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四節鳳陽祭祖

清明太子代替皇上到鳳陽府祭祖，宗人府已經拔了錢過去採辦，東宮太子妃又提醒，可在明記定購了些花圈花藍和祭祀的乾果鮮果盒。祭祀用花，但不是以花為主，不過以明記的手段一定能整治的出采。

東宮幾次在明記採辦的物什都很長臉面，太子妃已經吩咐了下去，以後有什麼時令節日紅白喜事，先要去明記去打聽一下，看看那邊有什麼新鮮的花樣，若有均要到明記去採辦。

這回東宮還特別過來傳了話，皇家的祭祀，希望明記能寬限一二，打破最高定購不能過三份的定製。

明記回話，普通定購三份定額不變，可為皇家祭祀特供，並且還請東宮、宗人府等一起參詳那些花籃花圈及食盒的款式。

三月初一，早上還有些春寒，到了巳時，太陽在雲後放光，也略略有些熱氣傳了過來，這為京城裡帶來了春日暖意。

京師已經禁了街，到處可以看到衙役和錦衣衛，早早就出了通告，太子今日替皇上出行，帶著在京師的諸位王爺前往鳳陽祭祖。

這可是皇家臉面。禁了街，那就是說出行的隊伍龐大。太子是代替皇上去祭祀的，所有儀制均按著皇上出行的規模，只是小做修減。

禁街不代表街上不可以有人看熱鬧，特別是那些躲在門縫窗縫后看熱鬧的。出了京城，若是碰到這種場面，老百姓們個個都要下跪。可以京師里，只要太子爺不正式露臉，大家看個熱鬧沒啥關係。

太子爺出行，打前是那些錦衣衛的門臉，大漢將軍，他們早早就在禁城裡集結。大漢將軍個個都是身材魁碩之輩，這會鮮衣怒馬，打旗的打旗，舉著金瓜舉著金瓜，舉著牌子的舉著牌子，氣勢非凡。街上眾百姓也是齊聲叫個好，聽了些言語，那些大漢將軍們個個都提氣收腹，胸脯挺的更高，臉色莊重但又有一絲笑意。

再接下來的是宮女和內侍（太監），這些都是步行為主。乍一看，還真有點國慶遊行的架式，雖然沒有列個方陣在走，可也是成團集隊，一陣一陣。那些宦官時常在會有機會出宮，成群出行的並不多見。東宮那些花技招展的宮女們倒是很少在街面上走動，這會得了些目光口水，個個半羞半露，更是讓街面上的浮遊子弟們多了些花樣，由此引來衙役和錦衣衛打駕不休。

在宮女和宦官的後面，在隊伍的中間，最讓人意外的東西出現了，鮮花。

東宮在明記採辦的主要就是花和乾鮮果品。乾鮮果品之類好說，都是裝在食盒籃子裡帶走的。可鮮花就不大一樣了，大用是在鳳陽府的清明，出臉面是在出發地初一的京師。

前四輛馬車拉的菊花，春菊夏菊為主，純白色，而且是那種一株多干有千百多花的大立菊，這種只有在皇家花苑裡才能看到的菊花，這會每輛馬車上放了兩盆，每盆有花三百三十三朵，而且被修成四方的形制，遠遠看去，馬拉的象是花塊，綠枝葉上襯著的純白花塊花團。

接下來十輛馬車拉的全是花籃，有的有兩人高，有的不到人膝，有的到人腰。這花籃以松柏為底，綠底上襯的是都是單色花，或整車全是綠底紅色的花籃，或整車都是綠底黃色的花籃。

再接下來的拉的是手捧的花束，這些花以紅黃兩色為底包紮，整整齊齊排了十車。小理

這些花結集到紫禁城門口時，就引來了無數的目光，這會夾在行走的隊伍里，倒象是花車在遊行，引來了百姓們的陣陣喝彩。

這一車車的菊花賽過每年京師的菊花會，而且這清明不到，除了有花房的富貴人家以外，尋常百姓在這乍暖還涼時候，在直隸一帶能看到的花並不多。那些馬車上除了菊花以外，已經見到了紅紅黃黃的只有兩廣和瓊崖才有花卉。

更讓百姓開眼的是那些乾花，明記自花的生意開始大做之後，天天都在採辦當令的鮮花，或曬或陰，脫水后製成乾花。這次襯著熏了顏色的枯枝幹葉那些用乾花制的花籃和花朵大放異彩。

同樣引來歡呼的還有紙花，大明朝還沒有戴個白色紙花祭祀先人的習慣，而這次明記發動京師里早就與他們有些往來的城南匠作的家眷和小孩們在家裡折小白花。太子一入車，隊伍一出行，在太子車駕前後各有一隊宮女，一路灑白色紙花。

有很多閑漢就跟著那一車車的花走，更有小孩子們撿那些落在地上的紙花。

三月初一不是什麼節日，太子爺領著宗室往鳳陽去祭祀先祖，這麼個本來與京師老百姓沒多少關聯的事，成了一個盛會。

隊伍在禁城前結集時就引了不少圍觀的，走到鼓樓那，整個京師都已經轟動了，都追著隊伍看熱鬧，有的更是一路走到龍江關碼頭。

永樂帝沒有看到這些花，因為這些遊街的花是從多處地方採辦，彙集到禁城門口，然後在那裡組隊出發的。

永樂帝在皇宮裡舉行了個簡單的儀式就忙國是去了，代替他送到龍江關的是他的二兒子漢王。

漢王看到整整四十大車的鮮花和禮盒，臉馬上黃了，他可不願意東宮露臉。送完太子之後，漢王悶悶不樂，回府準備差人去打聽一下，看看這些花和禮盒是怎麼回事，能不能在裡面找刺挑骨頭，打擊一下東宮。

紙錢是灑了些，可這白花怎麼回事呢，有沒有犯禁之類，要好好查查。

紀綱，紀大人那應該會有些本王想要的東西。

第二天永樂得了消息，同他講這事的是他鐘愛的皇長孫和敬重的姚廣孝，昨天這一少一老都在送行之列。

全天下人都知道永樂不喜歡太子朱高熾但喜歡皇長孫朱瞻基。皇長孫是年十歲，永樂有意讓姚廣孝做皇長孫的老師，這天正想把這事與姚廣孝提下。

朱瞻基到的時候，姚廣孝已經在那坐著了。永樂非常尊敬姚廣孝，能在他面前坐的人不多，但姚廣孝是其中之一。

「皇爺爺，昨日那車隊里的花車真是壯觀，比皇宮裡的花朝會還美。」

「噢？」永樂不解，但他知道這車隊應該指的是太子出行的隊伍。

大明朝在二月半有花朝會之節，這主要是江南一帶的風俗。如蘇州府的花朝會定在二月十二，這天是「百花的生日」。小理

是日，戶外的花枝上都會墜著五色的彩帶之類，這些彩帶都是閨中待嫁的少女才有資格去裁剪。

同樣的，這天還是寺廟裡的大日子，江南寺院里會開涅槃會，大講孔雀經。

皇長孫嘴裡的花朝會永樂主持的，也是按著習俗在皇家御花園裡賞牡丹花。因為是花朝會，那天御花園裡還擺了不少花出來，那天永樂的興緻很高，一幫妃子和皇室的子弟們還獻藝賦詩之類。

「去歲看的菊會都沒昨天那麼美。」小朱瞻基又補了一句，看他的表情好像還沉浸在昨天看到的一車車花中。

小傢伙這會玉面如觀，長的粉粉的，極為可受，說起話來的神情更是逗人。姚廣孝坐一邊，面帶微笑的看著這祖孫兩在說話。

「少師，昨日東宮有花車出行？」永樂一直尊稱姚廣孝為少師。祭祀一事極為莊重，可在大明朝，好象花並不是祭祀活動的主角，永樂有些不解。

「陛下，那是東宮採辦的用在祭祀的花，臣也是大開眼界，太子代陛下祭祖，看來花了些心思。」

「是嘛。」

「有盆花，有花藍，還有些紙花，絹花。臣也是問了太子殿下才知，太子與太子妃為了祭祀的差事與宗人府商議了好幾回，還不惜就教於商家匠師，這才定下了儀程用度。這京師帶去的花籃禮盒只是其一，還有些備用的鮮貨，連著土帶著盆前些日子已經送去鳳陽府，大禮的日子現在採辦扎制。」姚廣孝一直是挺太子的，這會得了機會，他也是不吝惜詞句，多說上了幾句。

永樂聽了姚廣孝的話后沒有細問，看似沒大在意，姚廣孝走後，他便把紀綱找了過來，錦衣衛就是好用呀，紀綱真是好用呀。

紀綱昨天也在送行的隊伍里，他早就知道了東宮在明記採辦了鮮花，但具體採辦了多少，怎麼一個過程，他還沒有細細的去看那些報告。

紀綱看到那一車車的花的時候，開心啊。

他投了三千兩銀子到明記，好像李明就是對他說投在了花的生意呀。初時紀綱還有點不解，這花的生意值得投三千兩銀子去做。後來他還是去打聽了一下，在得知名貴如蘭花如茶花值萬金的時候，馬上不作聲了。年底收銀子就行，管李明去怎麼折騰。這花的生意做的越好，他能收到的錢越多。

紀綱沒坐轎子，這天他騎在馬上，春風吹面不寒，象是美人的手在撫摸著他的臉龐。

紀綱喜歡錢，抄家吃過錢，販賣私鹽賺過錢，收受底下的孝敬更是不少，可從來沒有象現在這種心情，他眼裡看到的白菊似銀黃花似金。

以前吃錢都是桌面下的，雖然來的快來的多，可不象現在，現在是在陽光下。

紀綱沒想到這層，只是心裡暖洋洋的。抬頭看了看天，天上有雲，白雲朵朵呀，那日光暈暈的自雲間灑下，頗有些暖意。

紀大人還沒回到府上就被漢王請去問話，問的就是花的事。那一車車的花太扎眼，別說是漢王，跟著紀綱同去送行的錦衣衛僉事和千戶們有的也在問他。小理

紀綱絕對是個聰明的人，他在李明花生意上有股份的事漢王應該是不知道。既然漢王問了，那他就把知道的撿無關緊要的說上一說。

比如這事是宗人府內府都出了主意出了力的，還在民間採辦了一些。

民間在哪採辦的，漢王沒問，漢王也不笨，這兩年京城裡賺花的錢出大名聲的就是李明，他的便宜姑父。

聽紀綱這麼一彙報，漢王把內府和宗人府給恨上了。

永樂過問這事就不同了，紀綱回去把手頭上的報告一總結，馬上一個密折就遞了上去。

摺子寫的很細，不細不行，東宮有起居錄，太子一言一行都有人記下送交皇上驗看。

某日太子妃提議。

某日明記東家李明攜匠師入東宮議事。

某日，東宮的長史請了內府匠作主事一併去了明記在獅子山下的花田去看花。

。

摺子里還清楚的寫明，明記的鮮花遠的居然自浙江山東兩行省調過來，獅子山下的花田裡也有暖房，那裡供養著四時花卉。

難能可貴的是，紀綱一貫的會在與太子有關的摺子上上點顏色，這次沒有。

永樂看了感嘆，太子朱高熾長的雖然不乍的，可做事還是中規中矩，而且這個太子妃行事真是頗合帝心。

這事東宮開始就拉著宗人府，穩妥，這事辦的又這麼漂亮，帝心甚慰。

當然，這句帝心甚慰這會永樂還沒說，宗人府主事的是楚王，東宮這次差事辦的漂亮，楚王並不知道是東宮自己拿的主意，還以為是皇上定下的儀制，太子只是走過場。

楚王這人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到今天武漢還有楚王府的遺存，他的花園他的墓現在還是武漢的著名旅遊勝地，總之一句話，雖然楚王這個宗人府令經常性的住在武漢，可也是個享受慣了的人。

過年到京師入宮時，就發現了宮裡多了些花的裝擺，而且還有那些果籃禮籃之類，看著頗有匠心別有情趣，回去也指使著楚王府里學了樣，可怎麼看都是感覺形似而神不具。出京師那會看到明記出的那些鮮花乾花紙花絹花，楚王感覺自己是下里巴人。

楚王回來先是誇了京城的風物，然後又轉到了祭祀的現場的畫面。永樂只關心花，沒想到楚王花說的並不多，那些精美的乾鮮果品費了他不少口水。雖然那些乾鮮果品都是給死人供的而不是給活人吃的。

古人用餐是非常講究的，這樣說吧，通常有很多道程序。

先上的是看的，這些以乾鮮果品為主，接下來是聞的，也是乾鮮果品為主，還有很多香料之類。接下來呢還是看的菜但是要配以酒，上的是佐酒的蜜餞果脯，先是甜的，再上酸的，再接下來上鹹的提胃口。看菜之後是開胃為主的菜了，先上肉脯，然後是時鮮水解膩。

到這裡第一輪結束，第二輪開始，這第二輪的時候也有看聞開胃，不過這地就多了煮炒蒸煎炸的東西了。

第二輪結束之後，還有第三輪。看著就知道多了吧，其實只是說看的，單單在開吃之前，看的乾鮮果品會上回，每回多達十幾道。擱著在現在的人，別說吃的撐死，看著就不餓了，聞著就飽了，到上了能吃進嘴裡的東西時已經撐死了。

活人吃的這麼複雜，死人自然也不能簡單，而且這會要祭祀的死人可不是普通的死人，他們可都是大明朝皇帝朱氏的先人。

雖然他們的名字不大好聽，朱元璋沒埋在鳳陽，他在鳳陽被大家所熟知的名字叫朱重八，他爸爸叫朱五四，他爺爺叫朱初一，他爺爺的爸爸叫朱四九，他爺爺的爺爺叫朱百六。

一看名字就知道是窮苦人家出身呀，現在子孫作了主人了，祭祀上可不能怠慢了。

李明穿越前不是世家貴族，中國好象沒有貴族之類，民國之後貴族就沒了，所謂的紅色貴族都是假的，沒個三代人去努力根本培養不出所謂的貴族。可在大明朝有貴族有世家，即使沒有貴族沒有世家，可還有讀書人。讀書人可以從各種書籍中找出那些世家貴族享用的禮。

李明府上現在不說多，至少徐妙錦算一個，那兩位蓮兒菱兒也是，他那乾妹子算半個。她們結合了李明的商業頭腦之後，迸發出的創造力是驚人的。

明記現在的生意里能與祭祀搭上關係是從太子妃最先提議的花開始的。可花能賺幾個錢呀，現在明記高檔點的花籃價格也就是在十兩銀子（然成本很低，利潤空間很大）。反季節的花那要另算，沒個百兩銀子拿不下，有名貴花的那要上千兩才行。

果品就不同了，祭祀用的乾鮮果品和蜜餞果脯都在明記能提供的貨品之列，這些玩意兒的價錢就不同了。

我說這蜜餞用的梅子是雞鳴寺里的青梅，青梅普通，可雞鳴寺里的不同，那寺廟裡天天和尚在誦經文，梅子也是沾了佛性的。

我說這果脯是蓬萊島上的蟠桃，那島上是有桃，蓬萊聽這名就是粘了仙氣的，那桃自然也不俗品。

還有呀，這些乾鮮果品包裝也是極為精美呀，裝的盒，放的籃，盛的盤，那些都是花了大價錢的。放李明眼裡，買櫝還珠的事絕對是正確的。

皇家祭祀，明記接單。咱按著古書上查來的，先給你上看的花果，再給你上聞的花果香料，再上佐酒的蜜餞果脯，開胃的果脯肉脯。後面祭祀要用的全豬全羊，還有那些蒸煮炒炸燒的咱就不管了，但這些先面的瓜果蜜餞果脯肉脯，明記給你辦全了。

楚王濤濤不絕，額頭上冒著油光，臉上放上光芒，嘴裡唾沫星子四射。講到**處還從袖口裡掏了捲紙出來，那紙上記的是明記為皇家祭祀活動所準備的各色乾鮮食品。

先是看的菜不是吃的菜，看的還有大有小，大的有八樣，還有個名目，叫「繡花高飣一行八果壘」，香圓、真柑、石榴、棖子、鵝梨、乳梨、榠楂、花木瓜；接下來是十二樣小的，名字是「樂仙乾果子叉袋兒」，分別是荔枝、龍眼、香蓮、榧子、榛子、松子、銀杏、梨肉、棗圈、蓮子肉、林檎旋、大蒸棗，屬於看果。

看菜之後，上十盒「縷金香葯」，注意這些還不是用來吃的，僅僅是讓空氣變得芳香一點。有腦子花兒、甘草花兒、硃砂圓子、木香丁香、水龍腦、史君子、縮砂花兒、官桂花兒、白朮人蔘、橄欖花兒。

再接下來就是十二品「雕花蜜餞」，這個是用來下酒的蜜餞，不過很注意雕工精美和味道的結合，就是喝酒時看著玩吃著玩的，有雕花梅球兒、紅消兒、雕花筍、蜜冬瓜魚兒、雕花紅團花、木瓜大段兒、雕花金桔、青梅荷葉兒、雕花姜、蜜筍花兒、雕花橙子、木瓜方花兒，名字都很好聽都是其玲瓏剔透的雕花造型，還以甜味為主。

剛吃了甜的，接下來是咸酸味的開胃水果，果脯。也是十二道。十二道「砌香咸酸」，其名依次為香葯木瓜、椒梅、香葯藤花、砌香櫻桃、紫蘇柰香、砌香萱花拂兒、砌香葡萄、甘草花兒、薑絲梅、梅肉餅兒、水紅姜、雜絲梅餅兒。砌香咸酸是一種特殊加工方法，以便在味覺上恰與前一類甜膩的蜜餞形成對比。

接下來是第一輪中的開胃菜系列。看的，聞的，喝著玩的都有，在調了嘴巴里的味道之後，開胃菜來了。

先上各類肉脯，一共十味：有線肉條子、皂角鋌子、雲夢豝兒、蝦臘、肉臘、奶房、旋鮓、金山咸豉、酒醋肉、肉瓜齏。（比如皂角鋌子，鋌子亦作脡子，指直長條的干肉。肥的瘦的豬肉，各切作三寸長，象算盤裡面的運算元一樣排在一起，用砂糖、花椒末、宿砂末調和、拌勻、晒乾、蒸熟。這裡砂糖就不用多說了，普通人家吃不起的，能吃上蜂蜜就不錯了。另外作為香料的花椒價錢更高，宿砂是種中藥。比如旋鮓似是一種肉末干，參考做法是這樣，把豬或羊腿肉，精切成薄片，用刀背均勻的敲打兩三次，再切成一塊一塊的，放到煮開的湯水裡過一下，用布裹著扭干。再用好醋，鹽，椒油、草果、砂仁等去調拌。）

開胃的肉食上了后，要上一些時鮮水果解膩，一共八道，便是所謂「垂手八盤子」，有揀蜂兒、番葡萄、香蓮事件念珠、巴欖子、大金桔、新椰子象牙板、小橄欖、榆柑子。水果還有很多，接下來是切好了上的時鮮水果九樣：春藕、鵝梨餅子、甘蔗、乳梨、月兒、紅柿子、切棖子、切綠桔、生藕鋌子；水果還沒完，還要再上時新水果十二種：金橘、葴楊梅、新羅葛、切蜜蕈、切脆棖、榆柑子、新椰子、切宜母子、藕鋌兒、甘蔗柰香、新柑子、梨五花子。

楚王在那報菜名，把朱棣聽的雲里霧裡，上回紀綱好象沒說採辦用了多少銀兩。聽楚王這麼一報，永樂整個暈了，耳朵里已經聽不到楚王在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是看到楚王這會一付神飛千里與諸先聖先祖共享的表情。

「陛下，鳳陽府有眾多蘇淞富豪人家，只是遠遠的看了場面，個個都誇此次祭祖真是皇家氣象，彰顯永樂盛事。」楚王說這話的時候，兩眼發著光芒，看著屋頂，象是看遠方，臉上一付仙福永享的表情，象是真的看到了永樂萬事。

「噢！」這句朱棣聽到了。朱元璋得天下之後，把蘇州府和淞江府的富貴人家遷了不少到鳳陽，所以那裡有很多見過世面的人家。

「太子這次差事辦的不錯，帝心甚慰。」永樂木訥訥的補了一句。

他這一句讓楚王聽了一愣。看四哥這樣，好象不大知道這事呀？

註：所選菜譜采自宋時文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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