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章 二庄快跑
?顧次庄沒來,蕭永夜和顧雁歌也只當這孩子躲婚躲得太徹底了,連人都不敢出現了。跟諸位官員道別後,就踏上了去渭東的行程。
恪親王領著侍衛在後頭馬車上坐著,蕭永夜和顧雁歌領著兩個孩子,後頭還墜著不捨得他們離開的顧承憶。更遠的地方,還有特地趕過來的阿烏子,現在已經是闊科旗汗王了。
捨不得的人很多,可沒一個像顧次庄這麼捨不得的,等到五十里開外,蕭永夜就掀開帘子,沖外頭說了聲:「你還真跟著我們跑,不怕到時候被瑞王爺逮著?」
前頭的車夫一回頭,嘿嘿地笑出聲,把帽子一掀開,卻不是顧次庄是誰,只聽他說:「我也不是沒辦法了,我不肯屈就,他們偏要面前我,這婚姻的事哪裡是勉強能勉強得來的。他們要這樣,我就只好趕緊跑了。」
……顧雁歌被這兩人瞞過去了,她還真以為不敢露面了,沒想到這顧次庄大搖大擺地就跟著他們一塊促成了。瑞王爺再是嚴防死守,還是被他逃出來了:「哥哥,你可真是折騰。」
「不是我折騰,是他們折騰,他們不折騰,我能成這樣嗎?」顧次庄理所當然地一扔馬鞭,讓旁邊的侍衛來駕車,自己坐了進來。
忽然間,顧雁歌覺得自己挺同情瑞王爺的,攤上顧次庄這樣一個大齡不婚,又成天折騰的兒,任誰也會心臟不好,血壓升高:「跟我們一塊兒走,你不覺得目標太明顯了?「
「我讓阿初幫我弄了個人,易了容留在郡王府里,父王現在估計正派人盯著吶。短時間裡,他是不會來找我的。至於以後,他想找我,那就真是時過境遷,我這鳥兒早飛沒影兒了。」顧次庄對於自己的逃跑計劃非常之滿意,還頗為自得其樂,甚至想象著瑞王爺如果現了那個是假的,肯定會氣得瘋,那景象肯定非常賞心悅目,只可惜他是看不到了。
蕭永夜忽然叫了停車,下了車跟侍衛要了把軟體往土裡一插,劍出聲波一樣的微微震動,他也不說話,只是沖顧次庄看了一眼,然後和搖頭上馬車。
這劍的震動代表什麼,顧次庄當然清楚,苦著臉問;「我說妹夫,你得幫我,不能把我扔了,過了門就扔媒人過牆這種事是最不道德的。」
「我倒是不想任扔你過牆,不過瑞王爺來找人,肯定是有了信兒了,我說沒有,他也肯定還是得查看一番。」蕭永夜袖手在車上坐著,心想不愧是父子,一個做得出,一個查得出,竟然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那你說我怎麼辦,躲是躲不過去了,就我還跑不出父王的手掌心去。你說我怎麼就攤上這麼一爹呢,比我自己還了解我,唉……家門不幸啊!」顧次庄恨不得哭兩聲,難道他的自由以及他對人生的理想與追求,就要這麼跟他永別了么?
「哥哥,要不我給你出個主意,就是險了點。」顧雁歌笑著說道。
「哎呀,再險也要試,父王對我的主意,那真是熟到了幾點,對你的說不定反而不能察覺,我的好妹妹,你就趕緊說吧。」顧次庄這也算是病急亂投醫,不過誰又敢說菜刀劈不死江湖客呢,他這妹子還說過「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呢!
「待會兒王叔來了,你就乖巧得不得了,順從得不得了的說回去,說你願意娶他們指的人。表現出打算老老實實待在京城,乖乖順順聽話的表現,努力讓王叔覺得你就是顧次庄。」這也算沒招的招,武俠里說得好,無招勝有招。
顧次庄看了蕭永夜一眼,似乎在問這招行不行,蕭永夜點了點頭說:「眼下你也就這麼個辦法了。」
這時候恪親王可探出頭來了,顧次庄一看連忙貼著笑臉上去:「恪伯父,您不會拆我台吧。要知道我最敬愛您了,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跟著您鞍前馬後,決不離開半步。」
「少整這些虛的,你自己要跑,別往我身上推。你父王不問我便罷,一問我我就得說。」恪親王裝著一臉嚴肅。
這話讓顧次庄苦了臉,幾乎就快要認命的時候,恪親王又加了一句:「不過我可以說,這孩子早跑了。」
聞言,顧次庄大喜過望:「恪伯父,有您這話,我父王一準得信以為真,他最信您了。」
「別,我這是真話。」恪親王繼續嚴肅。
顧雁歌卻樂了,靠在馬車上說:「父王,您可真是高手。」
這實誠的人要是憋起心思來,十個狡猾的人都不是對手,形容的應該就是恪親王這樣才的人,平日里多是實誠,擲字如金,可以理憋著心思跟你對著來,那就等著被坑吧。
一行人說著話等著人來,做出一副正在用點心和水的情景來,沒過多會兒瑞王爺就帶著大隊人馬趕到了。一看就上來拎著在一邊蹲在地上吃東西的顧次庄,幾乎是惡狠狠地說:「二庄,你個混小子,以為在府里弄個假的我就不知道了,沒問幾句話兒呢,就叫我看出來了,你還真以為我笨到那程度。就你小子的伎倆,我要是再看不透,就白當你爹了。」
顧次庄睜大眼睛,有點小小地抖,但很強悍地裝鎮定,再然後說:「父……父……王,兒子跟您回去,以後兒子再也不鬧事了,聽您的還不成嘛。」
「你有這老實,一天不鬧點事,就憋著上房揭瓦的,還以後再也不鬧事了,你騙誰呢!」瑞王爺只當顧次庄是真的有點被嚇著了,所有說話才結巴。
「兒……兒子,不敢騙您,騙誰也不敢騙您。」顧次庄眨巴著眼,在心裡說,父王啊,快點現不對勁吧,快點問吧,問吧……
瑞王爺聽了幾個您只,聽了幾個「兒子」了,忽然就皺眉了。顧次庄成年之後,叫得最多的是「老頭兒」,自稱一般是爺,尤其是他這當老子的面前,好自稱爺,以示他長大了,不再受管制了:「二庄,我的壽辰是哪天?」
「九月初三。」顧次庄答得極為順溜。
呸,瑞王爺這下更懷疑了,顧次庄從來就記不住人的壽辰,從來不是別人提醒,都不知道有這麼回事,年年都忘記:「昨天父王和你一塊吃了什麼菜?」
「桂花魚,河圖白菱,蓮子雞,木耳菜……」顧次庄如數家珍,因為最近人比較鬱悶,在吃上下的功夫多,所以竟然還真記得一大半。
瑞王爺連一半都沒聽到,就傻了眼,顧次庄以前對這些,向來是中午吃了晚上就忘,他哪知道最近顧次庄無聊成這樣,連菜名都記得了:「說,顧次庄那混小子到底在哪裡?」
「父王,您難道連兒子都不打算認了嗎,我就是呀,實打實的如假包換。」顧次庄意猶未覺地說道。
瑞王爺鬆開了顧次庄,站在遠處說了一句:「裝得還真像,這裝得還不如上一個,要知道,欺騙本瑞王爺,等同欺君。你是要家裡上下滿門抄斬呢,還是老實地把敏郡王的去向交代清楚。」
顧次庄不說話了,知道這時候不說話最好,說得多破綻多。
瑞王爺見不回答,倒也不追問,只回頭去問恪親王,他最信者兄長,雖然年輕的時候也有過不可靠的案底,可直達從軍后,就言出無虛:「王兄,你可得幫我,我就兩個兒子,大兒子常年在外就算了,這二兒子是指著留在身邊的,您有沒有看到過他。」
「嗯,看到了。」
瑞王爺滿臉高興,笑道:「那王兄可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
恪親王眼睛往西邊看了看,然後說:「二庄啊,快要跑遠了。」
……顧雁歌看了眼蕭永夜和顧次庄,這下恪親王的形象可太顛覆了,瞧這真話說得多有歧義,又多麼的簡潔,多麼的引人猜想。快要跑遠了,恪親王的意思是還沒來得及跑遠,他不說假話,句句實言啊。
可瑞王爺就聽成了快要跑得很遠了,得趕緊追上去才行。
瑞王爺這樣想著,就看了西邊的路一眼,然後朝後面的人一招手,喊著:「追……」沒走多遠又回頭說:「王兄,我得去把這孩子抓回來,就不陪您了,回頭我上渭東找您去。」
然後一拍馬鞍,瑞王爺也「跑了」。等瑞王爺他們剛跑到看不見人影了,顧次庄就手腳並用地爬上馬車,衝車夫一喊:「還愣什麼,咱們趕緊跑了,還留著等我父王回來啊。我得趕緊遞個信兒,讓阿初多幫我易幾個人,到處放,讓父王遺憾聽到我的消息都不信了,那以後就真找不著我了。」
「你遲早還是要回去的,我這只是給你多些時間,讓你找個合心意的。你要真想躲一輩子,我也不答應。」恪親王也只是想著才二十一歲,也還來得及,再讓他玩兩年,到時候就算自己不收心,也該遇上個能讓他收心的了。
於是他們的開路之中,又帶上了個逃跑著的顧次庄……
.
(更新最快八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