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劍符
俞俊才也想算了,打這種架,不管輸贏都憋屈,還不如收了那一千萬賄賂,然後輕輕鬆鬆晉級。
可當他看見不遠處顧烈河那張哭喪的臉后,萬般言語只能化成一聲嘆息。
他為人陰狠但卻不笨,在吳越已經認輸的情況下,諸位長老還要強行將他留在台上,其中緣由並不難猜,很明顯,顧烈河只是幾位長老推出來的炮灰而已。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不屈就,與吳越在擂台上談談天,說說地,看誰耗得過誰。
可是作為弟子,不能急長老之所急,喜長老之所喜也就罷了,但也不能無辜得罪不是,他在弟子間的人緣已經夠差了,若把長老們再集體得罪了,以後日子還過不過!
況且那些長老既然敢這麼做,肯定將後續的所有變數都預料到了,沒看見顧烈河梗著脖子隨時準備挑撥離間,人身攻擊嗎?
這種情況下他還是明智一點,好好配合吧!
「吳師弟,擂台有擂台的規矩,想要早點下去,還是乖乖的打一場吧!」俞俊才手中大網一轉,瞬間化為一把丈三長的狼牙棒,然後高高躍起,一棒朝吳越當頭砸下。
與此同時,在半空中撲閃翅膀,早已等的不耐的龍雀蜈蚣一展雙翅,同樣朝吳越俯衝下來。
吳越臉色一變,急忙施展殘雲步閃身躲開。
俞俊才知道殘雲步的厲害,因此留了幾分力道以防萬一,見吳越躲開后並沒有繼續追擊,而是從另一邊開始騷擾起來。
躲開俞俊才的攻擊后,吳越還沒來得及高興,龍雀蜈蚣便已衝到面前,只見它張口一吐,一口粘稠的紅色液體便噴到吳越胸前的盾牌之上。
盾牌頓時傳來一陣難聽的「刺啦」聲,然後沾上液體的地方便多了一個核桃大小的破洞,在毒液的腐蝕下破洞不斷擴大,不到三個呼吸,盾牌便「叮」的一聲跌落在地,毫光不再靈性大失,徹底毀了。
吳越望著龍雀蜈蚣一臉錯愕,這畜生的毒液竟如此之強,極品防禦法器在其口下竟撐不到三個呼吸,這……
龍雀蜈蚣發出幾聲「咕咕」嘶吼,再次朝吳越俯衝而下,吳越臉色一變不敢怠慢,快速躲閃的同時又取出一件盾牌頂在身前,為小命計,他絲毫不敢讓這畜生的毒液臨近身前。
龍雀蜈蚣的身手極其靈活,跟在吳越身後緊追不捨,縱有殘雲步傍身,吳越依然躲避的極為吃力,一不小心就會被追上。
龍雀蜈蚣無法突破吳越身上那厚厚的防護光罩,只能用毒液慢慢消耗,一旦被追上,體內毒液便會毫不吝嗇的朝吳越噴去。
幾個回合下來,吳越的防護法器又被損壞了好幾件,就連符篆光罩也補充了好幾次。
小小的擂台之上,吳越愣是被這隻畜生逼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更悲催的是俞俊才還在一邊拚命騷擾,各種法術不斷朝吳越身上招呼,雖不致命但也能阻礙吳越行動。
有了俞俊才的牽制,龍雀蜈蚣的的毒液沒有一次噴到空出,自開戰以來,吳越身上那刺耳的「刺啦」聲就沒停過。
吳越就像一個移動的肉球,俞俊才與龍雀蜈蚣可著勁的在他身上練手!
唯一讓吳越感到安慰的是,過去這麼久,龍雀蜈蚣貌似也已到了極限,吐出的毒液越來越少,威力也越來越弱,看來快被吳越耗到極限了。
「哼,欺負我這麼久,終於輪到老子揚眉吐氣的時候了!」吳越抬起頭,望著有些萎靡不振的龍雀蜈蚣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然後腳尖一點,閃開俞俊才的攻擊,抽出一沓符篆,毫不心疼的朝龍雀蜈蚣扔了過去。
龍雀蜈蚣感知到危險,急忙閃躲開來,可符篆太多,攻擊範圍太廣,最後還是有那麼幾個砸在了龍雀蜈蚣身上。
雖然十張符篆有九張都落在了空處,但吳越絲毫沒有氣餒,繼續掏出符篆對著龍雀蜈蚣狂轟亂炸,龍雀蜈蚣被逼的不得不快速躲閃起來。
俞俊才見此心疼的眼皮直跳,急忙衝上去想要為龍雀蜈蚣解圍,結果還未衝到近前迎面便飛來一沓符篆,嚇得他腳底抹油趕緊退開。
一時之間攻守易型,吳越攆兔子似得將俞俊才與龍雀蜈蚣追的到處跑,一旦追上二話不說一沓符篆就天女散花般的砸出去。
這種情況讓俞俊才鬱悶的想撞牆,原本還想著利用龍雀蜈蚣的毒液耗掉吳越的法器符篆,沒想到最後先把自己耗死了。
誰能告訴我這王八蛋到底帶了多少符篆。
戰局反轉的有些滑稽,台下群眾看的錯愕不已,第一次發現原來架還可以這樣打。
北寒山揉著眉頭鬱悶的說:「這會功夫砸出去上百萬了吧,老八這也太敗家了,若是每次打架都這麼折騰金山銀山也不夠啊。」
「是啊,可惜這麼多高階符篆了,要是能組成符陣,十個俞俊才都被玩死了,可惜,太可惜了!」
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北寒山忍不住回頭望去,只見不知何時自己身後竟多了一位少年,年近二十,劍眉星目,穿著一件灰色袍服,頗有一種飽讀詩書的儒雅氣質。
「原來是陸師兄,丙戊三院北寒山有禮了!」北寒山抱拳一拜,臉上閃過一絲敬意。
這人正是離火院三大天驕中的怪才陸炳文,陣法,幻術,傀儡,符篆無一不精,而且為人寬宏隨和,經常無條件的指點其他弟子修行,在離火院威望頗高。
陸炳文抬起北寒山的雙手,順勢將胳膊搭在他的肩上,指著擂台說:「早就聽說你們丙戊三院土豪,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佩服!」
北寒山有些臉紅的說:「吳越師弟沒經歷過什麼大場面,讓陸師兄見笑了!」
「見笑到不會,但看這小子如此浪費確實有些生氣,這種打法最講究的就是符與符之間的配合,哪個在前哪個在後,哪個要等待特殊時候,這都是有講究的,像他這樣亂砸一氣,十成有九成都是浪費!」陸炳文一臉肉疼的說,彷彿吳越砸出去的那些符篆是從他口袋裡掏出的一樣。
北寒山賠笑道:「吳越師弟少年心性玩世不恭,這修行嘛,難免就荒廢了一些,大比之後還望陸師兄能指導他一番,畢竟符師煉製一張符篆也不容易,這麼折騰實在浪費了些!」
這話說的中聽,陸炳文當即笑道:「沒問題,回頭你讓他來找我吧!」
北寒山聞言一喜,連連點頭作揖。
此刻場中的戰局再次有了變化。吳越打的振奮一時得意忘形,被俞俊才抓住機會,「萬毒影瘤砂」化作一支小箭朝吳越射去,剛一射中防護光罩,小箭瞬間化作一張大網,將吳越直接包圍在了網中。
「萬毒影瘤砂」化作的大網不斷收縮,其內蘊涵的劇毒與吳越的防護光罩剛一接觸便發出難聽的「刺啦」聲,吳越那尺許厚的防護光罩如同被澆上沸水的寒冰,快速消融。
吳越臉色一變,再也顧不上追擊俞俊才,連忙盤膝坐下全力穩固自己的防護。
被攆狗似得追了半天的俞俊才終於獲得了喘息之機,只見他彎下身子,雙手捂著膝蓋氣喘如牛。
龍雀蜈蚣也縮小到鳥雀大小,趴在俞俊才肩上一臉疲憊,滿腹委屈。
突然,俞俊才臉色一變,只見吳越身前的「萬毒影瘤砂」大網之上電光火石噼里啪啦,呈現出一副力有不逮之勢。
俞俊才顧不上休息,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了出去,然後雙手掐訣操縱大網繼續朝吳越壓縮下去。
與此同時他一拍儲物袋,手中多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色罐子,俞俊才望著罐子有些肉疼,一時取捨不定,龍雀蜈蚣卻不管這個,抓起黑罐便朝吳越飛了過去。
飛到頭頂后打開罐子將罐口對準吳越頭頂倒了下去,一罐墨綠色刺鼻液體毫無保留的澆在了大網上。
吸收了這些液體之後,大網之上泛起一層墨綠色光芒,威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強。
網內的吳越壓力倍增,再也無心他顧,一門心思應付起網中劇毒來。
吳越害怕網中劇毒,不敢作為只能被動防護。俞俊才害怕吳越那無窮無盡的符,不敢放他出來只能將其困住。
這場挑戰打到現在,竟變成了比拼法力的消耗戰,架打到這種地步,不管是吳越還是俞俊才,都有些無言。
最難受的還屬俞俊才,他身上恢復法力的丹藥可沒有吳越多,再這麼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得被對方耗死。
俞俊才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作為離火院老字號天驕,要是輸給吳越這個築基初期的菜鳥,他的老臉可就丟盡了!
俞俊才糾結半天,終於咬緊牙關,橫下心道:「拼了!」
只見他從儲物袋內掏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白色符篆,看著其上的金色小劍肉疼的全身都在哆嗦。
「劍符?」隔著光罩與大網看清俞俊才手中之物后,吳越瞳孔一縮,眼中儘是不可思議。
所謂劍符,顧名思義就是可以釋放劍術的符篆。
劍符與普通符篆的製作大為不同,在制符的過程中需要劍修配合將自己的劍意壓縮進去才可!
劍符的製作不管是對符師還是對劍修都是一種考驗。
既要考驗符師的製作水平又要考驗劍修的操縱水平,最後還要考驗兩人的默契程度。
由此可見,製作劍符之難,十次中能成功兩三次就不錯了。
對於劍修來說,劍意可是金丹劍修才能觸摸的東西。像公孫勝那樣築基初期就能劍意化形的變態,全天下都沒幾個!
而金丹期的劍修,在任何地方都是中堅力量,沒人願意吃力不討好的去幹這種事去,因此,外界流出的劍符少之又少。
吳越眼紅其威力,為了獲得一枚跑遍了下八院所有坊市,可惜最後毫無所獲。
符篆這種東西,製作的難易程度往往與威力掛鉤,劍符之威相當於劍修一擊。
這若是金丹劍修的劍符,那威力絕不是吳越這個築基修士所能承受的。
吳越臉色變了,額頭上瞬間布滿一層細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