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5章 烏煙瘴氣
歐陽靈寒就像是墜落獵人陷阱的困獸,掙扎叫喊形同虛設,針頭扎入靜脈中,幾秒鐘的時間,她便失去了知覺,任人擺布。
鑒定時間有點長,歐陽祺辰在外坐立不安,總感覺會有什麼事發生,他來回在走道上踱步,李大狀從旁安撫,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噠噠噠腳步聲從遠而進,韓拎著公文包急急忙忙從外面跑進來,剛剛結束有關北城C區違章建築的案子,收到消息趕了過來。
李大狀見到韓后,忍不住站起身尋找借口就要離開,他看起來很驚慌。
韓搶先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他沖著歐陽祺辰問道:「李大狀,我作為當事人的辯護律師,怎麼沒有收到相關文件?」
「韓律師不之情嗎?李大狀,你不是說韓律師有官司辯護才沒有趕來,這是怎麼回事?」歐陽祺辰看向閑人止步四個字時,頭皮發麻。「歐陽蕭蕭,你們想對靈寒做什麼?讓我進去。」
「二姥爺,你不要擔心,我們只是帶著四小姐做個鑒定而已,並不會對她怎樣!結果出來,證實她患有某些精神方面疾病的話,她就有救了。」李大狀將歐陽祺辰拉到一邊,在他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后,才轉向韓。「韓律師,雖然四小姐委託了你,但我還是歐陽家的御用律師。」
韓迷了迷眼,他雙手一攤退到一旁。「OK!既然李大狀這麼說了,那我就在旁待著好了,你們歐陽家的事,我不管,但歐陽小姐是我的客戶,這個我總能說上幾句話吧!」
「我們歐陽家從未承認過你是四小姐的辯護律師!」李大狀很有底細的低聲喝道。「韓律師,可不要因小失大,壞了好不容易立起來的名聲。」
「李大狀是在威脅我嗎?」
「韓律師嚴重了,我只是表明我的立場而已。」
兩人相爭之下,門被人從里推了開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子走出來。「誰是歐陽靈寒的家人,結果出來了。」
歐陽祺辰搶先一步,結果鑒定書,看到上面的印戳后,鬆了口氣。
「李大狀,這個鑒定是不是具有權威效應。」歐陽祺辰直接把韓給推到了邊上,他現在眼裡閃爍著希望。根據鑒定結果,歐陽靈寒確實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李大狀點點頭,把文件收起來。「有了這個就成功一半,接下來只要四小姐配合我就沒問題,二姥爺,我先回去準備了,你等著好消息吧!」
等李大狀走後,歐陽祺辰才不好意思的走向韓,剛要開口,歐陽蕭蕭就帶著歐陽靈寒從裡面出來。「二叔!」
「這次多虧你了。」
「我早就說過我們是一家人了,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歐陽祺辰點點頭,他想上前給歐陽靈寒一個擁抱,但被邊上的女警攔住,看著女兒被帶上警車,心裡頗不是滋味。
歐陽蕭蕭越過韓的身邊露出嘲諷的笑聲后,走下樓梯。
「韓律師,替我謝謝葉成!」
「二姥爺,自求多福吧!」
歐陽祺辰以為韓生氣了,他老臉上有些掛不住,想要說幾乎好聽的話,有備與以後還能交好,但韓卻硬生生的從他面前轉身離開。
兩邊都不討好的歐陽祺辰沉下氣來,當務之急就是催促歐陽蕭蕭趕緊把靈寒弄出來,正所謂趁熱打鐵,半點時間都不能拖延,以防節外生枝。
想到這裡,歐陽祺辰疾步走出鑒定所,發現歐陽蕭蕭的車就停在路邊,失蹤很久的御風靠著車門似乎在等他出來。
「二姥爺,請上車,小五爺有話說。」
來得正好,歐陽祺辰鑽進車裡,還沒坐穩,車子已經起步,害得他差點撞到腦袋。
「御風,怎麼開車的?沒見著二叔沒坐穩嗎?」歐陽蕭蕭沖著前面的御風喝道。
歐陽祺辰沒說話,他系好安全帶,感激的話就不多說了。
「二叔!有件事,我還是要先跟你打聲招呼的,免得以後你對我有意見。」
「只要你能把靈寒從裡面弄出來,門主的位置,我會全力支持你。」
「那我就先謝過二叔!」歐陽蕭蕭翹起嘴角。「這次鑒定能有出人意料外的結果,還是多虧了二叔早前的準備。你也知道現在外面對西城爆炸案眾說紛紜,造成很多不良因素,為了杜絕那些人的嘴,為了歐陽家的聲譽,要委屈四姨一頓日子。」
「什麼意思?」
歐陽蕭蕭哈哈兩聲。「病人嘛,總是需要治療的!你說是不是?二叔!」
「你四姨沒有病!」
「療養院我已經找好,就在東山上,二叔隨時都以過去看望四姨。那邊空氣好,也極為清凈,您要是想留下來陪四姨,也有地方可以住。」
歐陽祺辰挑起眉。「這麼說,就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小五爺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架空我這個老人家嗎?」
「二叔多心了,其實以目前局勢來看,您在與不在對我來說影響不大。佛爺都出門療養了,您要跟大伯一樣留守京城嗎?」
歐陽祺辰哈哈大笑起來。「出門修養一段日子也好,你四姨什麼時候可以出來?」
「隨時!」
歐陽祺辰沉默了,佛爺的默認已經說明了一切,天字門未來是歐陽蕭蕭的,現在走任何一步棋都有可能成為死棋,雖然心有不甘,但他還是忍了下來。
鑒定書一出來,李大狀在市局裡走動的時間多了,忙前忙后了兩天,才把事情辦妥,歐陽靈寒在第三天被放出來,直接被歐陽蕭蕭帶走,送進了東山上的一座療養院接受治療。
警方尚未排除歐陽靈寒的嫌疑,在二十四小時監控下,被釋放的人毫無隱私可言。
歐陽祺辰心頭大石總算是掉落下來,現在就是抓到那個寫自認書的兇手,西城爆炸案才算是真正的了結。
幾次詢問歐陽蕭蕭無果之下,歐陽祺辰也慢慢淡忘此事,直到有一天,市局調查組的人再次找上門時候,他才意識到事件遠沒有那麼簡單。
根據新的目擊者形容,兇手不止一個,從畫像中,歐陽祺辰認出了其中一人,但他不能承認,打發了警員后,讓孤熊前往智恆集團,尋找歐陽蕭蕭,但無功而返,沒見著人不算,還被保安趕了出來。
孤熊是歐陽祺辰身邊的人,大庭廣眾下被幾個保安聯手趕出智恆集團,不僅是丟了他自己臉,也不僅讓人聯想到其主子是不是在歐陽家已經沒了地位。
歐陽祺辰拉起窗帘,自打歐陽靈寒被送進療養院后,家門口就多不少眼線,他們都是歐陽蕭蕭的手下,幾次想要前往療養院探望,都被各種理由拒絕,除了不讓見面外,每天的視頻都不少。
孤熊不甘心,要不是歐陽祺辰吩咐在想,不要輕易得罪歐陽蕭蕭,那些保鏢豈是他的對手。「爺,這樣下去,小姐恐怕會有危險。」
歐陽蕭蕭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沒有老佛爺坐鎮的東城烏煙瘴氣,對於歐陽蕭蕭執掌的智恆集團,不少家族企業也都是怨言四起,之前在歐陽靈寒構架下擬定的項目,不是被斬腰就是利潤下降百分十個點,不管你接不接受,要想合作就要按照新的規矩來,大部分的企業只好接受,小部分比較強勢的集團,寧願違約另找合作人,也不再繼續合作。
面對這樣的威脅,歐陽蕭蕭絲毫沒有任何的表態,無所謂外界的種種說法,他依舊一意孤行的按照自己的調調行事,為此歐陽雄彥多次勸說,都被人轟出辦公室,他這個執行董事在智恆集團已經沒有任何發言權,所有部分的高管有任何問題直接通過總裁秘書彙報,跨越了歐陽雄彥,間接的把他給架空了。
相比之下,歐陽蕭蕭對歐陽祺辰的態度要好許多,這可能與他沒有實權有關。唯一能與之抗爭的歐陽靈寒已經被軟禁,沒有老佛爺的東城完全成為歐陽蕭蕭的天下。
一城之亂,三城看戲。
歐陽靈寒被釋放,最該有所舉動的安泰寧卻像是吃了啞巴虧的倒霉人,半句話都沒有。
相比西城的安定,南城的小動作挺多,但都在自己地盤上,不收外人的控制。
看似幾起沒有直接聯繫的刑事案下,卻透著一股子針對性。
根據知情人透露,西城爆炸案的兇手就隱藏在南城,而且近日來多次作案,南城分局的警員已經密切留意這些人,準備與市局的同事聯手將兇犯一網打盡。
根據南城張貼出來通緝告示,其中有一人與市局送來畫像中的一人極為相似,年齡在十七八歲,有人認出他是東城四旗地遁門下。
地遁是歐陽靈寒的人,他門下的人出現在案發現場,疑似兇手,那麼他背後是不是有主使人?剛剛被釋放出來的歐陽靈寒,再次成為重要嫌疑人被關注。
關注點很快就被南城分局的人否定,為了能順利抓住兇犯,所有與案件有關的消息全部封殺,布控在不知不覺下展開,不到最後結果誰都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兇犯。
兩輛車一前一後行駛在彎曲的公路上,盤山而行,來到了山腰上的寺院前。
從車上下來一位老者,他手拄著拐杖在下人的攙扶下走進寺廟。
大雄寶殿後方的禪院中,老佛爺與主持在院子里下棋,將白齊玉書走進后,主持起身告辭,命小和尚送來茶點。
「玉書兄,怎麼想到來這裡找我喝茶啊!」
「佛爺有這份閑情雅緻,倒是苦了我這個老頭子,還要乘坐幾小時的車程來探望。」
老佛爺哈哈大笑起來,沖著阿龍揮揮手,後者離開的時候關上了房門。
禪房中散發著淡淡的檀香,吸入一口令人精神振奮。
「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京城出來什麼事嗎?」
「大事倒是沒有,怨言挺多!不過我此番過來可不是為嚼舌根,而是為了這個。」說著,白齊玉書把一個檔案袋放在老佛爺的面前。「最近我們南城也不是很太平,發生了幾其重大刑事案,其中有個兇犯,長相與地遁手下相似,案子已經告破的差不多了。」
內容不用看,老佛爺點上煙斗抽口口。「玉書親自過來,自然是錯不了,你是想問,為什麼我們東城的人會跑去南城作案?」
「我們兄弟幾十年,你的為人我還是了解的!這種詬病怎麼會出現在你手裡,我只是擔心有人利用西城爆炸案吞併我們四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