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營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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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裡頭不論是下人,還是賈璉王熙鳳,對二房一直都是叫得老爺太太的,今日突然加了個「二」的排行。
王夫人一時有些懵。
賈母在丫頭的攙扶下趕過來,「這是在幹什麼!你們是想氣死我老婆子嗎?鳳哥兒,你來說,可是璉兒惹你生氣。你告訴我,我來捶他!」
「老太太別急,表哥和表嫂鬧著玩呢,這些個丫頭沒眼色的,多大點事,怎麼還驚動了你老人家?」林硯拖著賈璉過去,扯了扯他的衣角。
賈璉忙順著他的話應了。賈母見此,瞧了夫妻倆一眼,嘆道:「我也老了,管不得了。你們自己鬧去吧!」
林硯扶著她,寬慰說:「哪裡就鬧了。誰家夫妻不吵嘴。床頭打架床尾和,這是夫妻間的相處情趣。長輩們一摻和,說不得才鬧大了,叫他們心裡頭存著氣,下不來台呢。要我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太太只管享福就是。」
賈母被逗笑了,就此應下,在林硯的慫恿下,扶著丫頭又走了。如此一來,王夫人倒也不好再插手,悻悻然離開。
林硯給平兒使了個眼色,讓她顧著些王熙鳳,將賈璉拉到了一邊廂房,遣退了所有人。
「你這是怎麼了?你既有心學庄公,又何苦當著二舅母的面說那些話。她也是王家人。這若叫有心的傳出去,大做文章,說你不敬嬸娘怎麼辦?她到底占著長輩的名分。」
「我也是氣著了!」賈璉一嘆,這才說起詳情來,「前些日子我同你嫂子吵了幾句,本沒多大事,我並不太放在心上。可是這些日子你也知道,我早出晚歸,每天回來累得很。
你嫂子便覺得我不理她,疑心我在外頭找了人。買通小廝跟著我不說,還翻我的衣物審查有沒有女人的痕迹。今兒我發現了,吼了她兩句。她便處處拿王家來壓我!」
林硯搖頭,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說好。王熙鳳這性子……
哎!林硯一嘆,這次真怪不得賈璉,賈璉雖好色,現今才與王熙鳳新婚,倒還沒惹出事端來。
早出晚歸,王熙鳳不知根底,他卻是知道的。賈璉去的是沈家。
沈伯年想大刀闊斧地對他進行改造,不求有多出息,至少要明事理,知大局。試想如今的賈璉什麼模樣,沈伯年又是個嚴厲的,賈璉日子能好過嗎?不累才怪。哪還有精力去安撫王熙鳳?
賈璉起身,站在窗口,看向榮禧堂的方向,嘴唇微動,似是猶豫了一下,這才道:「表弟,堂外祖同我說了許多,太……二太太熱心替我與你嫂子保媒,目的不純。」
林硯明白了。賈璉心裡有結。
他翻了個白眼,語氣漸冷,「表哥是打算休妻嗎?」
賈璉怔愣,休妻?
沉默良久,他搖了搖頭,他雖沒有林硯聰明,可就這些日子沈伯年的教導,也明白休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王子騰氣焰正旺,而王熙鳳嫁給他滿打滿算不過才三個月,新婚燕爾,他實沒有休妻的理由。何況……
賈璉眼瞼垂下來,「我與鳳兒是有情的。幼時,我們見過幾次,一同玩過。後來二太太提議,也問過我意見。我……我是自己應了的。」
林硯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賈璉知曉王氏的心思,對王熙鳳生了心結,一時轉不過彎來,他可以理解,可若因此就直接想要休妻,那也太渣了。
真是如此,他便要後悔自己伸手拉一把的是個一文不值的人渣。
林硯拍了拍賈璉的肩膀,「表哥,夫妻不是同林鳥,而是共生花,風雨同舟。我知道表哥忽然得知此中隱情,心裡不爽快。可嫂子是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她既疑心你外頭有人,你直接告訴他你去的是沈府,解了她的憂慮不好嗎?何苦鬧成這樣?」
賈璉一愣。
林硯又道:「表哥是不信嫂子?表哥可曾想過,夫妻一體。你若是遭難,表嫂會如何?我知表嫂脾氣性格有些地方叫表哥不喜。她也非是有眼見著實之人,未必能看得清大局。
但有一個最淺顯的道理,嫂子不會不明白。試問,夫君承爵自己做一品夫人與叔父承爵,做一品夫人的侄媳婦兼侄女,哪個比較誘人?」
這是不必想的。傻子都知道怎麼選,何況王熙鳳性子還如此要強,不肯弱於人。
賈璉回頭,「你的意思是?」
「表哥不妨和嫂子開誠布公談一談。我曉得表哥有顧慮,怕表嫂擰不清。但表嫂只是不懂,並非人傻。表哥之前不也想不通透嗎?人都是需要教導和提點的。既然沈老太爺願意出手教導表哥,表哥為何不願意出手教教自己的妻子呢?」
林硯接著說:「表哥,對於王家來說,不論是大房承爵還是二房承爵,主母都是王家女,區別不大。所以,倘或表哥能策動表嫂,二人齊心。妹妹與侄女之間,王子騰如何選擇,還不一定呢。」
賈璉眼前一亮,嘆道:「我不如你良多,怨不得堂外祖說,倘或我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來請教你。」
林硯皺眉,沈伯年這妥妥地把他當成免費的知心哥哥了!
他面色一黑,心裡很是彆扭的冷哼了一聲,瞧了眼外頭的院子,靜悄悄地,眼神微閃,提醒道:「璉二表哥不妨先把自個兒身邊的人清理一下吧。你們這院子雖小,可夫妻吵架才多大點事,不說前後左右,便是我那裡都曉得了,丫頭們還說的繪聲繪色!」
賈璉一張臉垮了下來,雙手成拳,暗暗下定決心,「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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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禧堂。
王夫人心情很是不好,今日賈璉對她的態度不大對勁,她忽然生出了幾分不詳之感,眼見周瑞家的回來,忙喚了進來問話,「璉兒這幾日總往府外去,白天都尋不到蹤跡,可都問過了,他去了哪裡?」
「奴婢花了些錢財買通了璉二爺身邊的小廝。那小子說,璉二爺這幾日去的都是沈府,一呆就是一整天。前兩日,還是沈府的馬車送回來的。不過停在寧榮街西端,不曾進來。」
王夫人眼皮一跳,「沒想到他倒有這樣的能耐!只是沈家既然緩和了,怎地昨天老太太壽辰不來賀壽,連份禮都沒有!」
這是一句廢話。這態度擺明了,人家是只認賈璉不認賈家。周瑞家的低著頭不敢回話。當然也不必她回話。王夫人自己心裡也是清楚的。
這局面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若有賈璉有了沈家相助,她所謀划之事就難了。
王夫人奮力往桌上一掃,茶盞飛出一丈,嘩啦,四分五裂。
周瑞家的唬了一跳,「太太?」
王夫人眸子微動,剛要開頭,卻聽外頭有人說:「宮裡來人了。」
王夫人心下一喜,挑了帘子張口便問:「可是宮裡大姑娘的消息?」
那丫頭心生懼意,怯怯地說:「還是上次來的戴公公,前來詢問林大爺養得如何了,若是大好了,便隨他進宮一趟,皇上召見。」
王夫人一張臉黑得如同墨汁,能滴出水來。
都是這該死的林家小子!若不是他,賈璉怎會和沈家再有瓜葛!她這些年使勁手段讓賈璉忘了這門親,斷了這條路,都白費了功夫!
偏林家小子竟還有這等機緣,皇上親自召見是多大的榮耀!怎地她的元姐兒就這麼坎坷呢!
王夫人憋著一口氣,雙手在袖子里緊了緊。
這局面再繼續下去可不行。元姐兒……元姐兒……
對!只需元姐兒出息了,何愁大事不能成!
王夫人眼前一亮,眼珠一轉,心頭有了主意。
霍燁雖嘴上說的輕巧,卻對這個父親十分懼怕,被這一吼渾身一個戰慄,剛邁出去的步子收回來,再不敢動了。
霍烈看著他這副模樣,又氣又愧!哪裡是不管他。當年他駐守嶺南,老太妃疼愛孫子,死活不肯叫他帶了去,非要留在身邊,他能怎麼辦!
若非如此,霍燁也不至於被溺愛成這般無法無天的模樣。想及此,霍烈不由得又想到了自己帶在身邊長大的女兒。
好吧,便是他教養大的孩子,也不是個省心的!
他一聲嘆息,將藤條狠狠一扔,「你們就都護著他吧!早晚有一天,他闖出大禍來,咱們家都毀在他的手裡!」
王妃見他只是罵,已不鬧著要打死了去,心下微松,「哪裡就有王爺說的這麼嚴重。燁兒還小,頑皮些王爺慢慢教就是了。
那林家公子又沒怎麼樣!他都敢直接砍了馬頭了,怎麼還會為此事受驚嚇?便是驚嚇,也該是燁兒才對。無端端見著身首異處的馬兒,形狀如此可怖,能不嚇著嗎!我們家還沒怎麼樣呢,他們倒蹬鼻子上臉了!」
王妃覷著霍烈的面色,到底沒敢說自己還曾派人去賈府,明著說不怪罪,暗裡追究施壓的事。
可光這話,霍烈已被氣了個倒仰,厲聲將兒子趕了出去,這才無奈道,「你當我們在嶺南好好的,皇上為何突然讓我們回京?」
王妃一愣,「不是因為王爺打了勝仗,嶺南平定了嗎?」
霍烈冷哼,「若說平定,嶺南十年前那一戰便可算已平定,只不過這些年來幾大部落總有些不服氣的,偶爾生出事端來,卻也鬧不出大患。此次三大部落生事,我一舉力壓,皇上正好藉此調我回京,說的好聽是要論功行賞,也叫我重歸京都,一家團聚。然而……」
霍烈稍頓,又是一聲嘆息,「在嶺南,我大權在握,獨霸一方。陛下不論對我王府做什麼,都要顧忌三分。你當這些年來,燁兒憑什麼能夠在京都橫行無忌?
如今我回了京,兵權上交,就是嶺南那些兵力親我信我,卻也相隔千里,且陛下已派他人駐守接管。我哪裡還能有何作為?」
王妃面色大白,無端生出滿頭大汗來,「王爺,你的意思是說……」
霍烈擺手,「你也不必這麼驚慌。如今我有軍功在,不論是軍中還是百姓對我多有誇讚,陛下總得顧著聲名,不會輕易對我動手。再說,我在嶺南十年也不是白呆的。他派去的人,想要收攏人心,掌控住整個嶺南,總也需要個幾年時間。」
幾年?那幾年之後呢?王妃頓覺渾身發冷,不敢再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