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不懷好意(1)
"不好意思,我不打算放過他!江盈雪,如果你真的心疼他,倒還有一個辦法能讓我消氣。"他擰唇,沒有以前的紈絝形象,沒有現今的穩重神態,而是一種陌生的狠勁!她從來沒有從他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是那種絕然的、無悔的、邪惡的狠勁。這種表情,她只從韓晴兒臉上看到過。
她覺得這個韓宇峰陌生極了,比以前欺負她的那個叫韓宇峰的孩子還要可怕,但,要解決問題只能找他。
"說吧,什麼條件。"
她的屈服得到了韓宇峰狠狠地冷哼,最後咬牙道:"如果你真的要我停止對黎寒磊的恨就回到我身邊,做我的女人!"
江盈雪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捧起咖啡杯叭一聲把咖啡全澆在他身上。她抖著手,有片刻的怔愣,手舉了舉想抽紙巾,最後什麼也沒做,提包走出咖啡廳。
她自己都沒想到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快步走在街頭,思緒一時無法從他絕然的話里抽身出來。
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累了,她才喘著氣停下來。這裡是東江人民醫院,沒想到她一走就走了這麼遠。
余少為怎麼樣了?韓晴兒呢?傷勢如何?
胡思亂想著,有人伸過來一個花籃:"小姐,帶個花籃進去吧。"花籃已經送到了手上,她看到店老闆眼裡的祈求,心一軟付了錢。
店老闆好心地為她指路,她只能提著花籃往裡面闖。其實,她很早就想來看看韓晴兒,只是已經不知道如何相處下去。她們是這個世界上最生疏最漠然的姐妹,現在已然化成仇家。
不過,那份血緣親情永遠也無法在她體內抹去,她不能不去關心這個親姐姐呀。
走吧,看一眼就走。
帶著這樣的想法,她來到了外傷科。樓道里,人來人往,病人們因為有親人的陪伴而充滿了力量。江盈雪一間間房尋找著,卻始終沒有找到韓晴兒的影子。過道里,余少為西裝筆挺,大步走來,身後跟著一個秘書一樣的女孩。
迎面,一個焦躁的女護士撞了她一下。女護士來不及道歉,已經停在了余少為的面前:"余教授,不好了,韓小姐不見了!"
江盈雪停在那裡,不敢上前,余少為抬眼,看到了她。他沒有跟她打招呼而是問護士一些關於韓晴兒的事,然後,他大步跑向病房。
她也跟了上去,單獨的病房,安靜優雅,雖不及黎家的頂級VIP房高貴,但也極為舒適。房裡,床上,每個角落都空空的,余少為縮緊了眉頭。
"總裁,韓小姐估計又去酒吧了吧,她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喝酒會傷身的。"秘書提醒,他猛然醒悟,朝外衝去。
江盈雪快步跟上去,剛好夠趕上他的車。秘書因為穿了高跟鞋,跟出來的時候車子已經滑出了好遠地遠。
兩人都沒有說話,余少為將車子駛入最繁華的地帶,一家家酒吧尋找著,江盈雪喘著氣滿頭大汗地跟著。
在一處裝修前衛的酒吧前,他皺了下眉頭,似乎不願意進去,最終還是鑽了進去。這家酒吧除了裝修前衛大膽外,裡面的服務更是大膽。服務生清一色穿著三點式,裡面的男男女女盡情地接吻擁抱,甚至做著更下流的事情。
江盈雪被這裡的氣氛弄得很不舒服,只停在門口。遠處,對著大門的地方,韓晴兒就坐在那裡,她在大口大口地喝酒,身邊的男人在她身上盡情地撫摸。還是那個黑沉的印度男人,男人骨胳粗大,眼裡閃爍著凶光,讓人看了極不舒服。
余少為大步跑過去撥開了男人的手,將韓晴兒扯向門口,韓晴兒極不配合,男人並不幫忙,壓下身子懶懶地看著他們兩個。
"韓晴兒,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我不管,我只想報仇,我要報仇!"
兩個人越來越近,邊走邊激烈地爭吵,韓晴兒很不聽話,還要掙開余少為走回去。
"我不是已經幫你懲罰他了嗎?他現在已經被整得焦頭爛額了。"
"還不夠,還不夠,我要他死,我要他去死!我要黎寒磊去死!"韓晴兒的話如冰塊迅速冰凍了江盈雪的血液,她這才意識到,她冤枉韓宇峰了。
是余少為搞的鬼?是他要針對黎寒磊,要將他毀滅?
余少為和韓晴兒還在拉扯,已經出去,她愣愣地站在那兒,完全失去了方向。
夜,深了,黎寒磊還在書房裡處理那些棘手的問題。公司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江盈雪現在才知道,他忙起來的時候是晝夜不分的。
拾起手機,她嘆一聲,最終撥下了余少為的電話。電話片刻之後被人輕輕接起,是余少為的聲音。
她吸一口氣,眼裡已經有了淚花。一個她曾經仰慕的醫生,愛戀的對像,最終卻選擇用這樣的方式背叛陷害朋友。她突然鄙視起余少為來,不想跟他說話又很想質問他。
"喂?"那頭餵了好幾聲了。
江盈雪提氣,顫著嗓音出聲:"余少為,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弄的?黎寒磊近期所有的困難都是你策劃的?"
那頭沉默,用沉默告訴了她答案。
"你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他那麼信任你,你……怎麼可以……"
"對不起。"
他低沉地道。她從來沒有聽到過他如此喪氣的回答。她的記憶里,他乾淨,自信,明亮,閃著一對桃花眼對一切都看得那麼清澈。他曾經告訴她:"既然連命都可以不要,做點什麼不可以?"
他救死扶傷,他為了韓晴兒選擇了並不太喜歡的專業,他高超的醫術救活了多少瀕臨消失的生命?
現在,他卻……
是什麼把他帶進了深沉的黑暗,骯髒的泥沼?是什麼讓今天的他如此不擇手段?
"余少為,我對你太失望了。"她狠狠地掛斷電話。本想求他的,可她發現當事實擺在眼前一切明了的時候,已經無力接受。
清晨醒過來,黎寒磊睡在她身邊,睡得很沉。他一定很累很累了吧,她沒有打擾他,輕輕地滑下了床。
余少為為他帶來的麻煩他用了半個月終於解決。如果是一般的公司,一般的領導者,遇到這些事,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破產。而他,再次用他的能力征服了一切。
看著滿臉鬍子碴的黎寒磊,江盈雪心疼不已。好幾次她都想說出來是余少為搞的鬼,但最終沒有說出口。如果黎寒磊知道連最好的朋友都要設計他,他會怎麼想?
一直想給韓宇峰打電話道歉,卻一直沒有勇氣。不想,韓宇峰卻主動打來了電話:"韓晴兒最近跟印度的一個地頭蛇走得很近,你叫黎寒磊小心點,那個傢伙跟他仇怨可不淺!"
江盈雪激動地道一聲謝謝,他冷冷地哼了哼。
"真對不起,那次冤枉你了。"她真誠地道歉,韓宇峰的語氣終於好了一些,"事情都過去了,我早就忘了。"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感謝你的提醒。"
"你記住,我做的所有事情都不是為了黎寒磊,而是為了你!"他狠狠地道,她捂著話筒失去了說話的能力。直到黎寒磊從報紙里抬頭,看她,她才反應過來:"那就這樣吧。"
她沒有告訴黎寒磊韓宇峰的提醒,在心底里,她希望韓晴兒不要做出那樣的事來,她更願意韓晴兒跟那個男人交往僅僅是談朋友。
擔心黎寒磊出事,又怕冤枉了韓晴兒,她決定親自去了解一下那個男人。
她帶著碰運氣的心態來到了那夜找到韓晴兒的酒吧:軟。
這個名字用於做酒吧的招牌,增添了不少曖昧的成份,加上那些暗示性的廣告招牌以及裝修,她已能感覺到一股靡靡之氣,極不舒服。
她緩步進入,裡面的人不多,但他們就像在自家的密閉空間里一樣,肆無忌憚地做著各種令人臉紅心跳的事情,有的甚至是兩個男人。
胃裡湧出強烈的作嘔的感覺,她聽到酒保的聲音:"請問小姐需要點什麼?"
她搖搖頭,這裡的空氣污濁壓抑,曖昧撩人,不是她所喜歡的。如果可以,她一分鐘都不想多呆。
巡視了一圈,她沒有看到韓晴兒,也沒有看到那個男人。
"請問小姐,在找人嗎?"一個醉熏熏的男人走過來拉住她的臂,江盈雪嚇了一跳,用力甩開他,連退了好幾步。
韓晴兒天天泡在這樣的地方?用力地搓著男人碰過的地方,她更小心地往裡搜巡。裡面的情形似乎更加不堪,她已經失去了繼續往裡的勇氣,退回來,停在吧台。台上正在耍弄手裡瓶子的調酒師冰冷的眸光反而給了她安全感。
"請問……"她輕輕地出聲,調酒師剛好調完一杯酒,指一彈,酒杯滑出去,被酒保接住。
調酒師歪臉,翻開眼睛,還是冷冰冰地看著她。
"有個男人……是個印度男人,長得很高,很壯,最近常和一個女人在這裡喝酒……"她描述著,自己都覺得印象模糊,徒勞無功地垮下了肩膀。
"你說的是我們老闆。"調酒師往酒杯里加料,懶洋洋地道,"他在過道盡頭最左手邊的房間里。"
江盈雪怔愣片刻才反應過來,匆匆朝那個方向奔過去。盡頭,最左手,她的手落在了那扇門的門把上。
思索了片刻,還是敲了門。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