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一次的殺戮

這一戰，是白智到現在為止，打的最酣暢淋漓的一戰。

身體的抗擊打能力，本來就高出力量一節的白智，在暴怒狀態的加成之下，就連正規士兵都無法讓白智受傷。

就像是在一群斑馬中橫衝直撞的犀牛，被白智碰到的下場，最輕的都是傷筋斷骨，打的興起，白智還會直接拽下一兩根鮮血淋漓的手臂，甚至徒手撕爛對方的胸膛。

這群大漢也真是韌性十足，面對血腥的場面，沒有一個人後退，還從懷中摸出了各種兇器。

匕首短刃，手槍微沖，絲毫不顧場合的向白智招呼過來。

暴怒狀態之下，白智似乎擁有了更加敏銳的反應，面對槍械的威脅，拽過一具屍體砸了出去。

屍體遮擋了一部分人的視線，讓白智趁機沖入了人群。

偏廳的面積總共就那麼大，被白智逼到牆角的十幾人根本放不開手腳。

幾個手持槍械的大漢，被首先解決，人體噴洒出的鮮血，染滿了半個房間。

剩下的幾個大漢還想拚命，卻好像有人指揮一樣，集體順著大廳中已經混亂起來的人群溜了出去。

正捏住某個倒霉蛋的脖子，狠狠往牆上砸的白智，轉頭還想尋找其他目標，卻發現一片狼藉的偏廳中，已經沒有了一個人影。

一腔的憤怒無法發泄的白智，腳下發力，就要衝向大廳中慌亂不堪的人群。

一個蒼老的聲音猛然響起，就像是一柄巨錘一樣，砸在了白智的腦海中：「停手！」

白智微微一陣發暈，心底終於升起了一絲清明。

借著這絲清明，白智費力的喘息了幾下，努力壓下了心中的憤怒。

渾身的肌肉乾癟了下去，眼中的血紅色慢慢消褪，看著一地的殘肢斷臂血肉肥腸，白智扶住了牆壁，差點沒有吐出來。

「指揮官，現在，你最好撤離現場，再找一身乾淨點的衣服。」幫助白智恢復了清明的智庫長，語氣中不見半點波動。

對對，是該逃跑了，這種級別的殺人事件，都夠格出動軍隊了，老子可不想為他們陪葬！

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白智提起精神，像只猴子一樣竄出了現場。

半路上搶了一名醉漢的衣服，用醉漢手中還剩大半瓶的烈酒從頭頂淋了下去，仔仔細細的擦拭了一遍，白智這才故作鎮定的竄入了一條岔道，凱爾提的軍車就停在那裡。

等了好半天，一身酒氣的凱爾提終於來了。

醉眼惺忪的凱爾提，鼻子一陣抽動，一雙眼睛突然瞪成了燈泡大小：「怎麼有血腥味？尼瑪，小子！酒吧里的事兒，是你做的！」

白智眼角不自然的抽動著，渾身的肌肉不自覺的綳的緊緊的。

「放鬆，放鬆！放心好了，能去那種地方找樂子的，沒一個好東西！死了也就死了，誰還敢來找當兵的麻煩！就是軍隊問起來，你就說鎮壓暴亂好了，搞不好還給你發個嘉獎呢，瞧你那出息勁！」

白智聞言長出一口氣，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真沒事？我可是殺了十幾個人，那些傢伙還用上槍械了！」

「有槍？！」凱爾提聞言，似乎是興奮了起來：「好你個小子，還真讓我說對了，有證據沒有，老子這就回去給你請功，MD一個嘉獎最少夠咱們瀟洒好幾個月了，先說好了，獎金對半分，沒老子帶你來這兒，你小子能攤上這好事？！」

白智嘴巴大張，愣愣的看著凱爾提，這不對啊，這個世界怎麼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呢？

老老實實，在城市中待了一輩子的白智，從來沒有經歷過世界的黑暗面，咋一碰到這種黑白顛倒的事情，整個腦袋都有些不好使了，就感覺，自己那脆弱的人生觀，就像是人造*****一樣，怎麼這麼不經碰呢！

……

嘉獎令還真的下發了，看著個人賬戶中多出來的聯邦幣，白智就那麼傻愣愣的，在操場上坐了多半個小時。

在一邊對著其他學員大叫大罵的凱爾提，也不去管白智，這種事情，總要當事人自己轉過彎來。

畢竟，對於一個還是在校生的未成年人，不論是衝動之下的殺人，還是這個社會的黑白不分，這些事情都夠他消化一陣子了。

自認為嘴笨舌拙，沒有當心理醫生天賦的凱爾提全然不知，白智的腦海中，正有兩名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古董，正在把白智引導向他們認知中的鐵血之路。

「指揮官，你要知道，你的做法並沒有什麼不對！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最正常的事情就是人吃人，人類，說到底，也只是披上了一層文明外衣的動物！」

「自人類有了歷史那一天起，殺戮總是伴隨著人類發展的腳步，能夠在歷史上留下自己名字的人物，又有多少不是從殺戮中崛起的呢？」

「嚴格說來，昨天的事情，也只是你的自我防護罷了，而且，你認為，正經的平民，會在身上藏著武器嗎？」

「殺人，即使是殺無辜的人，只要你得到的結果是正確的，就不會有人去多說什麼，在我們那個年代，滅絕令下，有多少無辜的生命，和星球一起走向了死亡，可是，他們不去死，就有更多的人死去，甚至整個人類文明都會一起毀滅。」

「所以，註定要走上一條殺戮之路的你，不需要，也不能夠，擁有一絲半點的軟弱，想一下，你殺了這些人，或許會拯救更多的無辜生命，或許，你會好受一點。」

「另外，這次的事情，也讓我們摸清了系統的一些規律，殺死18個人，得到了18點兌換點數，一條人命一個兌換點數，這兌換點數倒是挺容易積攢的。」

白智皺著眉頭，聽著教官和智庫長的話，心下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是自己又說不上來。

直到，個人終端中傳來了一聲提示音。

白智的個人終端是實習期間軍隊下發的軍用型號，只能夠和軍方伺服器聯網，這種個人終端上下發的信息，往往是直屬長官下達的各種命令。

部隊讓這群學員帶上這些終端，多數是做個樣子，也沒有人會給一群學員下達什麼命令。

可偏偏，像個裝飾物的軍用終端上，給白智下發了一則信息。

「命令：士兵白智，收到信息后，2個小時內到特種作戰課報到，未在限定時間內報到，按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