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驚變
頭暈暈乎乎的,眼前霧蒙蒙的。王子瞻使勁睜著眼睛,試圖讓自己神志清楚一些。
眼前君蘭若依然在笑,紅顏如玉,端的是貌美如花,世間無雙。他伸出手來,試圖觸碰君蘭若的頭髮,手卻無力的垂了下來。他有些凄涼笑了起來,自己終究是逃不過,早知道是杯鶴頂紅,他還甘之若飴。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王子瞻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個全然陌生的房間里。房間里開著燈,白花花的很是刺眼。他有些警惕的翻身而起,一下子衝到了門口處。門是鎖著的,怎麼也拉不開。
王子瞻心中一涼,知道自己是被綁票了。
這個時候他反而冷靜下來,仔細的研究著身邊的環境來。這個房間雖然簡單,裡面的設施卻一應俱全。洗手間淋浴,各種用品都齊備,冰箱里還放了不少的食品和飲料。餐桌上放著簡單麵包之類的東西,看上去還算豐富,也算照顧他這個大少爺啦。
房間和洗手間原本是有窗的,現在都被鐵皮封了起來,幾乎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東西,如同待在一隻鐵桶里一般。但外面傳來的水聲,偶爾的晃動,讓他知道自己是在一條船上。
而且最大的可能不是某個湖某條河,而是在浩渺無邊的海上。
海上,的確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場所。
這個想法讓他的心一驚,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一次,自己肯定是凶多吉少啦。
他摸摸自己的脖子,脖子上的項鏈不見了。他的那條項鏈是個製作工巧的定位器,是找德國著名工程師私家定製的。無論他在全球的任何地方,都能準確的測知到地點,精確度的半徑在數百米內。他和王子楚身上各有一個,用來以防萬一。可現在手上價值百萬的名貴腕錶仍在,貌似平常的鉑金項鏈卻不見了,這不能說不蹊蹺呀。
對方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作為富豪之子,他從小就被身邊人灌輸種種風險,也聽到過很多類似的故事。比如某個知名的香港富豪,就是消失在海上,屍骨無存;還有某個著名的明星,她的女兒被人綁架了,最後交了錢,還是被綁匪殘忍的撕了票,這樣血淋淋的教訓不勝枚舉。綁匪是不會和你講道理的,他們只會想著自己的安全和永絕後患。就算他答應永不追究,也願意出錢擺平,綁匪都未必會信他,也未必就願意放下屠刀,心慈手軟的放過他。
王子瞻坐在餐桌前,快速的思索著自救的方案。打破窗戶跳海,是不可能的。外面肯定不少人看守,自己的跆拳道防身可以,但面對著手持道具武器的綁匪,無異於以卵擊石。這裡又沒有網路,沒有信號,自己的手機也不知道被他們扔到了哪裡,自己幾乎不能與外界有任何的溝通,想要逃出生天談何容易。
反正都到這一步了,急有什麼用。王子瞻擰開一瓶水喝著,使勁的平息著自己的情緒。慢悠悠的吃起東西來
船依然往他不可預知的方向行駛著看看時間,已是晚上10點,
不知道家裡面是不是急翻了天,小謝不知道內疚成什麼樣子,會受到怎樣的責罰、可他管不了這麼多,他甚至連自己的生死都決定不了。只能這樣枯坐著等待未知的命運。
門突然響動了一下,王子瞻急迫的看著門口處。門開了,一身素衣的君蘭若站在外面,他剛想往外走,就看到了她身後幾個拿著槍支的人。君蘭若跟他們輕聲的說了句什麼,他們就把君蘭若放進去。然後外面照舊啪的一聲上了鎖。
王子瞻抬起頭,一動不動的看著君蘭若。她依舊是那麼好看,美的的讓人目眩神迷為其著迷,美的不像世間所有。
她走到他的面前。輕輕的靠了過來,微不可聞的說了句:
「你恨我嗎?」
他搖搖頭,嘴底說出兩個字竟是「不恨」。
他甚至連為什麼都不去問她,他早就知道她的複雜,可不就是執迷不悟!
王子瞻苦笑一聲:「你來幹什麼呢?」
君蘭若笑著坐在他懷裡,摟著他的肩頭說道:「我......」君蘭若我了幾句,我不下去
王子瞻淡淡然的說道:「不方便就不用說,你不需要向我解釋的。」
他還是不忍讓她為難,也不想質問她在這個綁匪團伙中究竟是什麼角色,分量不低是肯定的了,否則剛才的幾個保鏢不會對她一副恭敬的神色。
她還是說出了那句話:「我來送送你。」
王子瞻何等聰明之人,君蘭若的一句話,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無論家人準備多少贖金出來,他都逃脫不了被滅口的命運。畢竟死人才最可靠。他還不到30歲,還沒有娶妻生子,所有的一切都敗在了眼前這個女人身上。
最搞笑的是他居然不恨不氣。想不到他這樣的人,居然也會牡丹花下死
他突然間笑了起來,等到他們拿到了贖金,或許明天他就再離開這個世界啦。想不到萬人矚目的他,百億資產繼承人的他竟然會這麼個死法,輕如鴻毛。他自言自語的說道:「我的家人對我期望很高,我從小就特別理性,想不到唯一的一次堅持和任性會是這樣......」
「不要說了。」他的話還沒說完,嘴巴已經被君蘭日溫軟的唇堵上了
他剛想躲開,身體卻很誠實。很誠實的不舍,很誠實的依戀,很誠實的愛慕。
君蘭若素衣輕解,落在地上,一件一件,很快就對他坦然相見了。
王子瞻看著她,她比想象中還要美。冰肌玉骨,皮膚如白瓷般的細膩,身姿如花月般美好
他閉了閉眼睛,想要深深的銘記這一刻。在告別之前,能夠得償所願,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人生不就是求仁得仁嘛。
一切的一切如同行雲流水。發生的再自然不過,在他的夢裡面曾經多次的出現過,而這一次是真實的,又是那麼的絕望。在攀上頂峰的那一刻,他的一滴淚倏地落了下來,落在了那張花容雪肌吹彈可破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