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心動 動心

顧岳恆看著新舊會長交接的文件，拿筆的手卻有些顫抖，他的目光落在交接事宜與條款的文字上，卻似乎又是落在署名的地方，他聲音輕的幾乎是飄著的，連在他身邊站著的秦念都沒有聽的太清。

顧岳恆啞聲道：「……什麼時候？」

他揮手讓閑雜人等在門外等著，自己走去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秦念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解釋道：「在某國的時候，為了讓你查不到我的任何蹤跡，在某加某力某州化名叫『Miss』，中文名是秦思念，我在國外讀了三年書，前陣子作為交換生轉到本校，又恰好被選上學生會會長，沒想到你是前任。」

秦念說『前任』這兩個字的時候咬的特別重，彷彿只是在開一個尋常至極的玩笑。

顧岳恆的手還是有點抖：「你……畢業后準備做什麼？」

秦念聳了聳肩：「留校讀研，然後接手秦家。」

簡直與他別無二致。

顧岳恆此刻心情激動地甚至想擁抱身邊的人，可他還是強忍著喜悅，平靜地闡述事實：「我們有很長的時間相處。」

秦念點點頭：「算是吧。」

顧岳恆盯看了她許久，秦念有些不自然地垂下頭，拿著文件假裝看條款與校規，聽到顧岳恆輕聲問道：「我……能不能再追你一次？」

這次換成秦念沒反應過來，她十分錯愕的看著顧岳恆，道：「我……不喜歡你了。」

顧岳恆固執地堅持：「不，你不需要喜歡我，我喜歡你就夠了……」

秦念皺著眉頭打斷：「顧岳恆，你喜歡的不是我，是你心裡的秦思。」

顧岳恆：「可你就是秦思！」

秦念嘆了口氣，眉宇間有些疲憊：「那只是一個代稱，就像我現在改名叫秦思念一樣，那代表不了什麼。」

顧岳恆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皺緊了眉頭，焦躁地想在地上變成陀螺轉兩圈：「代表不了什麼？秦思，秦思是我的信仰，我的光，你知不知道？」

他揉著自己緊皺起的眉頭，終於講心底深埋十幾二十年的故事全盤托出：

「我是顧家唯一的孩子，所以從生下來我就什麼都有，我要什麼有什麼，吃穿住行永遠都是最好的，可我永遠得不到感情……」

「我父母是政治聯姻，他們從早忙到晚，別說一個月來看我一次，連一年來看我一次的時間都沒有，家裡只有板著臉的僕人，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做飯，打掃，可是沒有一個人的職責是陪我說話，沒人教會我什麼是感情……」

「秦念……你從小到大在我身後追著跑，我去哪兒你就去哪兒，我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跟我說，你喜歡我……我其實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情，所以我逃避了。」

「……然後，秦思出現了。」

顧岳恆閉上眼，彷彿是在回憶畫面：「她笑起來可真好看啊——」

「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見到有人在我面前笑得這麼好看，然後我的心就『怦怦怦怦』不聽話地跳起來，是她告訴我……什麼叫做心動。」

初戀的感覺，猶如抹了蜂蜜的蛋糕，沁在心田，又甜又軟地，像是陽光的味道。

秦念忍不住問：「明明是秦念先走進你的生命里，為什麼會對秦思先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