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同病相憐

她望著江水，吐了一口煙圈，說，梁田，你要是知道我的故事，你就會相信，你連一個女人都不如。

我詫異地看著她，哼了一聲，說，你不是在玩男人嗎？邊享受邊掙錢，難不成你還委屈了。

她呸一聲，說，梁田，你太幼稚了，你如果還是現在這個樣子，誰也救不了你，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把你老婆搶走。

李倩似乎並不簡單，我說你說說你的故事。

李倩吸了幾口煙，說，我當年和我男朋友一起出來打工，住在一起，我覺得我們的恩愛不比你和羅雪差，都商量著春節回家結婚的事了。可有一天他洗澡的時候，我發現他手機QQ上出現一條奇怪的信息：晚上八點老地方。

對方的頭像是一個女人，而我八點前就得上夜班，我心中疑惑，就和一個同事換了班，跟在他後面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我發現他和一個年近三十的女人開房，而他寫房間的錢，是我們倆省吃儉用準備回老家結婚的錢。

後來我才知道我男朋友在廠里負責貨物出庫，那女人是一個公司的採購，每周會來提貨，那女人離了婚的，不過聽說那女人很有錢，兩人一來二去就勾搭上了。

我衝進房間將兩人捉姦在床，可那女人反而甩了我兩耳光，還要我男朋友把我趕走。

我以為，我男朋友會對我道歉，會把那女人趕走。

可他沒有幫我，反而將我推了出去，他說了一句我這輩子也忘不了的話。

李倩擦了擦眼淚，咬著牙，狠狠說，他居然無恥地對我說：李倩，我過得太苦了，我想過有錢人的生活，你走吧。

李倩說，梁田，你能體會嗎，我和他戀愛三年，我的處也是他給破了的，我一心一意對他，他竟然、竟然無恥地說出這樣的話，我當時就瘋了一般撲過去打他，可他給我兩耳光，推我出去，將門牢牢關上。

梁田，你覺得我不慘嗎？

我驚恐地看著她，我真是沒想到，李倩還有如此悲慘的命運。

李倩擦了擦眼淚，說，梁田，你早就知道我是廠妹了對不對，所以，你看著我的眼光不一樣，你故意讓羅雪不和我接觸，你覺得我下賤對不對，可當時我一個外來的打工妹，沒了男朋友的保護，好多男人就想占我便宜，我被強*奸過兩次，梁田，兩次啊，你說，我怎麼辦？

我的心，被她這樣悲慘的命運弄得不知所措，我顫抖地將流著淚的李倩抱在懷裡，說，李倩，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不該那樣說你。

李倩搖搖頭，說，梁田，我早就習慣那種眼光和語言了，我第二次被強*奸之後，我也想通了，不如當廠妹，還有人保護，而且，我可以掙錢，掙很多錢。

有了錢，我就可以過上好日子，我就再不會受人欺負，我就能報仇。我要玩弄男人，我要讓他們沒有好日子過，我還要讓他們乖乖把錢給我……

這種痛、這種恨，我深深地理解，而且，我哪有李倩這樣慘，是的，她剛才說得沒錯，要是我選擇了自殺，我連一個女人還不如。

李倩哭哭啼啼地靠在我肩上，我不禁將她越抱越緊，彷彿想保護她，讓她不再受到任何傷害。

她抬起頭，輕輕吻著我，吻著我為她流出的淚。

我心裡一點也不覺得她是一個被無數男人上過的骯髒的廠妹。

她說：梁田，所以，從哪天開始，我才明白，所謂愛情、忠誠，都tama是假的，只有錢才是真的。

是啊，對於我們這些社會最低層的人來說，錢就意味著一切，有錢，什麼都能得到，沒錢，得到的，也會被別人奪走。

過了好久，冷冷的涼風吹過來，她身體抖了一下，她說：太涼了，你如果不想回家，反正我一個人住，要不，到我那裡去呆一會。

我說你不是痛恨男人嗎？

她幽幽地說，我們一起工作三年多了，在我眼裡，你和那些男人是不一樣的，再說，今天這事，我的確沒想到，覺得有點對不起你，走吧，就當我做善事，讓我再幫幫你，看能不能讓你那玩意兒重振雄風。

我也沒多想就跟著她來到她的住處，她一個人一間房子，結構和我們住的一樣，她的房間很整潔，而且特別素雅，初一看，你一定會認為她是一個充滿幻想，文靜時尚的小女生。

她扔給我一張賓館專用一次性浴巾說：去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