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56章 觀想出岔
在楚雲端沉穩而精細的控制下，丹田處那團凝實的靈力，逐漸被壓縮成了一個小漩渦狀的事物。
就在這時，他身體周圍的空氣突然像炸裂了一樣，發出陣陣噼里啪啦的聲響。
如此動靜，令慕蕭蕭心中一驚。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這山崖附近的天地靈氣，分明正在自發朝著楚雲端的身體涌了過去。
看起來，應該並不是壞事。
「凝氣境界的所有積累，都是為了此時么……原來，築基不但要自身積累的靈力，更需要引動磅礴的天地靈氣……」慕蕭蕭小聲呢喃。
她可以感覺得到，楚雲端的丹田附近，好像在發出強烈的吸引力，引得天地靈氣自發匯聚過來。
那些天地靈氣在進入楚雲端的身體后，沿著經脈流轉幾十個周圈，經過淬鍊之後，化為可控的靈力，全都朝著丹田內的小漩渦靠攏。
在這些新來的靈力匯聚過去的同時，小漩渦明顯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
原本穩定旋轉的氣旋，卻是突然有些扭曲，甚至隱隱有些潰散的趨勢。
楚雲端的精神一刻都未曾放鬆，這時終於將口中的築基丹連同七陰花瓣咽了下去。
這二者轉瞬間融為藥液，凝成一體，化為純凈的藥力，蔓延到各處。
隨著築基丹下肚，氣旋的躁動平息了許多。
還有其中的一股股火熱而狂暴的衝擊力，也因為七陰花的至陰之氣而變得平緩。
楚雲端心中一橫，猛然將氣旋的旋轉速度提升！
他的身邊，也是隨之出現一股股無聲無息的波動。
隨著那靈力漩渦急速旋轉，越來越龐大的外來靈氣，化作自身之力，不斷融入漩渦之中。
這漩渦瞬間壯大許多，但很快又被壓制下去。
若是任由漩渦氣旋壯大，最終的結果必然是爆體而亡。
而築基的一個關鍵步驟，就是將這氣旋扼製成一個不大不小的事物，化氣為丹，融入丹田之內！
當然，這種「丹」，並非修仙者在今後修鍊成的金丹，只是將靈力壓縮到極點的表現形式。
之後，還要將這丹狀的事物，開拓為氣海。
隨著楚雲端體內的那個氣旋被壓縮到不能再壓縮的程度，他的身上，早已滿頭大汗。
上身的衣物，也是因為靈氣的衝擊、破壞而變成碎片。
正當最後一股天地靈氣被他淬鍊吸收之時，剛凝聚成的一粒「靈力之丹」，終於是不堪重負，在楚雲端的體內轟然崩毀！
這一步，就好比是在混沌的宇宙中，開拓出一片嶄新的世界，同樣尤為關鍵。
靈力之丹崩毀的結果，要麼是化為虛無、重創築基之人，如此自然代表了築基失敗；
要麼，就是在崩毀的同時，開闢出一個單獨的小空間、乃至小世界——這，就是所謂的氣海！氣海的出現，也就意味著築基成功了九成。只要不出現什麼意外，就萬事大吉了。
就在楚雲端體內那「靈力之丹」崩潰的時候。
他清晰地感覺得到，丹田內在快速形成一個嶄新的空間……
氣海，就要成了么！
楚雲端感受得到氣海形成的過程，可以確定這次的氣海絕對比前世更加完美。
不過，他並未高興得太早。
假如說開拓氣海算是築基最關鍵的一步，那麼在這一步之後，還有最後一步。
只不過最後一步，往往並沒有什麼危險，反而是就像是一種固定的過程，在氣海成型的這段時間內，每一個築基之人，都會經歷這個過程。
楚雲端悄然感應氣海成型的同時，他的意識，不由自主地開始模糊起來。
下一刻，他就覺得自己失去了對外界的一切感知，意識中出現了觀想的場景。
但是，他「看」到的卻是只有混沌的虛無空間，其中空無一物，就像是一片完全空蕩的夜空。
「怎麼回事？觀想……失敗了？」楚雲端望了望腳下，不禁又驚又疑。
原本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可是這一茬，卻完全超出了預料。
一般來說，在築基丹最後階段，築基者的意識中都會出現任意一種事物。
這種現象，便是「觀想」。
每一個人，在築基結束前觀想到的事物，也不盡相同，但大多都是天地間常見的普通之物。可能是花鳥魚蟲，也能是一草一木，甚至是高山、大海、各種動物……
但是現在，楚雲端卻發現自己觀想到的居然只是無邊的空曠。
「奇怪……」
正常的觀想，應該是在意識中出現某一樣事物。
然而楚雲端現在的情況卻是，意識本身來到了另一個虛無空間。這種事，是他前所未聞的。
前世，楚雲端觀想到的是一隻蒼鷹。
當時他的師傅，還對此稱讚有加。因為，築基之人觀想到的事物越複雜、越高等，則代表此人在仙道的成就越高。
尋常人觀想到的只是野草之類的東西，而楚雲端當時觀想到蒼鷹，這兩者的差距，不言而喻。之後楚雲端年紀輕輕就達到金丹之境，也算是證實了這點。
而且楚雲端的性格也是那種不隨世俗、而且有些邪氣的，這一點，和鷹倒有些相似。
此時，楚雲端意識中的這片虛無，竟是忽然開始扭曲起來！
隨之，聲聲巨大的震響，好像真實存在的一樣，在楚雲端的心頭響起！
或者說，此刻的楚雲端，已經分不清虛實。在他的感知中，眼前的一切，就是真實。
轟鳴震響爆發的同時，虛無空間陡然一道道裂縫。
咔嚓、嗤啦！
彷彿是地震來臨，整片虛無空間都開始震蕩起來。然而地震只是地面震動，可是這片看似無邊無盡的黑暗世界，居然整個都在顫動。
這般末日浩劫的場景，令楚雲端的心頭，沒來由被一股恐懼籠罩。
這恐懼是如此的清晰真實，甚至令楚雲端的真身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的身體，不知何時已被汗水布滿，皮膚上泛著陣陣灼熱的氣息。
非但如此，以山崖為中心，周圍的靈氣狂暴到了極點，瘋狂圍繞楚雲端涌動。
慕蕭蕭置身在這片靈氣風暴中，不禁柳眉微皺。她雖不明白築基的關鍵，但剛才楚雲端的身體狀態分明已經趨於平靜，現在卻突然產生如此劇烈的躁動，由不得她不擔心……
當楚雲端在虛無世界中陷入恐懼的同時，沈府內的五名凝氣高手，則是以秦虎為首，早已開始執行計劃——月圓之夜，就是楚雲端喪命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