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午聶墨剛才從外頭回來時候心情不好,聶泊將如雲叫回來,加上聶湖,三個人被交待打掃前院,直到掌燈時分該吃晚飯了才收拾完。
如雲累的腰都直不起來,揮手道,「我不吃晚飯了,我要去歇著。」
聶湖提了食盒回來,做了一下午的活,他似乎明白了一點,可還不敢確認,擺好了飯菜便道,「二爺,奴才替怎生姐姐去拿飯。」
聶墨「嗯」了一聲。
聶湖立即有數了。也不支使聶泊,自己親自跑了趟大廚房,替怎生要了兩個菜一碗米。他人比聶泊機靈,也替如雲要了一份。
聶湖提著食盒回來,先送了給如雲,又拿去給怎生。
他敲了敲怎生的門,站在門口將話說了,末了又道,「姐姐先歇兩日,二爺那裡的活計有我呢。」
怎生沒有像如雲一樣對著聶湖拿大,她道了謝,又道,「那我明兒跟著你學學,正好也麻煩你看看我有哪裡做的不妥當的。」
聶湖再老成也不過十四歲,毛都沒長齊,他見怎生沒叫痛也沒說累,便認為怎生的腿不怎麼要緊,畢竟丫頭小子們都是這麼著調教出來的。
他說這些客氣話,都是估摸著二爺的意思說的。
前頭聶江跟聶河已經能替二爺在外頭辦事,他們平時漏個一句半句的,他在後頭便能輕鬆許多。
怎生的事情,聶湖知道的不多,但聶湖覺得二爺是稀罕怎生的。
至於怎生怎麼樣,得寵之後會不會變一個人,聶湖表示還要觀察。
怎生需要觀察,至於如雲這樣將二爺當做盤中餐的,就不用觀察。聶湖覺得二爺不會喜歡如雲這樣的。
二爺之前的一個大丫頭,比如雲生的還要嬌媚,可二爺硬是不曾動心。
帶著肉的大骨頭都不啃,這小骨頭么自然也不會看在眼裡,男人就跟狗一樣,啊!呸呸呸!把自己跟二爺都給算裡頭了!
聶府的夜晚比較熱鬧,出門在外的男人都回來,一家人湊到太夫人屋裡說說笑笑,當然這些以怎生的身份是見識不到的。
聶府從現在到八月裡頭的唯一的一樁大事便是聶墨加冠,所以太夫人見了他就將他招到眼前。
這樣的夏日即便晚上也是悶熱,聶墨的手卻冰涼,太夫人歪頭跟大老夫人說話,「老二這手涼的很。」
說的是事實,但話外有責備的意思。孩子手涼,母親要擔責任。
大老夫人點頭,「可不是么,今兒中午我摸著就冰涼,尋思著要不讓許嬤嬤去荔園,她擅長做葯膳,也給他做些溫補的。」
聶墨不得不說話,「祖母,孫兒自來這樣,您每年夏日說完冬日裡頭還要說,太醫都說孫兒沒事的。」
聶閣老從一旁喝茶,聞言道,「胡鬧,你祖母是關心你!有你這樣說話的嗎?」
太夫人上了年紀,最煩兒子當著自己的面教訓孫子,有那功夫儘管背地裡教訓去!她跟孫子說話,有他什麼事兒!
可兒子不給孫子面子,她不好不給兒子面子,於是拍了拍聶墨的手道,「你母親說的有道理,吃些熱的總是好的,比吃涼東西好。」
聶墨點了點頭,面上沒有委屈也沒有怨氣,太夫人推了坐在她身邊的三小姐聶笙,「挨著你母親去坐,我跟你二哥說句兒私房話兒。」
聶笙也不吃聶墨的醋,笑著站起來果然挨了大老夫人坐。
聶墨便坐到太夫人身邊。
太夫人看了眼眾人,見大家雖說眼睛不看他們,卻都豎著耳朵,也促狹起來,伸手悄聲給聶墨說了一句話。
然後就見聶墨成功的臉紅了。
要不是聶閣老還在,聶墨能土遁了。
太夫人成功的令眾人好奇的半死,心裡大爽,放了聶墨一次,「你晚上還要讀書,就先回去吧。」聶墨已經決定參加今年的秋闈,若是考中那就是舉人了。
聶墨團團的作揖告退,又領了聶閣老幾句訓斥,這才往後園走去。
聶墨走後,眾人又開始說笑,大老夫人看了一眼程嬤嬤,程嬤嬤點頭悄悄退了出去。
別人都猜不透太夫人對聶墨說的什麼,大老夫人是聶墨的母親,卻能猜出一二來。
這也正是她所關心的。
程嬤嬤帶著倆小丫頭,走近路去了荔園,一番安置。
程嬤嬤來去匆匆,沒有跟聶墨照面就辦妥了事情。
如雲高興的不行,激動的捂著胸口,即便未來的主母不喜歡又如何,只要討得了二爺的喜歡,有二爺護著不比什麼都強?
她的運氣也太好不過,這頭一回就只便宜了她,怎生傷了腿,程嬤嬤連問都沒問就點了她!程嬤嬤那是誰,那是老夫人心腹中的心腹!走出去能代表老夫人的!說句大不敬的話,程嬤嬤在外頭的四五品官員家裡頭,沒準兒比二老夫人還得人眼呢!
聶湖跟聶泊在前頭打著燈籠,聶墨綴在後頭,走到荔園門口還覺得臉上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