弱而沙啞地出聲:「寶貝......」
「在。」百合仍激動得滿眼淚水,湊過去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這次我沒睡多久吧?」他嘴角含笑地朝向她這邊,抬起另外一隻手捏了捏她的臉,「這臉上的半兩肉跟我手術前摸到的一樣,我應該沒睡多久......」
哪有這樣形容的?
百合忍不住破涕為笑,抓住他的手說:「手術很成功,醫生說再過半個月就可以摘掉紗布了。」
「我答應你安全出來了,你是不是要履行承諾,嗯?」年與江把臉湊了過去,故意努了努嘴。
「咳咳.......」方總看到眼前這一幕,故意輕咳了一聲,笑著說:「方總,高經理,我怎麼覺得這病房裡溫度這麼高呢,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
「年總,就不打擾你了,這個小日本剛才說了,雖然手術很成功,但是你還得多休息,千萬別有太過激的動作。」
「臭小子!」年與江這才發現身邊還有幾個「外人」。
百合卻害羞地不敢抬頭去看那幾個看她笑話的領導,低頭幫年與江擦拭額頭上實際上並沒有的汗。
接下來的半個月,百合每天都會覺得輕鬆了很多,每天由著方總和方總的安排,帶著年與江出去散散步,看著東京街頭的一切新鮮事物,都詳細地給他描述,給他喂各種各樣的美食,兩個星期倒也過得極快。
拆紗布的這天,百合和小高、方總、方總以及幾名醫護人員把坐在床上的年與江幾乎圍了個水泄不通。隨著漂亮的日本小護士一層層揭開他眼睛上的紗布,百合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紗布被取掉,年與江那雙熟悉的長睫眸子終於露了出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盯著他,卻見他動了動眼皮,緩緩睜開了眼睛,好像一開始很不適應,眨了幾下之後,最後終於徹底睜開了。
「怎麼樣?」百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年與江的眼珠仍一動不動,毫無焦距地盯著正前方,抬手摸索著伸向百合的說話的方向,蹙著眉聲音異常低沉:「天黑著嗎?我怎麼還是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