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窒息的痛
他扼住她的咽喉，那樣細長脖頸，雪白無暇，輕易易碎。
他警告她，如果違背他的意思，隨時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痛，感覺像是窒息了的疼痛。
但又感覺沒那麼容易死去，就覺得人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一直墮著、墮著，就是著不了地兒一樣。
猛不防地，他放開了手，她一下子摔倒了在地上。
咳了好幾聲，才抬頭看他。
從下到上仰望的姿態，看著這個高高在上的人兒，她從心底眼底全是暗諷。
她默默地撿起了那本雜誌，倒不是因為稀罕，然後在他的面前撕了個粉碎，她的眸光安詳，淡定，氣定神閑，她看著他，卻讓他有種看不透的感覺。
韶曼從來都沒有違背過他的意思，而這一次的舉動讓他觸不及防。
她一字一句地慢慢說道：「你放心，至少我不會像你一樣。」
像你一樣有了妻子，還跟別的女人曖昧不清。
她忍受夠了這樣的生活方式，或許一開始她有想過慢慢地熬，終有一天她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她的努力，卻怎麼都得不到他的回應，她也死了心。
像他這樣的人，或許根本就是沒有心的。
她看到了他吃驚的眼神，突然有种放松的心情，這樣也好，挑明了說法，她不需要再仰他鼻息。
匆匆地，韶曼走上了樓。
而他在原地，看著撕碎的雜誌，一連覃沐風的圖片被撕成了好幾片，他沒有任何開心的感覺……
回到了房間之後，韶曼立刻就把房門給關上了。
雖然剛才在樓下跟靳寒哲對話很強勢，可心底終究是怕的，他那樣的人那麼高傲，那麼倔強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根本不允許他人的反駁。如果剛才他像上回那樣對她，她也無力防抗。
想著，她竟生出了幾許后怕的感覺。
很快地，她靠著門，拿出了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給遠在異國他鄉的爺爺。
看時間，那邊差不多是晚上十點左右。
沒多時就有人接聽了，不過聽聲音倒是個僕人。韶曼讓她找了爺爺，但沒有想到接聽電話的，竟會是她的姑姑。
她姑姑和姑丈都是舉家移民到了M國，她爺爺是在她父母去世后沒多久被姑姑接過去的，原本韶曼也應該被接過去，可是韶國雄和陳淼芬明確表明了會好好的待韶曼，將她視為親身女兒看待，她爺爺也就沒有說什麼了。
但是每年她爺爺就會回國一兩個月，這一兩個月內，會帶韶曼出去旅行，又或者帶韶曼去熟悉韶家的企業。
但從來都沒有帶上韶蓉，也正因為如此陳淼芬覺得老爺子太過偏心了。
而爺爺回來的那一兩個月，韶曼的生活會有著明顯的改善。
她爺爺對她很好，她對爺爺也很親厚。
嫁給靳寒哲如果不是爺爺親自的命令，她是怎麼也不會同意的。
然而，姑姑給她的訊息，竟有如晴天霹靂一般。
「小曼，爺爺住院了。」
住院了，住院了……
韶曼的腦海里一直回蕩著這一句話，以至於後來姑姑說了什麼她也沒聽清楚。
「小曼，小曼……」電話那頭韶美蓮喊了幾聲。
韶曼這才反應了過來：「姑姑，我在聽，爺爺怎麼樣了？」
「心腦血管疾病，不過不是很嚴重。已經在治療中了，就是不能夠讓他的情緒太過激動，小曼啊，今年爺爺可能是不能回來了，怎麼了？你有什麼事兒嗎？要過來看爺爺嗎？」
聽到爺爺沒大礙，韶曼鬆了一口氣，她最怕的就是聽到一些不好的消息，畢竟爺爺現在年紀也不小了。
「沒事兒，我找機會過來看爺爺的，帶我向爺爺問好！」
原本韶曼想向爺爺提出直接跟靳寒哲離婚，不過這下是沒有可能了。
這樁婚事畢竟是爺爺同意的，如果她貿然離婚了，不知道爺爺會氣成什麼樣。現在只能按兵不動了，不過她真的好想過去看看爺爺！
韶曼掛完了電話，陷入了一陣沉思之中。
晚間吃飯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提出了請求：「我爺爺生病了，我想過去看看他！」
靳寒哲的眉眼一挑，也只有她有事兒求他的時候才會主動和他說話，也才會放下了原本張牙舞爪的一面兒。
他不說話，她心底多少有些埋怨，只是他若不放行，她又有什麼辦法。
在整個雲城市，他能做到隻手遮天，這一點兒她從來都沒有否定過。
「好！」但她沒有想到的是他會如此輕而易舉地說道。
她愣愣的表情，落在他的眼底又有些不高興了。
難道在她的眼裡，他就這樣的不近人情嗎？
不過不高興歸不高興，這個時候他還是沒有想要和她計較：「爺爺喜歡什麼，就買點過去吧！如果要去的話就早點啟程，也早點回來。我會安排人給你訂機票，到時候直接送你去機場！」
一兩句話，已經挑明了他的態度。
她的心底卻是難以言明的喜悅，看他也順眼了許多。
扒拉著飯粒，唇角都微微勾起的笑意，眼角眉梢微微向上彎著，好看極了。
他以為她變了，其實一直都沒有，還是和原來一樣，什麼樣的情緒都表露在臉上，掩飾都掩飾不住！
真是一個笨女人！
「謝謝！」輕輕地，她道。
他夾菜的動作明顯的一滯，如果不是觸碰到她迴避的眼神，他會差點以為那是錯覺。
那樣輕柔的聲音，帶著些許的不適應和彆扭，她道了聲謝謝，卻像是羽毛拂過心間一樣，格外地痒痒。也格外的舒適！
第二天一早，果如他所說的那般，他為她安排好了一切，連機票都定好了。
可她的行李卻還沒有收拾妥當。
「帶那麼多東西去做什麼？你又不需要去幾天，三天，三天後就要回來了！」
這話一出，就無比的霸道。
她的唇瓣微微嘟起，帶著不滿的弧度，但也知道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他這樣的人兒，從來不想要讓人駁斥！
只是她卻沒有想到，那話連他都格外嚇了一跳。
潛意識中，他並不想她就這麼出去。
只是這個想法一出來后，他馬上就甩了甩頭，立馬將之拋至九霄雲外了。
「可是東西還沒買！」
匆匆忙忙的，她也有些不知所措，所以沒有注意到，他一閃而過的茫然。
「我已經叫人買好了，東西都在車上！」
他都這樣說了，她也沒必要再堅持下去了。既然他只給了她三天的時間，東西卻是沒有必要收拾那麼多，她只帶了兩套歡喜的衣服，就走了。
坐上車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怎麼說話。
儘管結婚將近一個月了，但是二人之間的相處模式還是寂靜的可怕。
他將音樂開到了最大，她的思緒也飄得很遠。
爺爺沒事兒是最好不過了，否則她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她父母的印象，她記得不大清楚了，那個時候，她太小了，只知道一場車禍就奪走了雙親的性命，後來喪禮上，她連哭都不懂哭。
陳淼芬罵她的時候都會拿這件事兒說事兒，養不熟的白眼狼，連自家的父母死了都不知道哭，還會對別人有情義？
想想，她除了爺爺以外，對其他人都不怎麼親厚。
爺爺會叫她做很多事兒，包括做人的道理，爺爺說，韶家的女娃也要學會獨當一面！
可她終究還是辜負了爺爺的一番心意，連商學院都沒有考上。
思緒飄得老遠，不知不覺間，竟也順利到達了機場。
靳寒哲幫她把行李拿下車，但身上手機的鈴聲一直響個不停。靳寒哲不想接聽的，可韶曼一看那個手機都響了三四回了，忍不住說道：「你電話？」
沒有想到，靳寒哲還因此瞪了她一眼。
韶曼吐了吐舌頭，她好像也沒做錯什麼事兒，不過靳寒哲最終還是接了一通電話，雖然總共也沒說幾句，但眉宇之中卻是罕見的溫柔。不用想，電話那頭的人肯定是韶蓉了。
韶曼微不可聞地嘆息了一口氣，有的時候她真的很想要勸勸靳寒哲，既然喜歡韶蓉，那就和她在一起唄，何必現在三個人捆綁在了一起，彼此都難受！
「你要不要去見她？」看靳寒哲的面容在掛完電話之後，立馬冷峻了下來，想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而他默默地拉著行李，兩個人距離不遠不近的走著，韶曼的心底就有種怪異的感覺，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要不要去見見她？」
靳寒哲看了韶曼半天，才平息了心頭的怒火。別人家的妻子都對丈夫嚴防死守，不許丈夫跟任何女人來往，否則就要死要活！
他的妻子倒好，一點兒都不介意，他跟誰來往，甚至還有鼓勵之勢！
這若是在之前，他肯定認為這是好事兒，畢竟他不喜歡一個糾纏不清的女人，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隱隱覺得不痛快！
靳寒哲不說話，只是一直陪著她過了安檢，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就是感覺周圍的氣溫都格外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