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張裕干紅

許姐，忙啥呢？兄弟請你吃飯啊。

呵呵，太陽西起東落了，今兒照我臉？

別這麼說啊，弟成啥人啦？

我接你去還是......？

嗯......我自己去吧。

緣都是鹿城著名的大型商務酒店，高38層，餐飲娛樂購物一應俱全頂樓甚至有一網球場，栽種四棵北方不易成活的芙蓉樹。車停泊樓后停車場，手拎著鑰匙到門前等許姐。昨天將這台寶馬清洗消毒兩個多小時，尚兀自有那股特殊的味道，我知道縱使自己不再買車駕駛無論多長時間，它也不會得到由心往外的那種認同，不過是載人的工具。緣都門前萬國旗飄揚，幾台高級車停靠，仰望38層樓頂霓虹招牌感覺樓體搖擺有傾倒的趨勢。搖了搖頭。許姐下了計程車，微笑著走過來，泛白的牛仔淡綠色T恤顯的成熟而穩重。我說，靚。許姐拍我肩說老了。我說難怪穿這麼保守心態問題。其實一個人給人的印象與衣裝無關，只要得體衣物不過是錦上添花的事兒，重要的是氣質，許姐就有一種經歷滄桑世事卻又不失溫柔的大氣。

進入電梯，許姐隨手按了六層。我說很熟啊，老來？沒來幾次。我笑，許姐也笑。許姐看我欲言又止說有話就說別客氣。我說第一次見面我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感。許姐說有很多人都這麼說。我說是我自己的感覺。知道，但很少人問我的感覺，偶有人那麼一問我也就點點頭，客氣而已。我倚靠明鏡般電梯鋼壁，想，該不該問她對我的感覺呢。五樓上一男一女，兩人牽著手，明顯是情侶。

走出來，四五個人迎面而來說說笑笑進入電梯。一個女人回頭，我知道是在看我。我一直在想許姐那句話，以致於對熟悉的面孔都視若無睹。等我醒悟，猛的轉回身，在電梯攸忽關合的瞬間，我看見一張笑臉。那笑臉有些恐怖和詭異，因為我第一次看見那個女人笑，而且這笑分明蘊有忒多意味，有點難以接受。是瞿影。

別點什麼鮑魚龍蝦類，我喜歡清淡的，酒來張裕解百納干紅，呵呵。

盤子要大，菜量要少，色彩要全，刀工要精緻，這就是特色。

夾菜飲酒的時間許姐和我都沒有說話。我看著許姐紅潤的唇翕合蠕動，高腳杯碰在唇邊，微微揚起，握杯白皙的手指與杯中紅酒相映成趣。

許姐笑問想什麼。我說沒想啥，想跟你諮詢一下上回你說的代移動收費的自營廳的事兒。有興趣了？可沒有太大利啊，你能夠看上眼？我說鞋城出兌，全部資金投入固定資產暫時無利可談，想賺點零錢。夠誠實，許姐笑，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麼嗎？我說你說說看。你開玩笑都有百分之八十的真誠在裡面。我說你是知己，能說話的都是朋友，不認同的連坐在一起的機會都不給他。許姐說你先踅摸門面吧，相中之後我再幫你參考參考，要人流集中方圓五六里地沒有第二家收費廳的地方，剩下的事兒我來辦。我舉起杯說多謝許姐。

許姐的單位在古塔公園路西市公安局道南，六層樓，樓頂有巨大射塔，牌子上寫中移動鹿城市公司。

許姐下車輕帶上車門，擺擺手，右手做電話狀放在耳際。我點點頭。

許姐臨進門回頭揚手，我輕按下喇叭開車去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