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八卦太極

濱海大道路燈亮成一線，隨道路的起伏曲折漂浮。落下一線車窗，夜的風聲響起，黑黝黝的田野林木山嶺還有閃爍點點燈光的村莊一閃而過。有點兒站在特殊高度俯瞰另一個世界的意味。賓士度不很快，幾台車我而過。車頭燈打在前面帶夜光的車牌上，清晰可見鹿城車牌號。一台奧迪從上道開始跟隨到現在，如果是有意，那麼賓士的車牌肯定也清楚映在眼裡，也就是說知道這是達子的車。從觀後鏡看去，奧迪中影影綽綽坐四個人，看不清眉目——他們看我恐怕也如此。後背開始嗖嗖涼風和冷汗，沒人會在意我這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自忖不曾得罪誰，梅姐不會，胡志輝黃諒多半兒而已化作飛灰，還能有誰？他們跟蹤的是達子！我掏出手機撥響達子的電話，達子喂一聲。我說我在濱海大道回家的中段，有人跟蹤。達子說沉住氣車開穩多長點兒眼睛人隨後到。奧迪上來了，車窗滑下一把手槍伸出車窗。加竄出，子彈擊中後窗玻璃。幾乎聽不到槍聲，又有玻璃碎裂，冬夜的冷風在車內亂竄。車已到18o，奧迪復有並排而行。低頭剎車，這次聽見子彈飛過的聲音。在奧迪車減慢到最低時，提，瞥視前後，在道路中間花壇隔離帶中斷處猛打方向盤拐彎往回開，別無選擇。奧迪拐彎生硬車尾甩向路邊銀杏樹，聽得一聲暴響，路燈燈光下，后箱蓋撅起，車門被踹開，兩人踉蹌跑出，竟然還舉槍追射。Tnnd腿！不知道所用何槍也不知道射程，安全起見駛離三里地以外，才點一支煙，回眺望。這煙味道濃郁直入肺腑，爽的很。四人全站在路邊，煙火閃亮，也在吸煙，一小子好像在打電話用手比劃我這邊指指點點。

電話響：怎麼樣？我說回筆架山，跟的車撞樹拋錨了。那好你回來吧，二黑過去了。

直接開進達子別墅，達子正坐庭院等著呢。達子看賓士車窗笑，亂了方寸？還不至於，夠緊張的，我說，奔你去的人家是，你還有心情笑？達子說放梅楓走我就有這個心理準備，你那意思不就是給她一條生路？否則就憑她一己之力能有啥作為？再安雙翅膀吧！涉及到如此利害關係你還放她走，我那不過是出於一點點個人感情我說。呵呵，知道你重情義著呢，放人一馬也是給你我留條後路。話說回來，我能放了她也能再抓她回來，希望這次不是她耍的把戲！放心，騎摩托接她走的就是咱的人。忒複雜，懶得一問究竟！我說我回鹿城叫二黑送我吧，許姐和幾個姐妹在別墅呢多照看一眼。

達子撂下電話說二黑在半道，一會兒回來，他到那就剩一輛空車哪裡還會有人啊。老張頭依舊坐在角落門房方桌前喝茶，一小子吸煙逗狗，車庫之中車門開著，兩台車裡隨隨便便坐了幾個小子。

我喝口龍井茶，看著達子的眼睛點煙，說，沒有啥話跟我說說？達子笑說還是不用說了，可我一個人造吧！你知道了還不是添了煩惱說不定還多幾分危險，就當跟你沒關係吧，暫時也只能這樣了。我默默吸了一支煙，煙灰缸里摁熄，說，我不會再問，等你願意說時再說。我在想，假若是梅姐聯繫那幾個人一同打擊達子，那我豈不是犯了天大的錯誤。

回來路上，我試著撥梅姐的電話，響了幾聲竟然通了。梅姐說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怎麼才打來？我說我希望自己永遠不用再打這個電話，可今兒沒辦法，剛才濱海大道上的事兒是你主使的嗎？是。那你還有什麼打算？是想一直利用兄弟嗎？別這麼說，不管成功失敗這是最後一次，否則我對不起兄弟你，我知道您哥們的感情。我保持沉默。不願相信我嗎？放心吧，我和達子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我也不會告知別人達子的目的，話說到這地步還不相信我？嗯，我說道，那你有什麼打算？沒打算，平平安安過日子，最好讓達子也別來煩我。我說那沒問題，呵呵，想兄弟時來個電話吧！梅姐也笑一聲說好啊。

每個人都在我面前打太極，有些事知道不知道對於我來說已不重要，我只能做自己該做的，什麼結局看自己的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