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 做官要有學問
第一八二章做官要有學問
忱王現在面臨一個很困擾他的問題,那就是,究竟是回闊科旗去接收那一團亂麻,還是安安心心地在京里做忱王。不管哪一個,地位都是想等的,做為一個閑慣了的人,他想過逃避,但是想到老汗王,再想想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又只能是老老實實地上書請旨。
皇帝留了他幾回,是忱王依堅持也就隨他去了,再說皇帝本來就是這意思,只是表面上還留一留罷了。
但眼下闊科旗還太亂,忱王要回去,自然得要一個各正言順的理由,畢竟闊科旗汗王對著景朝進攻的時候,他選擇了站在皇帝這一邊,這讓一部分族人對他大為不滿,所以,只有等鬧得最亂的時候,再由人來「請他回闊科旗」去。
至於怎麼請,又怎麼讓人來請,這就是政治上的手段和學問了。但不管成沒成,眼下的忱王,已經被當成闊科旗的新任汗王對待了。
而顧雁歌這會兒正為自己天天越來越好的胃口著想,吃得少了怕肚子里孩子長得不好,吃多了又怕長得太過。這個沒有剖腹產手術的時代,生孩子能要了一個女人的命,所以這幾天盡量管著自己的嘴,能少吃一點就少吃一點,零食更是半點不敢沾嘴了。
蕭永夜看著她,是即心疼又想笑,每次看到她對著吃食一臉饞樣兒,又盡竭力剋制住的時候,都想勸她說吃吧,沒事。可是一想起顧雁歌給她描述的,他心裡就心疼的不行,只好由著她少吃些。
眼看著又快到年底了,估算了一下,孩子大約是三月底出生,該準備的東西,也都需要開始上心了。那孩子的小衣服,小鞋子之類的囑咐細心的人去辦了,不管是男女,各備一份就不會出錯了,而且小孩子的東西,可男中女喜慶些就是了。
「雁兒,應無要成親了。」顧次庄帶來的這消息,讓她是狠狠吃驚了一番,還真當初會繼續吊著顧應無呢,沒想到這孩子也開始想通了。這樣也好,顧應無這飄浮無定的性子,也該讓阿初好好管管。
倒是顧次庄,連個妾都沒有,這花花公子當得真是名不副實。調戲了這麼多姑娘,誰還能相信這顧將庄竟是個一直追尋著真情摯愛的。說是什麼「若無情,不若獨自身,若有情,約生生世世。」
「我知道,昨天哥哥親手關來的帖子,倒是你啊,是不是該想想自己的事了,瑞王叔天天唉聲嘆氣,白頭都多了不少,哥哥,你也該成親了。這麼些年,就沒一個姑娘是你看得上眼的?」她細想想,顧次庄這人倒算是稀罕的,玩也玩得十足了,卻過盡千帆猶信任,縱是風雨不移心。
「這世界上,總是少那麼個姑娘,看順眼了我,而我也正好看順盡了她。
這些強求不來的,你以為誰都跟應無一樣,人開始執著到現在。」顧次庄覺得自己就是從前玩得太瘋癲了,所以上天要讓他嘗足孤單的滋味。
沒辦法啊,誰讓他從前是這麼個人呢,現在也不覺得自己變了多少,只是心裡更老成了些,可手底下辦的事,就從來沒穩重過。
一時間,顧雁歌看著他,無言無語,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哥哥,還記得誠郡王嗎?」
「廢話,能不記得嗎,娶了烏雲娜的倒霉孩子,真是一個特大的悲劇啊。」顧次庄也才剛回來,不知道這兩人過成什麼樣了,只是想想都覺得,烏雲娜這性格,擱誰也得受不了,更別說是誠郡王這麼一個軟骨頭了。
顧雁歌搖搖頭,她從前也以為是悲劇,可沒想到非但不悲,烏雲娜還把小日子過得有聲有色,親王八月過世了,誠郡王襲了親王的爵位,眼下已經是誠親王了,讓人大跌眼鏡的是,誠親王自打跟烏雲娜成了親后,就跟開了天靈蓋一樣。
說話,辦事都比從前要穩重踏實得多,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襲爵之後,竟然把府里上下管得有條有理,還得了宗室的誇獎。
「哥哥,你去打聽要聽,誠郡王眼下已經是誠親王了,烏雲娜跟著他,開始真當是烏雲娜吃了虧,太不值得了,可誠親王這個人,卻是個需要往肩上壓些東西的,這烏雲娜一壓在尋兒,他就只得往上掙了。」想想烏雲娜這性子,竟然和誠親王合拍,也真真算是一個奇迹。
「真有這事,這倒真是稀奇了哈。」顧次庄只當這誠郡王會一直不受教下去,哪會想到這石頭也有開花的一天。
「我懶得理你,趕緊好好想想吧。我回府里看看父王去,這幾天父王老咳嗽,天氣冷了,我怕父王的老毛病又上來,這幾天詛了太醫在那邊守著,盡日里去看他也不見好。父王也是再折騰不起了,皇帝總指望著父王來平定天下,可也不想想父王的身子,要是津洲一役,父王不去,好好調養著身子,怎麼也不對於弄成這樣。」雖然頂著個大肚子,可也放心不下,只能天天兩頭跑,好在弘璋和琨逾地懂事了,她也才能天天去侍侯一番,陪著說說話,坐一坐。
恪親王近來,也特別愛回想從前的事,總跟她說:「青容從前……青容以前……」這樣之類的話,有時候想想,她這位母妃真是幸福得稻,一生一世得了兩個男人的痴心以待。只可惜沒能長命百歲,或許就是因為得了這樣的愛,所以上天必然少給了些什麼,天不見完人嘛。
顧次庄聽說恪親王病了,當然要跟著一塊去,他這向日也是幫著顧應無折騰婚禮的事宜,都不知道恪親王病了:「那我跟你一塊去,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要是知道早就去了。」
兩人說著話出了府,乘馬車到了恪親王府,沒想到顧承憶也在那裡:「姐姐,哥哥,你們來了,正好,父王剛才還念著姐姐呢,姐姐趕緊過去看看吧。」
「承憶,聽說你過向天要去邊關戍邊么?」這個消息讓顧雁歌有點難以接受,明明可以在京里享受,怎麼偏要跑到邊關去,還是極盡苦寒之地。
顧承憶卻自有說法:「姐姐,你放心,也只是去走走過場,用不了多久就回來的。」
其實經過這一戰役后,顧承憶明白一件事情,他是屬於戰場的,屬於軍中的,京城分階段的氛圍,現在反倒是不再適合他了,所以他要去軍中,而不是在京里爾虞我詐。
顧雁歌聽了心說,難道這過場還沒走足,津洲一役的功勞,顧承憶也是占著主要位置的,怎麼那些人都封了個遍,反而是顧承憶沒封呢:「承憶,要有什麼事,我和哥哥都在這,父王也在,你一這要告訴我們,不要一個人放在心裡。」
知道這是在真心地關懷著他,顧承憶當然是心懷感激,可他也是個決定了就不打算回頭的:「姐姐,這天下總要人去守護,雖說是在大局已定,可閑時不練兵,忙時怎麼有兵可用。父王和姐夫的擔心,總要有人去擔著,如果他們都各自有歸宿了,我也願意一力承擔。」
最終當顧雁歌看著顧承憶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的時候,忽然有種那個,就現恪親王正在看著書,好像挺不錯的樣子,顧次庄鬆了一口氣:「恪伯父,雁兒說你不舒坦,可嚇著我了,我也不知道信兒,要不然該早些來的。」
恪親王笑著放下書,指著椅子說:「都來坐吧,本來就不想讓你們知道,這些年的老毛病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顧次庄覺得恪親王身子好,恪親王也自覺得爽利多了,顧雁歌看著也高興,畢竟恪親王今年也不過才四十歲,加之原本有練功的底子在,不說話到八十一百歲,好歹活過六十而知命的年紀吧。
「父王看起來真是好多了,看來這幾天太醫換了藥方,果然就湊效了,父王這幾天不見好,可嚇著我了,連永夜都成天擔心得吃不下飯。皇帝就更別提了,一天恨不得差人問上千百回,要不是宮裡有事,非得守著父王不可。好了就好,恪親王即和她是骨肉血親,也是棵大樹,可以靠著享享蔭涼。
「雁兒,說到永夜,如果機會合適,讓他找個時間上個摺子吧。」恪親王擔心著這件事。
顧雁歌皺眉反問了一句:「父王,上什麼摺子?「
「請辭託孤的摺子,再不辭,皇上治這太平天下,就會覺得永夜礙事了。「
顧雁歌聽了心裡一驚,她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畢竟皇帝治理家國天下事,總有把刀懸在頭上,那是肯定會過得不舒服的。讓皇帝不舒坦的人,當然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這「下場」,來得這麼快……
該怎麼辭,找什麼樣的時機辭,這也是個學問,做官要有學問啊,要不然會被吃掉,這回她這學問,真得好好做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