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 隴西李氏(上)
一入冬,顧同就發現,自己前所未有的開始忙碌了起來!
先是和芸娘的婚事,本來他想要大操大辦,在新買的宅院里,給芸娘舉辦一個盛大的難忘的婚禮,但是芸娘卻不願意。按照芸娘的想法,自己畢竟嫁過一次人了,而且那個人還是顧同的兄長,雖然兩個人並沒有一絲絲的夫妻之實,甚至面都不曾見過,可是這個名分放在哪裡七八年了,她不願意讓街坊鄰居說顧同的不好,在她看來,做了官的顧同,就更應該注意一下影響,不能再像之前那樣了。
對於芸娘的想法,或者是說憂慮,顧同不置可否,只能隨著芸娘的心意去。
可即使辦一場簡簡單單的婚禮,卻也不是那麼簡單。
顧同問了陳季常,還好作為過來人,陳季常還是懂得一些婚禮的細節之處的。
聽陳季常講了一大籮筐,只聽得顧同頭愈加大,無奈之下,他便將去柳家提親,納吉,請期這些事交給陳季常和陳季常老婆陳張氏去操辦,自己當起了甩手掌柜,只等著陳季常做好一切鋪墊,自己拜堂成親進洞房。
陳季常卻也樂的做這個婚禮操辦總管,用他的話來說,能為顧大人大喜,貢獻出微薄之力,那是他陳季常天大的福分,說什麼也要把這場婚禮給辦好,不然就提頭來見。只弄得顧同覺得,自己這親事直像是上戰場殺敵一樣!
得知顧同要和芸娘辦婚禮,王仁傑也待不住了,駐著個拐杖,對即將要做新郎官的顧同一番面提耳命,甚至是連進洞房之後怎樣生兒子生女兒的那些事情也不忘一一叮囑,更是聽的顧同心中一陣冷汗。
好不容易將王仁傑也安排到自己的婚禮籌備團之中,跟著陳季常去操辦,莫名其妙消失一陣子之後的柳師師又莫名其妙的出現了。
而這也是顧同覺得另外一個頭大如牛的事情,他發現,自己好像每天都會看到柳師師,甚至是自己現在接觸最多的就成了柳師師。
白天找各種理由纏著他說話,要麼是問餘慶堂票號何時正式成立,除了位於長安城的總部之外,還要在那些地方成立分號,票號具體如何運作,之前答應的附屬於票號的鏢師什麼時候到位;要麼就是拉著他的胳膊,問關於即將和芸娘成親是何心情,成親之後會不會對芸娘好,要是不好她可要做一個盡職的小姨子,將顧同這個負心漢拉起來暴打一頓,替芸娘解恨。
甚至到了最後,這小丫頭居然過分的搬到顧同家,和芸娘住在了一起,還美其名曰,作為娘家人和小姨子的她有責任,有義務在他和芸娘成婚之前,做好監督人,不讓他白白占芸娘的便宜。只把想著和芸娘偶爾小小親熱一下,培養培養感情,或者共同研究一下丘處機那個老牛鼻子給他的御女心經,探討探討是生兒子好還是生女兒好這一系列偉大問題的顧同氣的牙根暗咬,恨恨不已。
「太他娘的過分了,到底是我老婆還是你老婆,丫的,逼急了本大人,連你這個黃毛小丫頭也一併給收了。」
已經正式升任正七品簽軍代理指揮使兼監軍校尉的顧大人,一想起柳師師這兩天有意無意對自己的調戲以及破壞了他和芸娘偷偷親熱的這些事情,也顧不得身旁還有正在彙報營務的簽軍眾將,暗暗的就罵起了娘。
「大人,您說什麼?可是末將哪裡說的不對?」正在彙報的羅通,忽的聽見顧同說話,還以為是對自己的彙報有什麼意見呢,立馬問道。
顧同自然不會當著手下人的面,去告訴他們,本大人現在正想著如何收拾我那個調皮可愛又搗蛋的小姨子呢,向來看重面子的顧大人,可不想讓人指著脊梁骨罵他一聲禽獸。
雖然,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一個禽獸不如。
見羅通還一臉不知所措的等著自己訓導,顧大人正了正身子,擺起官腔說道:「你們說的這些,我都了解到了,我們現在要做的不僅僅是日常的訓練,還要從戰士們自身出發,從我們的敵人出發,找到一個合適的,適合我們簽軍自身的訓練法子,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在對敵作戰中保證不敗之地。」
品著王仁傑留給自己的茶葉,顧同起身,一邊舒展筋骨,一邊對來到自己辦公的簽事房之中的所有將領說道:「不僅是驍騎營,步營也是一樣,要知道節度使府那邊正在商討著咱們簽軍的編製問題呢,估計這個事情,也拖不過這幾天,很快就會有結論下來,那麼我的要求就是,在節度使府關於咱們簽軍的編製問題下來的時候,步營和驍騎營再次對全軍戰士摸個底,將每個人的情況都有一個了解,等編製的問題一旦下來,我就會著手咱們自身的內部建設。虎頭校尉,羅通校尉,你們可明白?」
聽顧同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而且沒一句估聽起來都是那麼新穎,但是又挑不出來一句不是,反而越聽越加覺得有道理,符虎和羅通,這兩個簽軍的兩大支柱式人物,也不得不對顧同這樣的軍事素養和新的做派,心生欽佩。
符虎和羅通兩人,拱手領命,帶著其他將領,趕快下去落實顧同的安排去了。
眾人走後,顧同獨自一人坐在簽事房內,腦海中一會兒想和芸娘的婚事,一會兒又去想餘慶堂票號成立的事情,一會兒又去想簽軍馬上就要迎來的改編一事,想來想去,他才發現,自己接下來要忙的事情,不僅是多,而且件件都是極為重要,那個都不敢疏忽懈怠。
老婆是不能疏忽的!
銀子是不能不賺的!
軍隊更是亂世之中,確保前面兩樣不被人搶去的堅強後盾和有力保障。
想到這裡,顧大人真是恨不得一份為三,一個去忙婚事,一個去主持餘慶堂票號,剩下一個著手軍隊的改革。
不過,這顯然是痴人說夢,他只是顧大人,而不是孫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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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晌午,因為柳師師還在顧家的緣故,顧同也沒了心情回家去,他可不想在小姨子面前,對著如花似玉的老婆,摸不得,親不得,只能自己一個人內火縱生。
正要往簽軍的食堂去吃午飯的顧同,一出簽事房,就看見李泰在一名衛兵的指引下,往這邊行來。
李泰也看見了一腳邁出簽事堂大門的顧同,一見顧同,遠遠的就喊道:「顧大人,顧兄弟!」
李泰一叫,顧同立馬想起來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可不是幾天前他去京兆府的時候,李泰就和他約好了五日後也就是今天去李府給李家老爺子祝壽的事情,但是他這兩天忙了個前腳不沾後腳,渾然將這事給忘到了腦後。
迎上前去,顧同一邊給李泰行禮,一邊抱歉道:「哎呀,李大哥,小弟這些天確實太忙了,居然給忘了和你約好的日子,小弟糊塗,大哥不要見怪啊!」
「知道你忙,沒想到你居然這樣忙。」擦了一把汗,李泰顯然也是一路緊趕才來到這裡找到顧同的。
說著話,李泰也顧不上休息,就拉著顧同往營外走。
一邊走,一邊說道:「壽禮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左等右等不見顧兄弟你,就只好親自跑過來找你,走得快的話,手裡還是能夠趕得上的。」
「可是我還穿著官服呢,這樣子不好去吧?」顧同一看自己身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來不及了,你就穿這樣過去,等到了再說吧!」李泰也是催促的厲害,顯然他也不想錯過給自家老爺子祝壽的吉時。
李泰這樣匆忙的趕時間,到叫顧同更加的不好意思。
他想著不行就讓李泰先過去,自己換好衣服後面再過去,一樣也是跟著給李家老爺子祝壽。
李泰卻不知因為什麼緣故,一定要趕著顧同參加壽禮。
當得知顧同連禮物也不曾備好的時候,李泰也像是早有預料一樣,對顧同說道:「我已經差人早早地替顧兄弟備了一份禮物,你只要人過去就是了,今日來到的都是咱們關隴大地的名望大德,以及各族各家的青年才俊,顧兄弟一定不能錯過這個結交的機會,更不能妄費了哥哥我的一片心思啊。」
見李泰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顧同更加的不要再找理由推辭,讓衛兵牽來馬匹,翻身上馬,隨著李泰,直奔李府而去。
一路上,兩人且行且說,在李泰的介紹下,顧同才算是對自己即將去的李府有了一個大概的映象。
李家老爺子,乃是真正的隴西李氏本族人物,不僅是家主,更是整個隴西李氏的現任族長,是比唐朝的開國皇帝李淵這一脈更加正宗的嫡系隴西李氏。
雖然漢族世家的風光已經不再,李家整個族群更是三三兩兩的遷赴各地,甚至是連族長一家都搬到了長安城,可是李家的家族勢力還在那裡擺著,作為族長的李澤郡老人也就是李泰的老爹,在整個李家之中,那還是說一不二的地位,不會因為朝代的更替以及外族對漢族世家的打壓而有絲毫的衰減。
而在顧同看來,現在的隴西李氏,開枝散葉,各地都有,應該要稱『關隴李氏』更加的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