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卡薩幽深

據我了解，卡薩的規模和客源絕非一般酒吧可比。雖然一次未去，但道聽途說也算有點了解。去一店消費的多是所謂的成功人士，二店多是政府官員。一店位於黑馬大廈對面一環道北，也屬小城繁華地段。之所以不開在中央大街自然也有考慮，大概此類娛樂場所違規違紀的地方很多，若在小城門面之地好像有與政府公然叫板之嫌，不一定是為了躲避國家機器的管理，代表國家機器的官員就偷偷在二店出入，可怕的是公眾的輿論。單就有此考慮老闆絕非一般之人。不是我懷疑達子說瞿影是老闆一說，也不是我瞧不起瞿影，從哪方面說瞿影都不具備開此酒吧的實力，說她只是別人的槍手又不太準確，我估計她與老闆的關係絕非一般，恐怕真的涉及到感情和恩恩怨怨之類。二店開在榴花南里一條背靜的小街，名字與卡薩絕無關聯，門臉相當一般，很少有人知道是卡薩分店。達子指給我看時我未曾留意，因為我絕不會到此地來，一店也不會去，一是我對此類場所無甚興趣，另外對卡薩生的風風雨雨聽得太多，不想與其中的任何人事生關聯。誰曾想有一天真的會邁進卡薩的大門呢？世事難料，也許冥冥之中註定的某些緣分是躲不掉的。

我將車停在門口東邊的角落。門外服務生推門說先生請進，門內服務小姐說先生下午好。中間是服務台，兩塊朱紅地毯從服務台分開通往兩個方向。我選擇的是公共酒吧，另一邊是大包房小包房之類。二樓三樓有何娛樂項目不甚清楚，我想上去看看，但見走廊里站立的背手服務生神情甚為莊重嚴肅，便徑直進了洗手間。

我獨自一人坐在窗前寂寞的喝了杯xo，我討厭外國酒的味道，沒辦法入鄉隨俗，總不能點一杯爛俗的紅酒吧，其實我對酒知之甚少，平常也真就喝點紅葡萄酒以及小城產的全國聞名的白酒。

象似領班的一女孩兒過來，問先生需要什麼服務？我說，呆一會兒，等一個人。大概七八張桌的這間公共酒吧暗紅的色調，連窗玻璃都是曖昧的深棕色。我這個位置也許正可以看到去年生在街道上的槍擊事件。第四刑警大隊大隊長端短沖在午夜的街頭擊斃逃逸多年案犯，想來槍聲應該如爆豆般清脆吧。兩名攜槍沃血街頭的案犯，好像也是因頻繁出入卡薩才漏了馬腳，引起警方的注意。影影綽綽似乎有人舉報，肯定有一段恩怨情仇在裡面。站在門口的領班和服務小姐眼神總在我身上流連不去，而且我現東南角的天棚似乎有攝像頭，那麼保安隊長或者就是瞿影也關注我許久了吧。空蕩的酒吧僅我一人，這個時間段來此的顧客應該很少，即使有也該進了包房，獨身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此寂寞飲酒，難免讓人多疑。我掏出手機，給達子打了個電話，達子居然關機，很好。結了帳，走出來，熱浪撲面。

我俯身方向盤，想，自己有必要出入這個地方嗎？有必要和瞿影牽連到一起嗎？她的那個空間恐怕不是自己能夠了解的，複雜的人際關係也不是自己簡單的頭腦能理清的，還是遠一點好。

一點一點的進步，先做個看客吧。

如果冥冥中真的有機緣，終究有一扇門會向我打開。這門的後面是陽光燦爛還是黑暗如地獄就不得而知了。如水如線綿延不斷的是時間，而人生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段，可憐的一小段。

小鳴更是可憐，他鮮活在我的一段記憶里，如幽深的卡薩遠遠的在我的世界之外，鞭長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