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廢了
剛入眠的沈千尋還沒有睡得很沉,這樣的動靜自然也驚醒了睡夢中的她,眼睛驟然睜開的那一刻,入眼看到的便是南宮寒陰婺的臉色,整個人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猛地坐起身,「你怎麼在這裡?」
這聲音有些冷,冷入了南宮寒的心底,這才是沈千尋最直接的條件反射,大約這才是她,平日里那個會爬牆來找自己撒嬌的沈千尋彷彿成了另一道記憶。
「你怕我?」南宮寒冷聲問道,她曾說過不會怕他的,可剛才他清楚地從她眼中看到了驚恐。
沈千尋總算是緩了一口氣,目光掃視了一眼房間,「阿寶呢?」
南宮寒此時最聽不得沈千尋問起別的男人,尤其是阿寶這個賤奴,他剛才看到那個賤奴居然敢親吻他的女人,他就想殺了他。
南宮寒向前邁了一步,猛地將沈千尋整個人壓在身子下面,固定在兩條手臂之間,目光凝視著沈千尋的眼睛,「你怕我?」
沈千尋才發覺南宮寒此時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她是法醫,但法醫的最先一門功課也是心理學,「南宮寒,你怎麼了?」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無辜的看著南宮寒。
南宮寒有些恨自己當初要認識沈千尋這個人,才會讓自己被她死皮賴臉的纏上,偏偏最先沉淪的也是自己,而今看她到底不過是個沒心沒肺的孩子。
「沈千尋,你怕我,是嗎?」南宮寒很執著這個問題,他想知道自己在沈千尋心中的地位到底是什麼。
沈千尋抬眸靜靜的看著南宮寒,微微蹙眉,「為什麼突然一直問這個問題?」
「剛才,你醒來的時候,看到我的第一反應是害怕、驚恐……沈千尋,別說你沒有。」南宮寒冷聲道。
沈千尋總算是找到了根源,粉拳輕輕捶打了一下南宮寒的肩膀,「就這事兒,值得你一直耿耿於懷到現在?」
沈千尋動了動,發現自己的一部分頭髮被壓在南宮寒的掌心之下,索性也就不去管了,嘆了口氣:「你看看時間,三更半夜,你陰森森的站在我床邊,是個人都會被嚇到好嗎?尤其是當時你的臉色很兇,好像要殺人一樣?就因為我沒有回你府上,你就這般氣惱我?特地跑過來找我發火?」
聽到沈千尋的解釋,雖然有些牽強,但南宮寒還是選擇了相信,所以說戀愛中的男人和女人,都是傻子。
沈千尋見南宮寒的心情變好了一些,伸出手主動抱住南宮寒的腰,好像小貓一樣蹭了蹭他的胸口,低聲笑了出來,南宮寒也放鬆下來,抱著沈千尋側躺在床上,「笑什麼?」
「我一直以為都是我一廂情願,每次都是我在主動的找你,不過今天看來,也不是這樣,你也會主動找我,比我還著急。」
南宮寒抱著沈千尋,心思千迴百轉,剛才的那些恨此時都化為烏有,剩下的就是無盡的進退兩難,這樣的她,讓他忍不住的想要帶著她遠走高飛。
阿寶痛苦的躺在床上,潤之則是坐在床邊為他把脈,臉色越發的陰沉,青竹看到潤之這個神情,就知道事態嚴重,「怎麼樣了?」
檸檬同樣有些焦急,「瞧他傷的這般嚴重,怕是筋脈俱損。」
潤之放開阿寶的手,站起身,對青竹說道:「我們出去說吧,順便去抓點葯來給他調理一下。」
青竹幽幽的看了一眼潤之,默默的頷首,兩人便是去了後院,床上的阿寶依然痛苦掙扎,卻想要坐起身,檸檬連忙去扶住他,「你要做什麼?我幫你就可以了……」
「扶我……過去……我想要知道……我是不是快死了……」阿寶平日里看起來嘻嘻哈哈,心思卻是極為沉重的一個。
檸檬看著阿寶堅定的目光,只好扶著他出門了。
青竹看著潤之,沉著冷靜,頗有一番大將之風,「阿寶怎麼說?」
潤之垂眸,清冷的回答:「王爺雖說沒有殺了他,卻也等同下了死手,不知他做了什麼讓王爺這般氣惱。」
「什麼意思?」青竹還是不明白。
「筋脈有損,以後便是不能練功,這本沒什麼,正常生活不會受影響,但……可怕的是,他今後也不能人道了。」
潤之的結論如晴天霹靂一般讓青竹臉色發白,南宮寒當真是手段惡毒,這樣毀掉了一個男人的一輩子,尤其是對他們面首來說,生存的價值就是用這玩意兒取悅女人,如今連做男人的資格都沒有了,那和死有什麼區別?
南宮寒沒有下死手,是不想和沈千尋為了一個奴才鬧矛盾,卻用這種手段逼死一個男人,偏生這樣的傷,阿寶還不能啟齒,只能打破牙齒吞咽到肚子里。
「撲通」一聲動靜,青竹和潤之回眸便是看到阿寶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嚇人,原本在一旁的檸檬也同樣被嚇到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阿寶就那麼坐在地上,突然呵呵的笑了出來,午夜時分,這樣的笑聲格外的滲人,「阿寶……」潤之張了張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他們本就是無情無義的面首,從來只知道在絕境中求生,如何能懂得兄弟情份。
阿寶知道自己失去了做男人的資格,也就失去了喜歡沈千尋的資格,他永遠都沒有機會留在沈千尋的身邊了,南宮寒……
阿寶的眼中迸發出滔天的恨意,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命如草芥,但是遇上沈千尋后,他以為他遇到了貴人,他的未來有了希望,但是這一切都被南宮寒毀了。
阿寶在笑過哭過之後,突然冷靜下來了,不得不說他到底是一個二十五歲的男人,要比這些十來歲的人更懂得面臨困境,在宮裡以二十五的高齡在一群年輕的男子中混到現在,絕對有他的手段。
阿寶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筆直堅定的跪在青竹和潤之的面前,「今日哥哥只求弟弟們一件事,就是不要將今日之事告訴郡主殿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天亮之後,我便是搬到莊子里去住,郡主殿下要人打理莊子,我便是替郡主殿下打理莊子的人,我不能如弟弟們那般留在郡主殿下的身邊,但我還是要以另一種方式留在她身邊。」
阿寶心裡明白,縱然今日之事告訴了沈千尋,沈千尋或許會為了他和南宮寒爭執一番,但也意味著他不能留在她身邊了,他始終是一個疙瘩,她會放他自由,但那個自由還有什麼意義?再者,強權之下,他們這些奴才的命根本不是命。
阿寶說完便是給三人磕了頭,青竹和潤之點頭,這本也就沒什麼,「我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