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節 朝鮮太監
鄭和忙，李實也忙，李明除了在李虎大婚那天見了李實一面以外，再也沒機會見李實。
在李明認識的官員裡面，李實算是走的最近的一個。郁洲山的水晶礦李明這次已經決定分些股分出來，一個是給李實，另一個就是給陳瑄。只有把他們都一起拉下水，以後的事情才好辦。
十月一過，南京的天氣急轉直下，李明開始擔心起自己的老婆了，都就懷胎三個月時是最關鍵的時候。
「有沒有那種老媽子，專門照顧大肚女人的？」李明問他的管家。
「那些公候家，每到家裡有人懷胎的時候，的確是會去一些有經驗的老婦來照顧。找些牙人來問，應該能問到。」
「那就去吧，紅姑娘這些天不要再做什麼事了，你吩咐她把手上的事交一交吧。」
看著李福要出去，李明又開口：「找來的老媽子，我先要看一下，然後再送去夫人那裡。」
李福應了聲就出去了。
看著變天，李明又想起了在農村舅舅家裡看到過的蜂窩煤。現在用的爐子也用煤了，只不過是一團一團的泥煤，他自己府上直接用的炭。開了暖棚之後，他們用的是小炭爐，炭的價錢要比泥煤高很多。
李明想了想，又跑去外宅把與李剛說了那蜂窩煤的事，畫了個大概。正說在興頭上，毛頭過來遞話，眼鏡店裡有客人過來了，要李明去驗眼。
「三爺不是在嗎？」李明奇怪了，普通的近視老花之類的，蕭峰已經能對付了。
「今日來的人好多。三爺應對不過來。」毛頭回。
「都是些什麼樣的人，你慢慢說。」
「三爺說是內府的，上次去泰山時見過。」
李明有點鬱悶了，內府上泰山時不就是遇見了黃儼嘛，這傢伙可是司禮監太監，自朝鮮回來后，更受永樂的器重了。
等李明到了店裡的時候，看到的並不是黃儼，不過從對方的長相來看，應該也是個宦官。
「李大人，這位是御用監太監韓大人，這位是御馬監少監海大人，這位是朝鮮的使臣李大人，高大人，咱家尹鳳。」
「久仰，久仰。」李明一面拱手一面在想，這些個還真不大熟悉，不過沒關係，這會這位叫尹鳳的已經把這些人的官名都報了出來，這下就好辦了，怎麼朝鮮人都跟著來了。
這位韓大人年齡大了些，而海大人，或尹鳳年齡還真的不大，看上去三十不到的樣。而朝鮮的那兩位大人看著年齡可真的不小了，約摸有五六十了。
「王大人，說起來，咱家還見過王大人幾面，上次在泰山進香的時候，咱家正好隨在黃大人身邊。」海大人說。
「失禮，失禮了，呵呵。」李明還真的對這位海大人沒什麼印象。
韓大人名韓木貼兒，海大人名海壽，他們與那尹鳳三都來自朝鮮。是當初朝鮮國進貢的宦官。只不過韓木貼兒過來的早，海壽和尹鳳都是洪武末年才過來的。
就象朝鮮進貢的處女用的是「白紙」的名號，這些進貢過來的宦官名為火者。
大明朝不要琉球國進貢宦官，但卻一直讓朝鮮進貢火者。看來永樂帝還真的沒把朝鮮國放在眼裡。
內府自從與李明打交道最多的是兵仗局的黃成，後來太陽鏡和老花鏡內府在採辦的時候與御用監打過交道，別的部門還真不大熟悉。黃儼在的司禮監和鄭和在的內官監，李明也只是耳聞，並沒有什麼往來。
事情是這樣的，上次跟著黃儼一起過來的還有朝鮮的一些官員，這些朝鮮人並沒有回去，一直不知怎麼的聽到了風聲，也知道了除大明皇帝賞賜的老花鏡外，還有近視鏡，太陽鏡這些好東西，他們也想過來看看，採辦一些帶回去。
朝鮮人一打聽才發現，這個眼鏡店還不是普通人家，當有的居然是有官爵的，所以也不好意思冒冒然的過來。於是，李、高兩位便求著他們相熟的，在內府有一定官職的這幾位中官一起過來了。
知道了這前因後果，李明心裡又樂了起來，又是羊牯呀，這年頭，不殺這些外國人那還要殺誰呢。再說了，李明一向不大喜歡高麗棒子。
李明倒是陪著這幾位在喝茶，一邊葉子，毛頭和小金胖子把各種各樣的眼鏡給拿了進來，一一給這些人過目。
「此乃上等象牙所制鏡框，這鏡片是閩地的紫水晶。。。。」
「此為框為東洋玳瑁所制，鏡片選的是交趾的煙水晶。。。。」
「這付比較吃手，用的是整片水晶雕琢打磨而成。。。。」
。。。
韓、海、尹三人中，以韓木貼兒的官職最高，他這會正在享用些玫瑰奶茶，對小金胖子客串銷售一事好象不大在意。只顧著跟李明扯東扯西，而一邊的海壽和尹鳳兩眼卻是冒著綠光，盯著那些眼鏡看。邊上的正主兩朝鮮人，則戰戰兢兢的一會看看韓木貼兒，一會看看李明，一會又看看那些眼鏡，又不時的瞟著海壽和尹鳳。
這會李明算是明白了，兩朝鮮人今天是來做冤大頭的，今天看來真正要買眼鏡的是這三位大爺，朝鮮人只是來買單的。
「韓大人，其實，這眼鏡，還是要特別定製才好。」李明插話，「每人的頭面都有不同，眼力也有不同，這些個眼鏡只是作坊里出來，都是有定製的，尺寸方面不一定能應對每個人的要求。」
「說來聽聽。」韓木貼兒蠻有興趣。
「你看，適才蕭郎中已經為韓大人量了眼力，韓大人這個壽辰，有這份眼力的還真是不多。只不過，看針線細小物什要差了些。搭弓射箭之類，應該不在話下。」
「正如李大人所說，韓大人此去朝鮮國時，半路上還射的大雁兩隻。」海壽接話。
「呵呵，碰巧而已。」韓木貼兒回，騎射一直是他的驕傲。
「如此說來，那韓大人的眼鏡一定要好好侍弄一番。」
得了李明這話，蕭峰又過來，象模象樣的把韓木貼兒的頭給擺弄了一番，量量這，量量那，蠻象回事。
「檀木能醒腦，玳瑁性溫，此兩樣為鏡最好不過。」李明說道，「我看，韓大人的眼鏡就就以這兩種材質最好。這鏡片，還是選取上等水晶好些。」
「但賃李大人作主。」韓木貼兒道。
折騰完韓木貼兒，接下來是海壽，再下來是尹鳳。這下把這位奉御「尹大人」開心的要死。他的職位要比韓和海低很多，今日也就仗著是大明朝的中官，欺欺朝鮮人可以，可當著朝鮮的面，被李明捧幾下，感覺受用的很。
大大小小的宦官和朝鮮人走後，小金胖子開心的很，茶錢點心之類的並不多，不過他得了賞，海壽一開口，那朝鮮人馬上付銀子。而且，李明早就放了話，小金胖子若是幫著做成了買賣，也能拿個五分的提成。今天小金胖子忙前忙后，朝鮮人走的時候做下了三千多兩銀子生意，付了五百兩的定金，當然用的都是洪武寶鈔。
「李明這人倒不可小看。」韓木貼兒對海壽說道。
「黃大人也是這般定語，李明這人位卑，娶郡主，還是那麼謙恭。與朝中大臣武將都有往來，卻從不涉入，只是扎在錢眼裡，倒也有點意思。」
「這才是此人的高明之處。」韓木貼兒說道，「咱家可是聽姚大人說過，李明還想出錢去抄錄《永樂大典》呢。」
「啊！他這麼有錢，可真是要趕上當年的沈萬三了。」海壽大吃一驚。
「讓黃大人別急，趙王那裡讓他慢慢來。」韓木貼兒說道。
「小人這就去傳話。」海壽說道。
「我看小尹很機靈，倒是可造之材。」
「小人就是看著他機靈，才帶在身邊的。」
「往後過來的火者會更多，選些機靈的攏在身邊，有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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