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請告訴我實話
慕容成峰,你是個老混蛋,真正的魔鬼、禽獸!慕容雲澤發出夜鳥般怪叫,通紅的眸底里,竟然泛起一層濕霧,親生父親慘死的情狀,一直在眼前浮現:
為了將韓家棟不能再開口說真話,慕容成峰支使當獄醫的龔華,趁韓家棟患感冒之際,殘忍地將鐵釘給韓家棟喂下,韓家棟在哭叫了兩天兩夜后終於撒手人間!
然後,往外界公布,長刑犯韓家棟,為了逃避勞動改造,自絕黨,自絕於人民,使用在車間上工的機會,藏匿了幾枚鐵釘,趁獨自一人在號房裡休息之便,吞釘子自殺!
當時,慕容雲澤聽桂林斌用斷斷續續的語句講述這件事時,只感到全身發毛,只覺得后脊樑上沁滿了冷汗。
可今天回想起來,除了怒火,除了痛恨,除了恨不得喝慕容成峰的血,恨不得噬慕容成峰的肉之外,慕容雲澤已不感到驚悚與恐懼!
他現在才想明白,桂林斌為什麼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他,這個膽小怕事卻貪得無厭的偽君子,從心底里痛恨慕容成峰,可對權重一時的慕容成峰又無法抗衡,唯一的辦法是,以報復的心理將那件往事告訴慕容成峰的兒子,在慕容成峰兒子的心裡播下罪惡的種子,讓兒子去輕視老子,防範老子!
這就是桂林斌陰暗的心理。
只是,桂林斌到死都想不到,慕容雲澤竟然是韓家棟的親生兒子!
此刻的慕容雲澤,已經懷揣著必死的信念!
他知道,有了沐暖暖的那份證據翔實的舉報材料,慕容成峰逃脫不了一個死字!本來,慕容雲澤想讓慕容成峰死在自己的手裡,以慰生身父親的在天之靈!
可是,慕容雲澤轉念一想,這樣的死,太便宜慕容成峰了,這樣的死法,讓慕容成峰太愜意了!唯有讓他嘗嘗從天堂墜到地獄的滋味,讓他受盡人們的冷眼,鄙視,痛恨,唾棄之後再慢慢死去,有了這樣煎熬的過程,才能稍解慕容雲澤內心的無比憤恨!
所以,慕容雲澤改變了主意,讓組織去處罰慕容成峰吧,讓他不得好死吧。
慕容雲澤復仇的焦點,指向了沐暖暖!
是她,讓自己做為一個男人的顏面掃地;是她,將自己置於萬劫不復的境地。儘管,她似乎替自己報了仇,將慕容成峰推上了斷頭台。但慕容雲澤並不感謝她。
只有恨她!
這輩子,既然得不到她,那麼,在自己離開這個世界時,一定把她帶走,到另一個世界再去糾纏吧。
慕容雲澤冷笑道,但他發現前面的奧迪車裡跳下兩個男人,且一個是身穿軍裝的男人時,他大笑了,叫道:「沐暖暖啊沐暖暖,你看看你都愛著些什麼男人,在這關鍵的時刻,他們跳下去跑了,把你送給死神了!沐暖暖,你應該和我一樣,都是失敗者,都是最悲哀的人!」
狂笑著,慕容雲澤猛地一踩油門,瘋一般地朝前撞去!
沐暖暖和任熠彤跳下車后,慣性地朝人行道跑去,可跑了一段路后,沐暖暖和任熠彤同時站住了。
「子桐,他怎麼不停車啊?他要去哪啊?」
任熠彤的神色嚴峻了起來,他一邊迅速地拿出手機撥打110報警,將兩輛車的牌號及行駛的方向告訴警方后,任熠彤對沐暖暖說:「你趕緊回家去,天黑了,不要在外面,自己攔部計程車吧。」
「你呢?」
「我不放心袁子桐。」說著,任熠彤伸手攔下了計程車,一頭鑽了進去。
沐暖暖在人行道上愣住,望著車來車往的大道,心裡七上八下的。
道兩旁的霓虹燈已經紛紛亮起,那閃爍的燈光,就像一隻只盈滿了心事的眼睛。
剛到門口,還沒等開鎖呢,門,一下子打開了一條縫,伸出韓月喬緊張而慌亂的面孔,見門口突然站住了一位軍人,她喃喃地問:「請問,您找誰?」
沐暖暖沒心思開玩笑,她猛地一把將門推開,自顧自地往裡走,一邊走,一邊脫下帽子,甩了甩頭,長長的頭髮便如瀑布地甩開了。
「你……你怎麼私闖民宅啊?」韓月喬在身後叫道。
正在廚房裡忙晚飯的沐傳書趕緊走出來。
「爸爸……」
沐暖暖無力地叫了一聲,走進了自己的小屋,砰地一聲,將門關上了。
「這…….這是誰啊?」韓月喬在身後嘀咕。
「你沒看出來啊?是暖暖,」沐傳書用圍裙擦著手,低聲地對韓月喬說:「你去看看,暖暖好象出什麼事了。好端端的,怎麼弄身軍裝穿起來了?」
韓月喬的心,咯噔了一下,暖暖,她不會出什麼事吧?不會的,不會的!
沐暖暖去見慕容成峰后,韓月喬一直懸著心,是袁子桐不停地勸慰韓月喬,還說,自己在沐暖暖的身上裝了個衛星定位系統,暖暖不會有事的,並讓韓月喬回家等,說晚飯前一定把暖暖送回家。
見袁子桐言之鑿鑿地下了保證,韓月喬也就將信將疑地回了家。既沒心思去練攤,也沒心情做家務,從進入家門的那一刻起,韓月喬便站在窗前,一眼不眨地望著來家的那條小路,期待著,那個熟悉身影的出現。
「你快去看看,我給暖暖做幾個她喜歡的小菜。」沐傳書邊說邊走向廚房。
韓月喬從冰箱里端出銀耳蓮子,走向小屋。
「暖暖,開門,是媽媽。」門把搖了幾下,門卻紋絲不動,韓月喬輕聲地喚了起來。
裡頭一片沉寂,好象無人一般。
韓月喬又叫了一遍,並且,輔助於節奏感很強的叩門聲。
門,依然緊閉著。
就在韓月喬要轉身去拿鑰匙的時候,門,終於開了,映入韓月喬眼帘的是,沐暖暖蒼白茫然卻帶著濃郁怒氣的面孔。
「暖暖,那個畜生沒為難你吧?你沒事吧?來,快把銀耳蓮子湯喝了,敗敗火。」韓月喬忙將小碗塞到沐暖暖的手中。
沐暖暖將手一縮,冷冷地說:「正好,你進來,我有事問你。」
小碗,哐當一聲落在瓷磚的地上。
碎片飛濺,銀耳,象一朵頹敗的花兒,枯萎在地上。
「暖暖你-」韓月喬驚詫地喊了一聲,忙蹲下身子去收拾。
沐暖暖一把攥起韓月喬:「你坐下,我有話說。」
韓月喬望著沐暖暖完全扭曲的臉蛋,不由地問:「暖暖,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想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韓家棟的親生女兒?」
「你…….你怎麼會這麼問?」素來成穩的韓月喬,有些慌神了。
「不要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問,你只告訴我,是不是?」
慌亂過後,韓月喬低下了頭,半天才如蟻般地承認:「嗯。」
「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句話,問得韓月喬火星亂迸:「我不是傻瓜,我哥進監獄都兩年多了,林月卻抱著一個多月的你來找我,說是我哥的孩子,這…….我能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