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海邊

「雲朵，你有什麼本事，你已經不是孟楚然的妻子，你手上沒有任何資源，你憑什麼和我斗，只要你承認比我差，跪在我面前，向我認錯，我就放過你，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去做，不僅是蘇蘋，還有白睿軒，我要他們一個個死給你看。」

文熙熙過了一會，回神過來，仍然是一臉的狠相，手緊緊握住蓋在身上的被子。

「不用了，從今天開始，你不會傷害到我身邊任何一個人，因為，我會出手，收拾你身邊的人，收拾那些助紂為虐的人。」我給文熙熙一個冷漠又鋒利的笑，從她的身邊站起來。

我走出病房，還沒有關上門，就聽到文熙熙把花瓶砸在地上的聲音，沒有半點猶豫和停留，我回到蘇蘋和莊子橋身邊，蘇蘋見到我回來就一把抱住我：「雲朵，她願意放過我了，是不是，她願意讓我繼續留在孟家了，是不是？」

蘇蘋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我心痛，本來這份傷痛是屬於我的，現在轉嫁到蘇蘋身上，我在文熙熙面前是很硬氣，在蘇蘋面前卻是沒有底氣，她說對我歉疚，其實還是應該我對她歉疚，孟楚然和她是門當戶對的一對，而我是橫插在他們中間的一對。

「沒事了。」我只能拍著蘇蘋的背脊，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也不知道下一步接下來要怎麼做，只能先安慰蘇蘋再說，她等到全身緊繃，靠在我的身上都像是一塊石頭了。

「走吧。」莊子橋對我揮揮手，帶著我和蘇蘋回去他送給我的房子，到了樓下，蘇蘋已經睡著了，她太累了，睡到不省人事，甚至是何麗淑打電話來都沒有吵醒她。

我沒有幫她接何麗淑的來電，這是蘇蘋的隱私，我不想侵犯她的隱私。

把蘇蘋安置在客房裡，我坐在客廳里，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辦，莊子橋坐在我對面，他問起了我和文熙熙的對話，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卻也把我和文熙熙的對話告訴了莊子橋。

「你願意留下來？」莊子橋的重點在於這個，我也承認了，我需要留下來，把我帶出的爛攤子收拾好，莊子橋的嘴角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很快，我覺得是我自己的錯覺。

我的留下等於答應他的條件，一年之內，當他女朋友的替身，等他走出來，我就可以離開，而他在這一年裡，要儘力幫助我。

「首先幫我解決蘇蘋的事情，她還不想離開孟家。」我閉上眼睛，在向文熙熙宣戰的一刻，我就等於選擇了莊子橋這個戰友，既然選擇了他，就要對他坦白，這點自覺我有，還有就是要尋求他的幫助，他不會看到我束手無策坐在一邊。

「去找孟楚然，這件事，能改變的人只有孟楚然，我知道你不想見到孟楚然，你也可以借這個機會看清楚，你和孟楚然，是不是還能繼續下去。」莊子橋的臉上又出現煮青蛙的微笑，他又成了我熟悉的莊子橋，他的話卻是我不喜歡聽到的。

我睜開眼睛看看莊子橋，他對我點點頭，示意我沒有聽錯。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他說得對，只要孟楚然堅定自己的立場，就算十個文熙熙都不能把蘇蘋趕走。

我約孟楚然在海邊見面，中午一點的海邊，浪花捲起層層疊疊的海浪，捲走我的腳下的沙粒，我真希望海浪也可以把我的煩惱捲走。

孟楚然遲到了三分鐘，他把滿手的茉莉花遞給我：「我遲到了，這是我的道歉禮物。」

我接過茉莉花，看著手裡白色的花瓣，我想起在孟家別墅和阿英做茉莉花茶的情景，已經過去很久了，我還是覺得就在眼前，很難忘記，我的手指輕輕拂過花瓣，認真地嗅聞著花瓣散發出來的香氣。

「你想說什麼？」見到我幾乎要把頭買進去花束里，孟楚然伸手拉住我的馬尾，把我從花束里拉起來，直接問我，他那張好看的臉又在我的眼前放大，我的心，又調快了一點。

「你的臉紅了，雲朵，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藏不住心事，你這個樣子，很容易對別人動心，最後痛苦的人是你。」孟楚然又靠近我一點，我看得見他的眼睫毛，又長又密，比女孩子的還要好看，可惜，這麼好看的眼睫毛下面的眼眸，卻不是那麼好對付。

他的話戳中了我的心，我對他總是沒有免疫力，他和蘇蘋結婚了，他看起來沒有任何改變，沒有胖也沒有瘦，身上沒有任何改變，就算到海邊，也是穿著高級定製的西服，絲質領帶，鋥亮的皮鞋，雙手插在褲袋裡，瀟洒高雅，揮灑自如。

「既然痛苦的人是我，就不用你操心，我和你，沒有關係。」被他說中心事，我的臉紅了一下，又迅速恢復正常，我不會被他看扁。

「既然和我沒有關係，你要我出來做什麼？雲小姐，你最好知道，我的時間很值錢，一個小時可以賺到一萬塊，你要有足夠的信心才能讓我耗費兩個小時的金錢值得回票價。」孟楚然開口就是錢，就是這個錢字，打消我對他的所有的幻象。

如果他不是為了錢，怎麼會和蘇蘋在一起，他對蘇蘋沒有感覺，這個就連蘇蘋這麼愛幻象的女生都感覺出來了，他和蘇蘋在一起，最後慘的那個只會是蘇蘋。

「蘇蘋是無辜的，她沒有使文熙熙流產，我知道這件事很可能會讓你的父母把蘇蘋趕出去，我希望你能留住蘇蘋。我是蘇蘋的好友，我用這個身份來和你說話。」我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靜無波，完全不被孟楚然的話所動。

「無辜與否不是由你來決定，文熙熙確實是吃下了蘇蘋做的午飯才會引致流產，在沒醫院沒有任何結論以前，我希望你不要越權，而且，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我很想知道，你有什麼資格橫在我們中間來對我說這件事，你並不是我的妻子。」

他說的很有禮貌，我聽了心裡很是冒火，他說的合情合理。我找不到理由反駁。

「你的妻子正在我那裡，她受了委屈，我只能為她出頭。」我憋了半天才憋出這一句，自己聽起來都是蒼白無力。我不敢看向孟楚然，他的眼神總是像磁體一樣吸引我，也像漩渦一樣，會捲走我所有的意識。

「出頭，這個用詞我不喜歡，或者，還是說，你吃醋了？」在我思索的時候，孟楚然忽然低頭湊近我，聲音低沉幽深，充滿磁性，我下意識抬頭，正好迎上孟楚然的眼，嘴唇正好印在孟楚然的鼻子上，他的唇，落在我的下巴上，我們兩個的距離再次在零以下。

我們四目相對，在彼此的眼裡看到彼此的影子，我的眼裡只有孟楚然。

「你想我嗎？」孟楚然的聲音從四片唇中間溢出，他的話帶著某種說不清的魔力，漸漸繞著我，驅走我的意識，趕走我的意念，使我的眼裡只有他的存在。

「想。」等到吐出這個字，我驚覺自己受到他的蠱惑竟然說出了不能說出的秘密，我的意識有了一絲的清明，想掙脫孟楚然的誘惑，孟楚然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環上了我的腰，他的唇從我的唇上，移到我的耳邊，把他的話透入我的耳膜。

這些日子的壓抑，這些日子的難過，在這一刻得到了盡情的釋放，我不想他放開我，我的手，停留在不應該停留的地方。

「我很想你。」他的唇印在我的耳朵，我的臉頰，緩緩重新移動到我的唇上，海浪的聲音蓋過了我的嘆息，我被他的告白魅惑，竟然任由他把我的雙手放在他的腰后，他的唇，環函覆蓋在我的唇上。

海浪聲在我的耳朵里遠去，海風在我的臉頰拂過，我忘記了一切，只想這一刻可以永遠停留，只有我們兩個，只有這個時候，我才可以坦白面對自己，我，也想他。

我的腳稍微外挪，之前傷到的舊患發作，刺痛從腳腕傳到我的腦袋，我才想起自己在做什麼，雖然這裡是無人的海灘，我還是覺得周圍有無雙對眼睛在看著我，特別是蘇蘋的眼光，下意識推開孟楚然，孟楚然意識到我的反抗，反而把我抱得更緊，我一緊張，腳踝更加刺痛，孟楚然抱得我太緊，我稍微掙扎，就會使自己的腳更痛。

無奈之下，我只能出動最野蠻的招數，狠狠咬了孟楚然的嘴唇，孟楚然的嘴唇被咬出一個小小的血洞，他終於放手了，用手撫摸自己的嘴唇，摸到一手的血，而我，並不想道歉。

「想不到雲小姐還有這麼粗魯的一面。」孟楚然見到我一動不動，一臉的冷漠無情，他也變回了原來的冰塊臉。

「孟楚然，我約你出來不是為了這……這個，我希望你念在蘇蘋對你一片痴心的份上，查清楚整件事，不要趕蘇蘋出去，蘇蘋是無辜的。」

我的臉就要燒起來了，幸好海風不斷吹拂我的臉，使我可以保持清醒，也在心裡責備自己，居然可以在這裡和孟楚然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