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摸魚兒

8.第8章 摸魚兒

「你且筆墨伺候。」

說出此言,顧同也不在於和記的少東家多做交談,往售米用的一張桌子前一坐,就等著和記的少東家去做安排。

一旁眼見得少東家被顧同扔在地上的和記米鋪掌柜張有才,忙忙地跑上前去,將少東家扶了起來,一邊向左右吩咐道:「都站著做什麼,還不上前去把他拿下。」

聽見掌柜的吩咐,左右夥計個個摩拳擦掌,踴躍無比的就向顧同沖了過去。

「都住手。」

看著顧同一臉不在乎的看著自己,和記少東家彷彿是受了天大的侮辱一樣,揮手制止了張有才的安排,另作主張的吩咐道:「給他拿來筆墨紙硯,我倒要看看他能寫出什麼大作出來!」

說完,也是鼻子喘著粗氣,找了張椅子一坐,等待著顧同出招。

一旁買米的眾人,這個時候也不急著買米了,里三圈外三圈的將顧同與和記少東家圍在中間兒,期待著他倆接下來的舉動。

就這樣,一時間的喧囂似乎風一樣,悄悄地蟄伏了起來,也不知道接下來是春風化雨,還是更加強烈的一股子風暴。

不出片刻,領了少東家吩咐的張有才,就端著店裡面最好的一副筆墨紙硯出來,往桌子上鋪好,對著顧同沒好氣的說道:「你最好不要糟蹋了這幅筆墨,不然你今日,休想完完整整的從這裡走出去,哼。」

顧同卻是不理一個奴才的叫囂,打眼往筆墨紙硯上一看,就知道這是湖筆、徽墨、宣紙、洮硯,放在後世,這四樣物事,那個個可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寶。他也沒想到,自己初次接觸如此佳物,卻是在這樣的一個場景下。

看著顧同望著筆墨紙硯,愣愣發獃,和記的少東家滿心的以為這傢伙平日里不學無術,肚子里一丁點兒的墨水都沒有,所以這個時候,才會無從下筆,他卻哪裡知道,顧同這是在感嘆筆墨紙硯之好呢。

「我說廢物,你要是寫不出來,就早點的放棄,省得在這裡丟人現眼,對了,忘了告訴你,既然你答應了這場賭局,那麼就還得再加點砝碼,你若贏了,我剛才答應你的條件全部兌現,並且日後,在這長安城裡,我要是見了你就退避三舍,但是,你要是輸了,那就得滾出長安城,不要拖累你嫂嫂,今天,我把話就撂倒這裡,一切都看你的本事了。」

少年郎一臉的篤定,瞧他模樣,想來是已經在心中早早斷定,固定此番賭局,一定會輸。

顧同聽到這裡,方才明白,原來這人是為了芸娘出頭呢,心下暗暗好笑之時,卻也對他的好心腸心表贊同,對他的厭惡也就沒有剛開始那麼多了。

不過既然對方已經提出砝碼,他也不能不接,顧同一面裝作非常害怕,一面有弱弱的說道:「我要贏了,這套文具也要歸我呢。」

少東家只當是顧同已經害怕,這個時候跟自己提條件,想來是拖延時間,他一念至此,心中更加覺得勝算越大,於是滿不在乎的看了眼顧同,帶著幾分可憐的語氣說道:「行,這些條件我都答應你。」

說完之後,他就對著身邊夥計揮手微微示意點起香,用以計時,同時也是告訴顧同,賭局已經開始了,你就不要在費盡心思,拖延時間了。

對於和記少東家的小小心思,顧同自然清楚得很,他也不點明,只是搖頭一笑,不置可否的自嘲的說了句:「但願不要輸的太慘!」

對於他的自嘲,眾人自然沒有幾個附和,相反人群裡面,有些會投機的,紛紛已經開始在顧同和和記少東家的賭局上開始下注,有看好顧同的,當然只是其中的個別,對於知根知底的長安城人來說,顧三郎,考秀才,十考十不中的事情,他們還是曉得的,所以自然不會對顧同勝出抱有多少信心。

外圍賭局已經開始從剛開始的一賠五十,上升到了一賠一百,越來越多的人,都開始參與到了其中,個個都壓顧同輸,只讓坐莊的莊家,臉上汗水不停的掉下。

路過西市的一輛馬車上,一位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自始至終都在看著和記商鋪前發生的一幕幕,看到顧同與和記少東家做賭,眾人紛紛壓顧同輸,骨子裡的投機本性,讓他毫不猶豫的做出了一個本能的選擇。

「阿四,你去下筆賭注,一百兩賭這位顧公子勝,要是他真的贏了賭局,你就將這百兩銀子並著贏來的銀錢悉數送於他,他若還要說什麼,你就對他說,三日之後,沈某在大唐酒庄等他,我先回去了,這裡你留下就是了。」

說完話,這位沈姓富商,不做絲毫停留,央著駕車的車夫,緩緩的離開了和記米鋪。似乎,百兩銀子對他來說,真的是一點兒也不在乎。

賭局之中的顧同自然不知道,竟然會有人「慧眼識英雄」,為自己不惜擲下百兩銀子。這個時候的他,自然是一腦門心思的都將心思花在這將要下筆所書的詩詞上,想了半天,也沒想好自己該寫那一首詩詞的好,也是,宋元明清,上百年的積累,自然有好多前輩的詩作,供他慢慢選擇呢。

沉思了一會兒,顧同忽然想起了一首在原來的歷史進程中,影響頗大,可以說是在後世家喻戶曉的著作。

想到這裡,顧同定下心思,對著緊密關注著自己的和記少東家微微一笑道:「小生前不久郊遊之時,曾經遇到一位射雁者,從他那裡聽到一則關於大雁的故事,小生今日說出來,我們一同分享分享。」

和記少東家還未發話,米鋪的掌柜張有才就一臉不耐煩的說道:「誰要聽你講故事,你快點寫出詩詞就是了。」

「哦,掌柜的有所不知,我要寫的這首詩詞,就是來自這個故事。」顧同也不理會張有才的不耐煩,反而愈加鎮定的說道:「射雁者說,他曾經於初秋之時,在野外射死了一隻大雁,大雁應箭落地,可是同這隻大雁一起南歸的另一隻大雁,苦苦不願意離去,守著死去的大雁,到後來,竟然飛起在高空,狠狠地沖向了前一隻大雁旁的石頭上,殉情而死。」

「小生當時聽到這個故事,心中已經是震撼萬分,就想著寫點東西,來祭奠這對為情而死的大雁,可是苦於一直沒有靈感,卻不曾想,在剛才靈感突發,說不得今日要獻醜了。」

說完話,顧同也不管猶自沉浸在他剛才所講的故事裡的眾人,更不曾關注到眼神中起了絲絲變化的和記少東家,拿起上等羊毫做成的湖筆,潤墨,揮毫,幾乎是在一剎那,顧同就一邊念,一邊書寫到: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君應有語:

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言畢曲終,不過幾個呼吸間,一曲《摸魚兒。問世間情為何物》應運而生。

「問世間,情是何物,只教生死相許?」

幾乎是和著顧同的聲音,場內外眾人,都被這一曲凄婉纏綿,感人至深的愛情悲歌,所震撼到了。

是啊,自古至今,從來沒有哪一位詩人,能夠寫出這樣直白的問句,這樣震撼人心的詞作,在聯想到顧同下筆之前,所講的故事,所有人,都不禁面帶几絲悲傷,更有甚者,聞曲意而念己,幾行清淚,忍不住的就落了下來。

「這首詞真的是你寫的?」

和記少東家雖然也沉浸在這首《摸魚兒》的詞境之中,但是還是對顧同能夠寫出這樣的上等佳作,感到不少懷疑。

顧同自然不會對他承認,這是自己抄來大詩人元好問的大作,他笑著反問道:「難道你還從哪裡聽到過這首詞嗎?」

是啊,這首詞原本是元好問在公元1205年所寫,現在卻還是1200年,世間當然沒有《摸魚兒》一詞了。

被顧同一語問住的和記少東家,不禁氣結,看著顧同志得意滿那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不過人家都寫出來了一首絕對稱得上是傑作的詞曲出來,他也就沒有理由再為難顧同。

想到下次見面,還要退避三舍,和記少東家頓時就沒好氣的說道:「趁我現在沒反悔,你就快點滾,別在我眼前晃蕩,看著煩。」

說完顧同,和記少東家又對店裡的夥計,氣沖沖的喊道:「看什麼,還不快點給這個混蛋裝上一百升米,推輛車,給他送回家去。」

只是顧同卻並不打算這樣放過這個先前侮辱自己的人,他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和記少東家跟前,俯身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句:「公子,你這胸可真大,手感也不錯,就是脾氣太差了。」

說完此言,顧同也不管被自己一言氣的羞怒具加的和記少東家,轉身告訴米鋪夥計自家位置,就扛起自己先前買來的四升米還有一套文房四寶,哼著小曲,邁著歡快的步子,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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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主宰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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