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我是有錢人

此時，孫曉曉的心中很絕望。

半年前，父母在一場車禍中去世，留下了貧困的家庭和一個半歲大的妹妹，這半年裡，孫曉曉都是靠自己打工、獻血和家中剩餘的那點積蓄撫養妹妹的。

就在昨天，家中的積蓄和她打工獻血的錢都被花光了，她去親戚家借，卻沒有一個親戚待見她。

看著妹妹因為沒奶粉吃而大哭時，她決定去偷奶粉，然而到了現在，她不僅沒偷到奶粉，自己還要進警局。

孫曉曉實在想象不到自己進了警局，自己妹妹會怎麼樣，她都已經餓了一天了，嗓子都快哭啞了。

「求求你們，我妹妹才一歲，家裡一分錢都沒有，我父母半年也前去世了，如果我去了警局，她會餓死的……」孫曉曉不知該怎麼說他們才會放過自己，只能把自己家境說了一通，希望這兩個保安能放過她。

「現在小偷手段可真多，還裝可憐！」胖保安根本就不信孫曉曉說的，執意要把她送去警局。

「我說的是真的……」孫曉曉臉上哭的梨花帶雨。

就在孫曉曉心中昏暗的時候，一個帶有磁性的男聲在身後響起。

「等一下！」

兩個保安一回頭，只見一名穿著普通，身形很瘦弱的男子站在那兒，他臉上帶著微笑，讓人感覺人畜無害。

是季莫！

「你要幹什麼？」保安冷眼看著季莫，說道。

季莫走過來說道：「你又沒了解她的家境，為什麼一口斷定她是裝的？也許她家裡真的一貧如洗，而又有一個一歲大的孩子呢？」

季莫從剛剛就一直在注視著這邊的情況，他能看透這個眼前女子的眼神，她說的話都是真的，因為若是說謊，眼神是不會這樣的，這一點，季莫作為修仙者還是很確定的。

既然沒說謊，那就表示她的家中真的窮的沒有一分錢，而且父母雙亡，家中還有一個一歲大的孩子……

因為窮，出來偷，雖然這是不對的。

但是在季莫眼中，卻不一樣。

為了生存，偷又怎樣？

三年前他被趕出家門，身無分文，為了生存，他吃垃圾桶里的剩飯，而垃圾桶沒飯的時候，他只能去偷。

每一次偷的時候被店主或保安發現的時候，他的心都恐慌極了，那種無助，那種絕望，那種害怕……

他知道，眼前這名瘦弱的女子此時的心情也一定和他當初一樣。

孫曉曉聽見有人幫她說話，抬起了頭，只見一名瘦弱的男子站在兩名強壯的保安面前。

胖保安見有人和他抬杠，立即叉起腰，「正氣十足」的說道：「就算她家真像你說的那樣又怎樣？她還是偷了！既然是小偷，那就要進局子！」

這保安還真是無情，且不通人性———

像這個女子這樣的處境，她不去偷奶粉，難道還能餓死自己的妹妹不成？

季莫心中突然有把火被點燃了，這個保安讓他想起了當初流浪時候抓他的那些小老闆，他們可不問你快餓死了，他們只知道你偷吃了！就得打！往死里打！

季莫手中真氣凝聚，不過，下一秒他手上的真氣就散了。

「不行，我不能動手……」季莫心中想道。如果在這動手，動靜一定不小，萬一這周圍的人群中有趙家的人可怎麼辦？

被趙家的人找到了，那一定會立即把自己殺掉的，那自己還怎麼讓趙詩瑤殺掉自己解恨？

咳咳……雖然自己現在不怕任何異能者……但萬事總要防個萬一吧。

既然不能動手，那還是低調解決吧。

其實季莫從來不是個軟骨，若是在以前他遇到這種事，一定會不僅在口頭上將對方說的惱羞成怒，滿嘴無言，而且會在行為實力上將對方狠挫一頓。

但，因為某件事，他性情變化有些大……

「我覺得進局子還是算了吧。」

「怎麼的！還不讓我抓小偷，你不會是和這女的一夥的吧！」胖保安說的更大聲了，顯得很有底氣。

季莫微笑著：「不是不是，我就是想幫她把奶粉錢給付了，再給二位三百塊錢精神補償費，這樣可比進局子省事多了，兩位意下如何？」

呵！原來是個慫貨，還以為你能有多大能耐。胖保安心中不禁鄙夷。

他與另一名保安對視一眼，鬆開了孫曉曉的胳膊。

季莫說的話無疑是給他們白送錢花，就抓個小偷，突然就多了三百塊錢，這何樂而不為呢？

「行，既然這樣，這事就算了———這奶粉是店裡很貴的奶粉，售價一罐八百！」

說話間，季莫從衣服內拿出一小疊鈔票遞給兩個保安，胖保安連忙拽過鈔票在手中清點著，發現錢正夠，才道：「你們走吧。」

拿了季莫的錢，兩個保安悠哉悠哉走回了超市。

而一旁的孫曉曉卻低著頭，季莫倒挺同情她的，因為他能感受到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當小偷，被當街抓住的感覺。

「沒事了，快回家吧，你妹妹還餓著呢。」季莫向她微笑說道。

孫曉曉抬起頭，看著他那令人舒心的笑容，沉默了很久才說道：「謝謝你，但，我……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把錢還給你……」

「不用還，我可是有錢人。」季莫說著又拿出了一小疊鈔票，一共有兩千多，他把鈔票塞進了孫曉曉的口袋裡，「我身上就這點現金，先拿著用吧。」

「不，我不能收……」孫曉曉立即拒絕說道。

在她眼中她季莫這次救自己，已經讓季莫很破費了，要是再收他的錢———自己豈不是太不要臉了———雖然自己已經很丟臉了。

「你不收的話，難道你妹妹下次再餓了，你又要用偷的？」

「……」

「收下吧。」季莫把錢往她口袋裡塞了塞。「我說了，我是有錢人，這兩個錢根本不在乎。」

「……」

孫曉曉半推半就接下了錢，因為她確實需要。

但她一聽到季莫再次重複自己為「有錢人」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很無語也很感激，因為季莫穿著一身地攤貨，然而穿著地攤貨的他為了讓自己放心手下錢，才說自己是有錢人。

但她不知道，季莫真的是有錢人……

「謝謝你，」孫曉曉感動得不知怎麼回報，只能彎腰九十度鞠了一躬，「我如果有錢了，一定還給你！」

說完，她就轉身跑走了。

真是個命苦的女孩。季莫嘆道。

——

——

深夜，季莫坐在一個軟墊子上打坐，這時已經是快到午夜十二點，他還沒有睡。

不，應該說是他不敢睡。

他睜開眼看了看牆上的時鐘，秒針一點一點的前進，就快指在十二上的時候。

他苦笑著，「又要來了嗎……」

「滴答，滴答……」

指針落在十二上，季莫的身體周圍突然變得黑暗起來，一團黑霧憑空出現在他的身後。隨著這黑霧的出現，季莫的表情猙獰了一下，他的背後瞬間被冷汗打濕，好像很快會發生恐怖的事情。

「咦咦咦哈……」

黑霧中穿出一聲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你吞噬了我，這就是你該付出的代價！咦咦咦……」

突然黑霧變成一隻長刺，狠狠刺入季莫的體內，季莫的臉愈發猙獰。

「啊！」季莫痛苦的嘶喊著。

這東西又來折磨他了！

這種刺入靈魂的痛苦又來了！

「你怎麼不死！你怎麼不死！」黑霧發出憤怒的尖叫聲。

黑霧忽然又變成一堆霧體，附在他身體的每一根血管上，最終化為利刃在上面切割著。

這利刃沒有在季莫的肉體上留下任何傷痕，它攻擊的不是肉體，而是靈魂！

「啊！」季莫的手痛苦的抓著地板，將地板抓出一道道抓痕。

「誰來……殺了我！」季莫口中甚至說不出話，但是他現在很想死，很想死！

「嘭！」

他的頭用力撞擊著地面，希望能把自己撞暈過去。但是黑霧顯然沒有讓他脫離痛苦的打算，它刺激著季莫的神經，讓他連昏迷都做不到。

「我想死……」

「不……我不能死……」

「我這條命……還要去贖罪……」

季莫每次在死亡的邊緣時，三年前那個被他壓在身底下蹂躪糟蹋的哭泣少女就會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趙詩瑤！

他要死在趙詩瑤的手中，給她解恨，絕不能自殺！

滴答滴答……

一秒鐘過去，季莫卻覺得過了一年。

滴答滴答……

很久，季莫的神經已經被刺激到麻木的地步，自然的昏迷了過去。那團黑霧見此才從他的身上離開，在空中陰森的笑著：「咦咦咦！痛苦吧！我要讓你每天晚上都生不如死！你吞噬我！我讓你吞噬我！我要折磨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