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愛你

跟他回家？

秦念愣了一下，這話是之前顧岳恆在洗手間說的，話裡帶著利刃，戳的她心口生疼，她一直沒把這話放在心上，現在……

她猶豫地問道：「你之前……不是開玩笑啊？」

「當然，」顧岳恆勾著嘴角，一字一頓道，「要和我的秦思住一起啊。」

秦念收拾好自己的書包，點了點頭：「好，走吧，要帶什麼嗎？」

她住宿舍，離教學樓並不遠，現在去拿東西也方便。

顧岳恆幫秦念背了包，又騰出手去牽著秦念：「東西你不用管，我家裡有一套新的，只要你人搬進來就好。」

只要你人搬進來就好？

秦念聽了他這話，總覺得好像有點不對，下一秒就看見顧岳恆噙著笑容溫柔道：「搬進我家，住進我心裡。」

秦念不得不承認顧岳恆說情話說的實在太好，現在就是顧岳恆用這溫柔的語氣讓她去死，她估計也是願意的。

「走了，」顧岳恆揉了揉她的頭髮，看著她傻兮兮的眼神兒，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喂……」

即使兩人已經親吻過，這般親密的動作，秦念還是紅了臉，顧岳恆覺得有趣，忍不住道：「真不知道秦思談起戀愛會是什麼模樣。」

「……」

這下，秦念都找不到解釋幫他圓話了，顧岳恆這話，分明就沒有把她當作秦思，居然還在想秦思談戀愛會是什麼模樣，他……

顧岳恆也陷入了謎之沉默，儘管他還牽著秦念的手，但是兩人之間卻似乎又隔了一道隱形的屏障。

秦念握緊了顧岳恆的手：「我是秦思。」

顧岳恆沒有多餘的表情，他的目光落在前方的街道上，只用鼻子輕輕『嗯』了一聲。

顧岳恆家離學校很近，不到五百米的距離，即使是秦念這個住校生也不得不承認，顧岳恆家可能比去宿舍還要近。

顧岳恆掏鑰匙打開門，領著秦念進了屋。

「秦思，我想你來很久了。」

儘管路上還是有著不愉快，可顧岳恆的神色仍然溫柔，他帶著笑意，似乎只要念出秦思這個名字，他之前的冷漠，全部都是幻覺。

秦念上下打量著這個屋子，顧岳恆家裡一絲冷冰冰的味道都沒有，溫暖的吊燈，柔軟的地毯，米色牆紙，客廳的沙發茶几都是暖色調，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從這兒讀出了冷清的味道。

可能是顧岳恆等的人，讓他等太久了吧。

秦念看向身後的顧岳恆。

顧岳恆倚在玄關的鞋柜上，看她欣賞這個屋子，他笑著問道：「寶貝，滿意嗎？」

秦念就是在這一瞬間從他的笑容里看出了苦澀，鼻尖兒一酸，差一點兒就掉下眼淚來，她也綳起一個笑容：「滿意……」

她甚至開始檢討，作為秦思，她欠顧岳恆忱的實在太多，起碼顧岳恆的這份心思，她讓顧岳恆等了太久。

秦念沒有急著換鞋進屋，反而是轉身擁住了顧岳恆。

顧岳恆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抱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沉默的回抱了秦念，懷裡的人似乎有些輕微的顫抖。

秦念從他懷裡抽身，笑起來：「謝謝你為我準備這一切，讓你費心了。」

一句謝謝可能不夠，可一句道歉又顯得太假。

顧岳恆心頭突然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一瞬間空落落的心臟被填滿，扎人生疼的冰碴子都被她的這句話暖化了。

是的，這是秦思可能說出來的話，好像這一剎那，他圓滿了，他為秦思準備這麼多，只是為了聽到她的一聲謝謝，這就夠了。

秦念看著他：「阿恆，謝謝你，這是我想要的。」

顧岳恆在玄關吻了她。

他並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麼魔，他只覺得，說那句話時候的秦念，真他媽的好看。

一切付出有了回報，一往情深未被辜負。

秦念有些慌亂，不知如何回應，顧岳恆閉著眼，他的睫毛有些顫抖，他的嘴唇冰冷地貼著她，似乎是試探，又似乎盤踞不動，宣誓著自己的所屬權。

秦念輕輕捧著顧岳恆的臉，心底一陣嘆息。

她感受到了。

感受到顧岳恆對秦思愛而不得的百般無奈，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撕扯，和她愛顧岳恆一般，愛的義無反顧，肝腸寸斷，在所不惜。

現在說『我愛你』是否合適呢？

顧岳恆離開她的唇，對她的反應似乎有些不滿意，他濕熱的氣息噴洒在臉頰上，秦念不自主的臉紅了。

她聽到顧岳恆在她耳邊低聲道：「我愛你。」

她有些困惑了起來，並不是困惑為什麼顧岳恆先一步說出了這句話，而是困惑於……顧岳恆這句話，是誰給誰聽的呢？

是秦思，還是秦念？

理智百般告訴她，顧岳恆這話一定是對秦思說的，顧岳恆根本不可能給秦念什麼好臉色，可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

這話，似乎是在對她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