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侯府大小姐
沈千尋迷迷糊糊的睜開惺忪的睡眼,入眼的便是一個古色古香的雕花紅木床,這裡是什麼地方?
「大小姐醒了!」一個少年走到床邊,驚喜的喊道,大約是青春期發育變聲的時候,這聲音聽起來有些刺耳,好像是鴨脖被人踩在腳下發出來的尖銳叫聲。
沈千尋是不認識這個少年的,因此坐起身的動作也有些大了,「你誰啊?」
「大小姐不認得梨兒了?」少年一副委屈的要哭的模樣,可偏偏配上他那公鴨嗓,讓沈千尋更煩躁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沈千尋打量著周圍。
少年一愣,「大小姐是怎麼了?這裡是侯府啊!」
侯府!對了,定遠侯府,她想起了,她穿越了,還救了當朝的太子,然後……然後就不記得了,只依稀的記得,當時自己落入了一個懷抱中,大雪紛飛中,那樣一個絕代風華的男子。
沈千尋打量著眼前這個自稱是梨兒的少年,應該是侯府小斯,只是這小斯怎麼就這麼沒有眼力見,沒瞧見自己已經醒來這麼久了,還站著,不去找醫生或者通知患者家屬嗎?好吧,口誤,應該說通知她沈千尋的爹娘。
「那個……你去把我爹娘找過來,就說我醒了!」沈千尋決定還是自己主動開口。
梨兒有些尷尬,半天才回答:「大小姐,侯爺進宮了,還不曾回來,夫人也出門了,大少爺說晌午的時候會從鋪子里回來。」
原來如此,合著家裡是一個大人也沒有,再看看眼前這小斯,想起這是一個男尊女貴,女子稀少的年代,既是女子稀有,又怎麼會有女子為奴呢?想來一個個都跟祖宗一樣的養在家裡吃香喝辣呢!
就在這時候,一個少女盈盈走進來,她穿著一身鵝黃色的長裙,外面披著一件灰鼠毛大衣,彎月髮髻上戴著一支金燦燦的流蘇簪子,五官不是十分的出挑,卻也是漂亮的,白嫩的肌膚一看就是不曾吃過一點苦頭的,這樣的一雙手一看知道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只是下一秒,沈千尋在看到對方手中端著的砂鍋時,只覺得心咯噔一下,再抬眸打量眼前這少女,難怪她在看到這少女的時候,總覺得很眼熟,這可不就是她夢境中那個往砂鍋里下藥的惡毒少女嗎?
沈千尋,只有你死了,我就是這侯府真正的大小姐了!
這句話盤旋在沈千尋的腦子裡,我勒個去,這算不算是未卜先知?不管那個夢是真是假,此時沈千尋對眼前這個少女手中的砂鍋已經有了抵觸,心裡也已然猜到了這個少女的身份,當家主母和勾欄院的小妖精生下來的女兒,有一個十分溫軟秀氣的名字,朱雅芸。
說起來,那麼一個勾欄院出來的男子,能讓侯府夫人生了一個女兒,在這個男多女少的年代,也算是長臉了;侯府夫人因為連生兩個女兒,也因此聲名大噪,得到不少男子的追求。
「妹妹醒了!」朱雅芸的聲音糯糯的、軟軟的,讓人聽了很舒服,但沈千尋是什麼人?三十二歲的法醫,在警局裡面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算是閱人無數了,眼前這個少女,雖然不過十五歲,可一眼就看出,心術不正,那雙烏溜溜的眼睛里眨巴眨巴的,總想著什麼壞主意。
「芸姑娘!」小廝梨兒連忙給朱雅芸請了安,那原本還算平靜的小臉這會兒因為看到了自己的女神,露出了嬌羞的色彩。
朱雅芸被沈千尋看的全身發毛,她不知道沈千尋為何突然用這種眼神盯著自己,有點像是審犯人的目光,定了定心,也許是自己多想了,畢竟這個愚蠢的丫頭從來都是對自己的話惟命是從,這麼想著便是來到沈千尋的面前,將那隻砂鍋放在床邊的小桌台上,沈千尋眯起眼眸,不過就是兩步路的距離,硬是被這女孩走出了十步路,不是說大梁國女子不裹小腳的嗎?這朱雅芸是怎麼回事?特么烏龜也比你快啊!
「妹妹平安無數的回來真是太好了!」朱雅芸嘴上說著關心的話,但沈千尋還是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怨毒,「妹妹,這是我親自為你熬的粥,你剛醒來,先喝點粥潤潤!」
沈千尋看著朱雅芸端到自己面前的那碗粥,想到這粥里可能下了毒,只覺得全身毛骨悚然,她乾笑了兩聲,「我現在不想吃……沒胃口,你放著就是了!」瞧,她多善良,這時候還很顧及人家一個小姑娘的臉皮子。
「妹妹怎麼就不聽話了!」朱雅芸怪嗔道,擺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姿態,「乖了,吃了身體才能好……」
朱雅芸已經親自舀了一勺子送到沈千尋的面前,沈千尋看著那碗粥,有些厭煩的伸手推開,碗便是打碎了在地上,粥也灑了,朱雅芸更是尖叫一聲:「好燙啊……」
「怎麼回事?」人未到聲先到,沈千尋抬眸便是看到一個穿著華麗的貴婦走進來,一臉的威嚴,只是這刻意偽裝出來的威嚴在沈千尋看來倒像是個跳樑小丑了,就好像之前在警局看到的那些闊太太一樣,一個個的進來時都是高姿態,離開的時候都露出了潑婦本質,所以說,女人啊,骨子裡都擺脫不了潑婦因子。
「母親!」朱雅芸站在貴婦的身邊,一副含淚欲哭的模樣,讓人很是憐愛。
沈千尋從這貴婦進來的時候便是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本就是男多女少的時代,能這樣出現在侯府的女人,又穿得這般華麗,便是只有侯府的當家主母朱月容了。
朱雅芸是隨著母親朱月容姓的,這個也不難理解,她的父親出身卑賤,一個勾欄院的奴,怎麼配給女兒一個姓氏。
朱月容見女兒朱雅芸一副委屈的模樣,便是心疼了,連忙將她拉倒懷裡,扭頭瞪著還坐在床上的沈千尋,「千尋,是不是你又欺負你姐姐了?」
沈千尋見過偏心的母親,卻不曾見過這般偏心的母親,同樣是她親生的,怎麼就這般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