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裝死

在那肖嫂一腳向自己踢來時，卓全早就做好了應對準備。

在那蛟骨梯子上，南宮開雲拿裝石頭的袋子從不同方向和角度，更換不同的力道扔他，讓他反覆練習著應對辦法。

所以，那肖嫂的腳快踢到他身子時，他就感應到了那一腳力道的方向，於是一縱身，身子向力道那一個方向縱起。

可是，他畢竟只有三四歲，又還沒有修出真氣，肖嫂的這一腳還是實實地踢在他肚子上。

卓全此時的體重是三十來斤，肖嫂的修為是玄體五級，在運用真氣又全力施為的情況下，這一腳的力道最少不下四五百斤。四五百斤的力道突然作用在三十來斤的物體上，這物體當然就要被擊飛出去很遠。

而此時，卓全自己本身也是在借這股力道，所以，卓全的身子就被肖嫂這一腳踢得飛起更高，飛出去的距離就更遠了。

「咔咔！」卓全身子飛在空中，他感覺自己體內傳來無數聲骨頭斷碎的聲音，無盡的痛楚從全身傳來。

「哇……」他在空中吐了好幾口血，感覺頭腦昏沉沉的，呼吸很困難，象被什麼堵塞住了。

「這是要死了嗎？」卓全努力控制自己的意識，盡全力在空中調整自己的體位，好讓自己等下掉到地上時，不是頭先著地。

「我不能死！」

他知道，按現在這個情況來看，只要不是自己的頭先著地，不把脖子觸斷，那菜地上有很多菜，地也是軟的，那他就不會被摔得粉身碎骨，那他就應該不會死。

「嗵！」

卓全的身子側著掉在一片還沒有抽穗的小麥地中，掉下的慣性讓他身子在小麥叢中，「沙沙」地滾出很遠，壓出一條長長的小麥溝。可憐這一大片的小麥，就被這麼毀了。

身子停止滾動后，卓全竟然發覺自己還清醒著。

「小子，快，服下這顆丹藥，做好接著挨揍的準備。記住，不要反抗，不要出聲，裝死！不然，今天你的小命就真要丟在這裡了。」突然，老鬼的聲音傳來。

接著，一顆圓圓的丹藥從玉佩中衝出來掉在卓全面前。卓全感覺此時四肢竟然沒有了知覺，身子也不能動了，一身骨頭，不知道有多少是斷的和碎的了。

好在丹藥離嘴不遠，他的脖子還能動。他趕緊儘力伸扭肚子，費了好大的勁，終於用嘴咬住了那顆丹藥，吞了下去。然後閉上眼，裝著暈厥過去。

「媽，在那裡。」馬東指著躺在麥地里卓全的身子大聲叫著。

「看到啦。以後要記住，對付螻蟻，一定不要手軟，你一下沒有制服他，他就會咬你。這就象打蛇，你如果沒有打中它的七寸，它不會逃，它會想辦法咬上你。」馬嫂那嘟嘟的小嘴巴說。

「知道啦，媽。」馬東說。

「看，他的身子還是完好的，那麼高摔下來，又摔這麼遠，竟然沒有摔爛，真奇怪，肖嫂，你那一腳到底用了多大的勁啊。」齊嫂看著卓全的身子說。

「這沒什麼奇怪的，他是掉在這麥子地里。這麥子長這麼高，土地又這麼軟，他掉在上面，還不象掉在棉被上？你看，他一身骨頭不都基本斷了嗎？」肖嫂說。她這一腳沒把卓全踢得稀巴爛，心底很是震驚，但她不能接受，是她沒能力踢爛一個三四歲小孩子的身體。

「好象是沒氣了。肖嫂下手早了，應該先讓孩子們鍛煉鍛煉。」馬嫂看出肖嫂有點不高興，想到自己也是一巴掌沒有把卓全拍死，也被齊嫂笑了，於時馬上把話題引開說。

「呵呵，好啦，看著孩子們怎麼辦吧。給，每人一根，拿著。」這時，那齊嫂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三根木棍，分發給三個小孩子。她也看出，她的話引起了馬嫂和肖嫂的不高興。

「咦，還戴有玉佩？」那女孩子眼尖，一下看到卓全胸口的玉佩。

「你睜大眼看看，那麼爛的玉佩，都不知道是哪個垃圾桶里撿的，你也感興趣？我早就對你說過，螻蟻們的東西，沒有什麼好東西。」肖嫂大聲呵斥著自己的女兒說。

「嗨！」這時那山兒突然大喝一起，舉起手中的木棍向卓全的頭上擊去

「碰！」

木棍擊在硬物上的聲音。

「啊！」

突然山兒驚叫一聲，身子退後好幾步，最終被麥草纏到沒有站穩，一屁股坐在麥地上，手中的棍子脫手掉在身邊。

「山兒，你這一招用力太大，那螻蟻的頭骨很硬，你現在還沒有修出真氣，哪能應付這硬碰硬的反衝力？下次不要這麼傻了。呵呵。」齊嫂笑著對自己的兒子說。

「我一定要殺了你！」那一棍擊在卓全頭上，雖然沒有擊爛卓全的頭，但卓全也是感覺天旋地轉，差點慘叫出聲，也差點暈過去。好在他挺住了，他咬緊牙，內心恨恨地說。

「看我的。嗨！」那馬東也舉起棍子，用力一棍向卓全大腿上擊去。

「嘣！」卓全的大腿立即皮開肉綻，鮮血流出來。

「啊！」但是，馬東也是用力過猛，沒有想到有反擊力，他被反擊力震得後退時，同樣被麥草纏了一下腳，站立不穩，也一屁股坐在麥地上，不由手一松，手中的棍子也掉了。

「哈哈，注意，不要太用蠻勁了，他現在是死物，你這樣用勁，那反擊力全衝到你身上。」馬嫂大笑著對自己兒子說。

「我不殺你我誓不為人！」卓全痛得又差點慘叫，他牙齒都快咬碎了，心中再次狠狠地發著誓說。

「看我的。嗨！嗨！嗨！」那仙兒也舉棍上前，在卓全身上亂擊三棍。她用了全力，但沒有用狠勁，可是每一棍下去，卓全覺得比剛才那山兒和馬東對自己造成的傷痛大多了。

因為，這仙兒的一棍擊在卓全胸口，一棍擊在卓全的肚子上，最後一棍竟然擊在他被馬東擊得皮開肉綻的大腿上。

「這臭婆娘怎麼這麼恨毒，我本來不想殺女人，現在我也不得不把你列入殺人名單了。」卓全忍著巨痛，心裡恨恨地說。

「啊！該死。」卓全那傷口上的血水竟然有好多濺到了仙兒身上。

「你們兩個怎麼不上啊！」那仙兒看到身前的衣服上濺了很多血星，很是興奮，舉起手中的棍，向卓全身上亂擊。

馬東和山兒互看了一眼，馬上舉起棍子，也象仙兒一樣，往卓全身上亂擊起來。

很快，卓全就全身血肉模糊了。還好，因為先前山兒的緣故，他們都不敢擊打卓全的頭部。

「好啦，今天就至此為止吧，來，休息下，準備回去，晚上的主菜應該是春筍燉山雞。呀，看這一身汗。」那馬嫂過來，伸手擦著馬東臉上的汗說。

接著，另兩個女兒也過來，幫自己的兒女擦著汗。

眾人再也不看一眼麥地里血肉模糊的卓全一眼，三個婦人就牽著累壞了的自己小孩，走出了這片麥地。

而待到這些人走遠后，卓全竟然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原來他一直都是清醒著。

有好幾多次，他禁不住都要暈過去了，可以又被巨大的痛疼疼得清醒。

按理說，象他這樣年歲的小孩子，當時被肖嫂這一腳踢到，應該是馬上血肉橫飛，一身散了架才對。可此時被亂棍打了這麼久，竟然都還沒有死，除前面的皮肉被木棍打爛外，背後卻來是好好的。

所以，這個時候如有修為比較高深的人在這裡的話，馬上就會想到卓全肉身的不凡，那他就真正死定了。還好，這幾個女人修為最高也沒有達到真武，應該對武學方面的知識也了解很少。

「小子，還挺得住不？還沒天黑，南宮不敢來。」玉佩中傳來老鬼心痛的聲音。

「師傅，放心，我死不了。此仇，我要馬上報！哎喲。」卓全回應著師傅，但一說話，一生氣，引得全身傷痛痛更加利害。

「小子，不要說話了，萬一有人來就麻煩了。忍住，想一想，就當這是一次泡體。保持頭腦清醒，千萬沒睡過去。你還沒有修出真氣，所以你只有清醒時，我給你服的那顆救心丹才會起到更大的效果。天快黑下來吧，南宮你要快點啊！」老鬼對卓全說完后，又嚷嚷自語著，聽得出，老鬼是很著急了。

……

「叔公，能不能把二芽的屍體埋了。」晚上，南宮開雲從那麥地里偷偷把卓全抱回來。躺著的卓全艱難地對南宮開去說。

「小子，你就省省吧。南宮為了要把你偷回來，都是事先想了很多法子，造成你屍體被野物吃了的假象。那些人還在，那孩子他父母都不敢為他收屍體，只能擺在那裡，到明天那菜地主人來，順便把他埋在菜地當肥料了。」老鬼說。

「此仇，我要馬上報。師傅，請快點教我絕學，我要馬上去報仇！啊！」卓全大聲說，但一陣疼痛又讓他痛苦萬分。

「全兒，你都傷成這樣了，他們這幾天就會下山去了，你去哪裡找人報仇啊！安心把傷治好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天，你會報此仇的。」南宮開雲看著血肉模糊的卓全，眼淚都流出來了。

「不，不！十年太久了，太久了。叔公，到時你幫我想辦法找到他們，看他們住在哪裡，我傷好后就去殺了他們！我要為二芽報仇，二芽，嗚，你死得好慘啊。」卓全終於哭起來了。他這一哭，引得南宮也是淚水象斷了線的雨水。而老鬼魂體雖然不會流眼淚，但此時站在那裡，也是一付很悲傷的表情。

「全兒，那些人這次是來踏春，現在是青黃不結的時候，他們來這菜地吃鮮。到秋天這裡果子成熟時，他們一定會再來的。所以你要平靜下來，好好把傷養好，好好修鍊，到時再報仇。」南宮開雲安慰卓全道。

「真的？他們秋天會來？叔公你沒騙我？」卓全收住哭急著問南宮開雲。

「真的，叔公怎麼會騙你？」南宮開雲擦著眼淚說。

其實，他只知道每年的春天和秋天，都有人會來這裡吃鮮，但並不能確定今天傷卓全的人會不會再來。

可現在看到卓全這悲憤的樣子，他不得不這麼說，好讓卓全平穩下來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