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暖帳
林兆和沒叫起,穿過阮娘的身側走到了炕邊坐下,見阮娘一直保持著姿勢不動,心裡略受用,她能想明白,他也就省一份心,這樣想著,嘴裡便吩咐秋紫:「扶你姨娘起來。」
秋紫忙上前扶了阮娘。
阮娘有些腿軟,也有些緊張,畢竟拋除了穿越之前的記憶,她算是頭一次正式見林兆和。
這麼真切的看著,又比著記憶生出一些不一樣的感覺。他身材修長,濃眉大眼,剛才走過的去的時候腳下顛簸的並不厲害,但是眼神狠厲,唇角緊緊抿著,看著就是個嚴肅又挑剔的人。
阮娘沒什麼把握能討好了他,秋紫扶著她站到林兆和跟前,她才想起該上茶,低聲吩咐秋紫:「泡壺好茶上來。」她自己則飛快的將頭髮挽了起來,手頭什麼也沒有,只好以發當繩盤了起來。
秋紫一走,屋裡安靜了下來,林兆和見她一臉忐忑,屈尊降貴的問了一句:「晚膳提回來了?你吃飯倒是早。」
阮娘正尷尬不知所措呢,聽見他的話連忙去提了食盒,卻想起食盒裡頭菜式簡單,手一頓又把食盒放到了一旁的檯子上。
林兆和的眉頭攢了起來,抬了抬下巴:「什麼菜?拿出來吧。」
阮娘應是,垂目把菜拿出來放到了林兆和身旁的炕桌上,想了想解釋道:「奴婢晚上吃的不多,這些盡夠了。」
說完就想扇自己一巴掌,她這是嚇傻了,該自稱妾身,而不是奴婢。
林兆和多看了她一眼,眼波掃過她鼓鼓的胸前,又快速的收了回去:「你是陛下賜的,不必自稱奴婢。」
阮娘從善如流:「是。」
林兆和見她說話簡短,心裡訝異,秋紫恰好端了茶過來,阮娘親自捧了上前輕輕擱到林兆和面前。
林兆和端起來啜了一口,聽見阮娘小聲跟秋紫交待:「再去大廚房要幾個菜。」
秋紫就問:「姨娘,要哪些菜?」
阮娘自然不知林兆和的口味,只好硬著頭皮道:「大廚房那邊想來知道王爺口味的,你叫他們看著做就好了。」
林兆和的目光卻落在桌子上的一盤子涼拌黑木耳上,碧綠的香菜,切的極其細的紅辣椒,看著就使人極有胃口。不過姨娘的份例每頓都有五個菜一個湯,她這是做來給他看的?這樣一想又覺得不對,她肯定不知他要來東苑。她要是有本事在王府安插人,他才要高看她呢。
林兆和想不明白便暫時不想,他不認為阮娘能在自己後院掀起什麼風浪。
後宮女人那一套他見識的多了,可要他說,天下都是男人作主,女人們也就只能圍在牆裡掐掐架。
秋紫還沒走,外頭又進來了人:「王爺,王妃叫奴婢們把飯擺過來。」
秋紫臉色煞白的看了一眼阮娘,王妃這是明著打臉。
阮娘沒她想著這麼多,還笑道:「這可好了,免得擔心王爺吃了不喜歡的飯菜。」她還怕大廚房那邊故意整她呢,有王妃送的菜,可省了她不少麻煩。
秋紫原來是府里的三等丫頭,被撥過來給阮娘使喚,半道上的主僕默契配合的並不好,她規矩學的馬虎,幸虧阮娘自己知道一些,推了她一下:「打水伺候王爺凈手吧。」
秋紫這才出去喊了小丫頭們上熱水。
阮娘在一旁親自拿了帕子伺候。
王妃那邊的人就換了一張大炕桌,把做好的菜都擺好,那碟子黑木耳放到炕桌的另一頭,跟一碗大米粥緊挨著,看著特別的諷刺。
秋紫的眼眶都紅了,卻不敢說什麼,阮娘也覺得很丟臉,但沒到秋紫的程度,見秋紫隱隱要失態,忙對她說:「你下去吧,王爺這裡我來伺候。」
在外人看來,秋紫的態度就是她的態度,但在她這裡,她跟秋紫是兩個人,她不想讓別人誤會。
屋裡的人都陸續下去,這次又剩下林兆和跟阮娘,不過有了一桌子散發著香氣的飯菜,阮娘臉上放鬆了不少,她用帕子墊著拿了酒壺給林兆和倒了一杯酒,便站在下頭等著看林兆和想吃哪一道菜。這伺候人的活她記憶裡頭學過不少。
林兆和的目光便落在那盤黑木耳上。
阮娘臉一熱,用小碟子盛了些輕輕放到他面前。
林兆和這才說:「你也坐下用飯,我不用人伺候。」她規規矩矩的,他便可以賞她幾分面子。
阮娘輕聲謝過坐在了林兆和對面,當然,她不敢坐踏實了,林兆和現在手握她的生死,就算她是聖上賜的那又如何,也不是妻子,而是妾室,她這個妾室至多算是鍍了一層金,那裡頭的芯子還是妾室,妾室就沒有人權。
林兆和慢條斯理的用了一頓飯,這頓飯他吃得總算不堵心,王氏也還算有眼色,看著他的酒杯空了就幫著倒上,這種熱情倒像是想讓他留下的樣子,她做的不明顯,也沒有越界,林兆和算了算日子,覺得給她這個體面也不是不行。
所以到了最後一杯酒的時候,他直接拿起來遞給王氏:「喝一杯吧。」
阮娘沒覺得酒有什麼好喝,她從來也不喜歡,以前沒人勉強,可她認清了形勢,還是順從的站了起來,雙手接過,道了一句:「謝王爺賞酒。」然後像喝毒藥一樣仰頭喝了。
白玉般的脖頸像優美的天鵝,帶著說不出好看的生動,動作明明生猛,卻是帶著蓬勃的朝氣。
林兆和喉頭動了一下:「坐下吃飯。」
阮娘沒想到酒勁那麼大,這一小杯就叫她開始暈,腦子還清楚,可手腳都不管用了,臉也慢慢的紅了起來,像被雨水浸潤了的紅果子。
林兆和眼神幽暗,喊了人來收拾碗碟。
阮娘的思緒也已經有些不管用,暈暈乎乎的坐在那裡發獃。
天色已經完全變黑。
秋紫進來掌燈。見阮娘坐著不動,也不敢說話,只好焦急的看了她幾眼,把床鋪鋪好慢慢的退下了。
足過去兩刻鐘,阮娘才張口說話:「妾身不勝酒力,還請王爺見諒。」
酒後的聲音婉轉嫵媚,像歌女們靡靡的輕吟。
林兆和心頭一動,竟覺得有幾分口乾舌燥。隨之自嘲,隨國公府能指望她翻身,肯定是王氏有特別的好處,才那麼自信,說起來,他還算是佔了大便宜呢。
他站起來,朝她走了過去。
鮫紗帳子很快的垂了下來。
阮娘感謝那點酒力,大大的舒緩了她的神經,不過還是疼,難受,不舒服。
林兆和的呼吸粗重,噴出來的酒氣並不十分難聞,只是暖暖的,令她有些不習慣的皺了皺鼻頭,誰知他下一刻竟然親了上來,新一輪的攻陷又開始了。
林兆和也覺得自己喝多了,都能感覺血液在血脈裡頭咕咕流淌,他覺得瘋狂,又覺得還算不得瘋狂,身體上的滿足,漸漸的叫他心裡也歡喜了起來。
他不是沒有女人,成親之前也有好幾個通房,成親之後也有伺候的丫頭,但沒有一個像她這麼好,這麼軟,這麼暖,又這麼的有勁。
小小的床帳讓他回到熱血沸騰的戰場,脫開生死,鷹擊長空,翱翔九天。
阮娘第二次的時候就不行了,哭也沒力氣,嚶嚶的,像奶貓叫喚,林兆和親了她的嘴幾下,又埋頭下去。
一直折騰到三更,林兆和都沒覺得疲累,反而神清氣爽。他單手將她抱著托在懷裡,帳子裡頭到處都是歡愛的味道。
秋紫雖然不夠機靈,還知道要守著。見林兆和喚人,連忙帶著小丫頭進來重新鋪床。
林兆和抱著阮娘,穩穩的走到後頭浴房,她昏昏沉沉的,落在水裡都沒清醒,玉臂軟軟的搭在他的肩頭,額頭抵在他的脖子上,林兆和便在水裡又要了她一次,直到水快涼了還猶自覺得不夠盡興。
阮娘只覺得渴睡,只要讓她睡,她也隨便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