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晃動的汽車 新書請期待
五歲那年,我媽跟別的男人跑了,我爸整天借酒澆愁,結果出了工傷事故傷了一條腿,被廠子辭退以後,我爸就干起了收破爛的活,這一干就是十年。
我是在破爛堆里長大的,受盡了別人的白眼,從小學到初中,沒人看的起一個收破爛的孩子,我最怕我爸去學校找我,因為會被同學笑,我在學校有個綽號叫王破爛,小時候我還跟人吵,久了也就認了。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到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我家住在貧民區,是一間平房,前面院子推破爛,後面住人,我家房子後面有一片空地,晚上經常會有車往這裡停,那些車無一例外總會自己晃動,有的車窗也不關,我就能看到一些很刺激的畫面,無意間發現這個秘密之後我就經常跑去偷看。
初三那年,有一天傍晚我又跑去偷看,那塊空地旁有幾棵大樹,我一般都躲在樹後面,正好一輛白色的現代停在空地上,車子剛開始晃動,一輛麵包車突然就開了過來,車上下來幾個人拿著棍子就敲打現代車,有一個光著膀子的傢伙一棍子就敲碎了車窗,我聽見一聲女人的尖叫,車門被這夥人拉開,他們從車裡拖出來一個男的,這男的光著上身,幾個人就拿棍子打他,男人抱著腦袋求饒,這夥人又從車裡拽下來一個女的,這女的穿著一條長裙子,看見這女人的一刻我就傻眼了,因為這個女的我認識,她是我們班的英語老師孫顏麗!
這夥人是搶劫的,他們搶完就跑了,時間很短。我躲在樹后大氣都不敢出,我家住的這一片治安一向都不好,搶劫案經常發生。雖然認出孫老師,但我根本不敢出去,很快孫老師和那個男的慌慌張張開著車離開了。
等他們的車跑沒影了,我才從樹後面出來,我走到剛才停車的位置,地上散落著幾樣東西,剛才那伙人搶劫的時候孫老師有反抗,我看見有東西從車裡掉出來,我找到了半盒避孕套,紙巾盒,另外還有一個小熊造型的粉色U盤,我把這些東西都撿了起來。
回家的路上我心慌慌的,我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孫老師,孫老師一向都很嚴厲,不苟言笑,她的課沒有學生敢鬧堂,不過孫老師長得漂亮,身材又好,很多男生私下都把她當成幻想對象,我也不例外。
回到家我就躲進了自己房間,無意中撞到孫老師讓我有點心神不寧,我知道孫老師是結了婚的,但我沒見過他老公,也不知道剛才車裡的是不是她老公,孫老師膽子也太大了,怎麼敢做這樣的事呢?我那時候小,就覺得做這樣的事挺不好的。但我又忍不住又幻想,就感覺全身的血都熱了。我翻箱倒櫃的找到了一張照片,是我們班集體活動的一張照片,孫老師也在照片上,我盯著照片里的孫老師看了很久……
第二天我去上學,在校門口我被人攔了,攔我的是我們班的周小偉,周小偉問我煙帶了沒,周小偉是我們班的班霸,我昨天答應給他帶煙,但我給忘了。我剛說沒帶,周小偉就火了,直接給了我一巴掌,還朝我凶:「老子的話你當空氣是吧!」
我低著頭不敢說話,周小偉伸手就掏我的口袋,我捂住口袋不讓他掏,周小偉踹了我一腳,學校門口挺多人的,但沒人管。周小偉從我口袋裡掏走了幾塊錢,然後他又掏出來那個小熊U盤,我一看就急的往回奪,這U盤是孫老師的,我昨晚忘記給收起來了。
我們正在爭,忽然就響起一聲訓斥:「你們在幹什麼!」我一回頭,孫老師正好就站在我們身後,我心一慌就收回了手,那個U盤就被周小偉拿在了手裡。
「你們……」孫老師忽然就頓了一下,我看見她的眼神盯住了周小偉的手。
「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孫老師指了指周小偉。
周小偉被孫老師帶走了,我在教室里坐了沒五分鐘,周小偉就回來了,他走到我的座位邊伸手在我臉上拍了拍:「你別以為沒事了,咱們的事還沒完。」
我看了他一眼,周小偉眼睛一瞪:「看個毛啊,孫老師讓你過去。」
我心裡咯噔一下,我知道肯定是U盤的事。
我心情忐忑的到了孫老師辦公室,辦公室里只有她一個人,我站到了孫老師對面,孫老師默默的看著我,半天不說話,我心呯呯直跳。
我低著頭,視線就看到了孫老師的大長腿,孫老師穿著一條到膝蓋的裙子,腿上穿著黑色絲襪,我不敢多看,就把眼睛轉開,孫老師辦公桌上有一張照片,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看見照片我就愣住了,全家福里摟住孫老師的男人絕對不是昨晚那個男的!
「這個U盤你從哪裡得來的?」孫老師開了口。
我腦子已經亂了,直愣愣的朝孫老師看,又轉過頭盯著那張全家福看,我想肯定一下,我怕我看錯了。
「回答我的問題,這U盤你從哪裡得來的。」孫老師很嚴厲的又問。
「撿的。」我縮了縮脖子。
「哪裡撿的?」孫老師追問了句,跟著馬上一擺手:「算了,別說了。」
孫老師忽然站了起來:「王浩宇,我相信你是個好孩子,我知道周小偉欺負你,剛才我已經批評過他了,以後他再欺負你你就告訴我,老師會為你做主的。」孫老師邊說邊用手摸我的腦袋,孫老師的手摸到了我的脖子,我就感覺溫溫軟軟的,孫老師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
「謝謝老師。」我感激的說了句。
「我知道你家裡的情況,平時我工作太忙,對你的關心也不夠,老師向你道歉,以後會對你更加關心的,只要你聽老師話。」孫老師的手摸到了我的臉,我感覺身子都在抖了。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老師對我這麼溫柔過,我得到最多的就是訓斥,那一刻我對孫老師湧起一股異樣的感激。
「好了,去上課吧。」孫老師在我頭上揉了一下。
我轉身剛要走,孫老師忽然說了句:「王浩宇,以後有事記得第一個跟我說,知道嗎。」
我重重的一點頭。
回到班裡,我剛坐回座位,周小偉就走過來。
「老子的煙怎麼說!」
「我真沒錢了。」我躲避著周小偉的眼神。
「那是你的事,今天放學前見不到煙你給老子等著!」周小偉「呯!」的一拳砸在我的桌子上。
「周小偉,你怎麼總欺負王浩宇,太過分了!」我前面座位上站起來一個女生,朝周小偉說道。
「沈怡然,跟你有關係嗎,要你管,你是不是喜歡王破爛啊,怎麼總幫他說話。」周小偉大聲道。
周圍幾個同學都喧笑起來。周小偉一說沈怡然臉都紅了。沈怡然是我們班學習委員,成績好,長的也漂亮,周小偉這麼說就是故意的。
「王浩宇,你是不是男的,怎麼這麼沒用,你比周小偉還高些,怕他幹什麼!」沈怡然忽然朝我發作道。
我苦笑了一下,我覺得沈怡然根本不懂,周小偉是班霸,可不是一個人,整個學校卻沒人會幫我。
沈怡然見我不說話,氣的跺了下腳又坐下了,周小偉得意的一笑。
整節課我都在想怎麼解決周小偉的麻煩,周小偉很霸道,他說收拾我可不是開玩笑,下課後我就去了學校門口的小超市,我打算去佘一包煙。
進了超市我就跟老闆懇求佘煙,我把我的電子錶壓在老闆店裡了,不過老闆只肯佘給我一包十塊錢的,那個電子錶其實是我爸收垃圾撿的,老闆算是很客氣了。
拿了煙我就去找周小偉,下課的時間他們一般都在學校廁所後面,我去了那裡果然找到了周小偉,他們一共五個人,另外四個都是周小偉的跟班。
我把煙拿出來,周小偉張嘴就罵:「這他媽什麼煙,你噁心老子呢,老子要黃鶴樓!」
「我真沒錢了,下次等我有錢了再買好不好。」我哀求道。
「你媽!」周小偉搶過了煙,然後撕開包裝一人一顆叼在了嘴裡。
「滾吧!」周小偉朝我呸了一口。
我轉身就走,剛走兩步,周小偉忽然叫住我。
「王破爛,早晨孫老師問的那個U盤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