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回 奇兵蛙十八
眨眼間,蛙十八的兩頰如氣球般鼓起。
「呱!」蛙十八張開闊口,兩頰驟然松馳,發出一聲巨大的蛙鳴之聲。
伴隨著這聲巨響,蛙十八渾身的顏色在一瞬間變為了赤紅色。
「喔!」數萬名觀眾齊聲訝呼。
變色后,蛙十八張開大口,一口便將一把羽箭的箭頭都含入了嘴中。
等他將這把些箭頭都吐出來,那一個個由棉花團紮成的箭頭俱已被染成了赤紅色,還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滴紅色的液體,這些,都是蛙十八的唾液。
蛙十八將一把羽箭橫向叼在嘴裡,只留一枝扣在弦上,雙腳一蹬,腿上發達的肌肉頓時繃緊。
「嗖」一聲,蛙十八蹦起四、五米高。
「咻」一聲銳響,跳在空中的蛙十八閃電般射出一箭。
「卟」一聲輕響,這一箭正射在連接兩名血旗競鬥士的鐵鏈上,箭法神准。
可惜,鐵鏈紋絲不動,那支羽箭遠遠彈開。
蛙十八連連起跳,連發四箭,分別射中連接五名血旗競鬥士的那四根粗鐵鏈上,箭無虛發。
「我靠,可累死我了。」射出最後一箭后,蛙十八喘著氣連連叫道。
這是搞什麼名堂,高歌大惑不解。
「你這個裝神弄鬼的跳樑小丑!以為這樣能拖時間嗎?」被蛙十八這一番活蹦亂跳搞得莫名其妙的象鎮清醒過來,自覺受到愚弄,大怒。
「接著上!」象鎮手一揮。
「看!」眼尖的猿閃忽然一聲驚呼。
高歌幾乎同時也看見了,只見在四條鐵鏈上被蛙十八的箭射中的地方,忽然分別冒起了青煙。
冒煙處,鐵鏈如遇火的蠟條飛快地融化,鐵水滴滴答答落在了擂台上。
「嘩啦!」第一根被射中的鐵鏈應聲斷為兩截,如死蛇般滑落在擂台之上。
這是怎麼回事,血旗五人一時驚呆。
「嘩啦」聲此起彼伏,所有的鏈條轉眼間全部斷開。
「小子,毒功見漲啊!」牛通回首對蛙十八點點頭。
「嘿嘿,咱這種腐蝕毒,已能融金爍鐵。」蛙十八洋洋得意。
「混蛋!你們這幫卑鄙的傢伙!」象鎮暴跳如雷,怒吼著招呼左右:「快上,一個盯一下,把他們都幹掉。」
血旗這五名競鬥士都是久經斗場,雖驟歷此變,一時不知所措,但轉眼便冷靜下來,齊聲大喝,各自為戰,沖向魁首五人。
可惜,沒有了鐵鏈阻攔,魁首五人仗著裝備更輕便,速度更快,如破網之魚,邊打邊閃,轉眼間已經從對手間的空隙處突圍而出,奔向對手身後那空蕩蕩的四分之三的擂台了。
打又打不著,追又追不上,失去羅網的血旗五人隊優勢蕩然無存。
可是,蛙十八卻留在了原地。
他是名弓箭手,近戰力極弱,速度也不快,居然未能隨同伴衝出包圍圈。
「幹掉這個醜八怪,魁首就不能使陰招了!我們還有希望!」象鎮大呼。
血旗五人隊抖擻起精神,個個挺矛向蛙十八刺來。
「不好!蛙十八有麻煩了!」高歌一聲驚呼,返身來救。
就在這時,蛙十八雙腿一蹬,高高跳起。
「刺死他!」五桿長矛齊齊立起,封住了蛙十八落下的方向。
「完了!」高歌只覺得心一沉,眼看蛙十八要被凌空刺穿了。
「嘿嘿!」蛙十八在空中怪異一笑,裸露的雙腿使勁向左右大大張開。
只聽「刷」一聲響,一張皮膜從蛙十八兩腿之間驟然張開,就像自由滑翔跳傘者所穿的滑翔褲。
皮膜一張,被下落的風壓一鼓,蛙十八像一隻大鳥般飛了起來,轉眼已落入了自己人陣中。
五柄長矛刺了個空。
觀眾席上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
「毒崽子,好樣的。你歇歇,接下來,看我們怎麼收拾這些笨重的傢伙。」牛通大喜,舉手想拍蛙十八的肩膀,想了想,終究沒拍下去。
「不!他們是我的。」蛙十八此時卻是一副怒容,「居然叫我醜八怪!我就是拼著受點內傷,也要親手結果了他們。」
說罷,蛙十八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他的兩頰高高鼓起,比剛才要高上一倍。
良久,蛙十八如巨球般的兩頰才猛然松馳,發出雷鳴般的一聲「呱。」
一口鮮血隨著這聲哇鳴噴出。
同時,蛙十八渾身的皮膚變得碧綠,充滿了妖異的感覺。
蛙十八喘著粗氣,將一把箭頭含入口中,等拿出時,箭頭的棉花團皆已成為了綠色。
「屏息後退,箭射盡前不得呼吸。」蛙十八一邊搭箭上弦,一邊大呼。
眾人大驚,皆掩鼻後退。
對面,血旗五人已經重整陣型,正緩緩壓來。
「咻咻咻……」破空聲連連響起,一枝枝羽箭連珠飛出,不偏不倚,一一擊中血旗五人的活動面罩。
活動面罩上,都有密密的小孔,供競鬥士呼吸所用。
被射中的競鬥士皆渾身一滯,如被雷電擊中一樣。
「啊!」第一個被射中的象鎮猛然發出一聲難以名狀的慘叫,「哐當」一聲丟下手中的武器,拚命用手去抓撓自己的頭盔或脖子,如瘋了一般。
另外四人也馬上連聲慘呼,倒地滾成一團。
血旗五人所穿的是重甲,無人幫助根本無法脫去頭盔和甲胄,他們徒勞地抓撓著,痙攣般在擂台上扭曲著,翻滾著,嚎叫聲之慘簡直不像是人能發出來的聲音,聞之讓人色變。
慢慢地,血旗五人停止了翻滾和慘叫,只在原地微微抽搐,從明晃晃的甲塊之間的縫隙里,滲流出大量的綠色液體,腥臭逼人。
「哼!敢罵我,讓你們化為一泡膿水。」蛙十八恨恨地擦去嘴角的一絲血跡。
「我靠,蛙兄,我崇拜你!你好帥啊!」猿閃扛著八棱棍,大叫。
「那是自然。」蛙十八轉怒為喜。
「當!」隨著一聲鑼響,尖帽子裁判大呼:「血旗全滅,魁首勝!」
如雷般的掌聲,如海嘯一般的歡呼聲再一次從四面八方襲來,觀眾們都癲狂了。
「魁首萬歲!」
「魁首冠軍!」
「毒王!」
……
某處高檔觀眾區,一名五十多歲的肥胖女子一臉興奮之情,俯身到身邊一名差不多年紀的乾瘦女子耳邊,洋洋得意地輕聲說道:「就是他,那天龍陽會上我玩的就是他。他先朝我吹了一口氣,我一下子就像飛上了天,然後……」
「喔!」乾瘦女子以手掩口,一臉驚訝與艷羨。
擂台上,蛙十八一臉陶醉,不斷向四周鞠躬,直到大伙兒一再招呼,才戀戀不捨地跳下擂台,與眾人一起走回等候室。
「蛙兄弟,你這麼留連忘返幹嘛,以你的厲害,以後有的是出場的機會。」路上,高歌問蛙十八。
「唉!」蛙十八嘆口氣,「虎兄弟你是不知道,本屆嘉華大比,恐怕我是再沒出場機會了。」
「為什麼?今天你以一人之力幹掉了對方整支隊伍,怎麼會再沒出場機會了呢?」高歌不解。
蛙十八苦笑了一下,解釋道:「虎兄弟你想啊,我是使毒的,別的並無長處。體力不堪披掛重甲,因為放箭需要雙手所以又不能持盾,對方只要備有一個厲害點的弓箭手,便能先發制人將我幹掉。今天是因為血旗方連一個遠程的攻擊手也沒有,才讓我可以從容不迫地施展手段。下一次,對手一定會配一名遠攻手防我。所以,像我們這種奇兵,往往只能出奇不意地上場一次。」
「原來如此。」高歌恍然大悟。
……
當天晚上,在魁首的駐地,自然又少不了大肆的慶祝。
但眾人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勿勿吃飽喝足后,便都心照不宣地狎笑著,急吼吼地各自回房。
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大家都知道,今天晚上,主人少不了又會給他們安排女人玩,誰還有心思吃喝呢。
高歌也急著回房,但他嘴角含著的,是一絲親切的笑意。
「虎大哥,你回來了!」高歌剛一進門,早已等候著的羚秀便驚喜地迎上前來。
今天的羚秀,一身少女打份,粉色衩裙,一臉素容,倒顯得更嬌俏可愛,如一朵剛開放的小花。
見高歌上下打量著自己,羚秀卻是小臉一紅,又扭捏起來:「我……我今天沒化妝,很難看。」
「一點都不難看,你就是個小美人,長大了,肯定是個大美人。」高歌用手指一刮羚秀的瓊鼻,逗道。
羚秀被這麼一逗,粉面通紅,低著頭胸口一陣起伏,老半天才抬頭瞟了一眼高歌,羞問道:「虎……虎大哥,你……你真的覺得我美嗎?」
「那是自然了,我看啊,你是羚族第一美女。等哪天到了草原,大哥我一定幫你找一個跑得最快的羚族小夥子當老公。」高歌繼續開著玩笑。
一聽這話,羚秀卻是面色一沉,良久方才黯然道:「這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草原,過一天虎大哥你所說的那種自由的生活。」
「一定可以的。」高歌只道她對脫離這苦海沒有信心,便斬釘截鐵道:「我決不會永遠被困於此地,一定會想辦法恢復自由的,到時馬上來救你,咱們一起逃回蠻境。到了稀樹草原,我將你託付給你自己的族人,到時,像你這樣的美女,一定是羚族小夥子們爭相拋擲花環的目標呢。」
「我……我才不稀罕什麼花環,什麼羚族的臭男人。我……我要一輩子跟在虎大哥你身邊,幫你洗衣泡茶,做一個奴婢。」羚秀忽然激動地大聲嚷起來,兩隻小拳頭捏得緊緊的,臉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