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除掉
藍禮說完之後猛吸了一口氣,他忍住手掌心上傳來的劇痛,閉上眼睛念念有詞地念著咒語。
隨著古苗咒語的聲聲溢出,這山洞安靜的慌,但是又沒有任何的動靜。
「你就等死吧!」藍禮停止了念咒語,他手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地淌血留下。
山洞裡異常的靜謐,就連他血滴下的聲音也是那麼的明顯。
然而過了一會兒,藍禮覺得不對勁了,他的臉色大變,「我的死嬰蠱怎麼了!」
「死嬰蠱就是你的孩子,真是個畜生!」藍遠麟說完話之後猛然靠近藍禮,那彎刀的柄毫不留情地敲擊在了藍禮的臉上,帶著幾分冷意。
「沈暇玉,把東西帶進來!」藍遠麟突然對著洞外大聲說道。
在洞外忐忑不安等著的沈暇玉一聽見藍遠麟的聲音,心裡一直壓著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了地,她連忙抱著手裡的東西跑了進來。
藍遠麟看到沈暇玉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就推開了身子,走到了沈暇玉的身邊,他把沈暇玉手裡抱著的東西拿了過來,他轉過身看著藍禮。
猙獰刀疤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藍遠麟把那東西舉高,「藍禮,你的東西。」
說完之後,藍遠麟的手一揚,那東西自然就落到了藍禮的跟前。
「咚。」藍禮的手上有傷,他也沒有伸出手去接,那東西就直接掉落到了地上,滾了兩圈之後露出來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藍禮一看,雙眼一抹黑直接暈了過去。
那不是別的東西,就是他自己的親骨肉煉成的死嬰蠱!
「這個人不是藍禮嗎?」沈暇玉之前也見過藍禮的,那個時候藍禮關心妻子,怎麼看都不會是壞人。
和這山洞裡狼狽得暈過去的兇手完全是兩個模樣!
藍遠麟沒有說話,他提著彎刀直接走了過去,走到暈倒的藍禮面前。
「你現在就殺了他嗎?」沈暇玉腦海里突然想起了藍禮那懷胎八月的妻子,她連忙走上前蹲下身子擋在了藍禮的身前。
「他煉製邪蠱,死了也不足以謝罪。」藍遠麟的薄唇清冷地說著藍禮的罪狀。
沈暇玉搖了搖頭,她說道,「但是藍禮還有一個懷胎八月的妻子,要是你這樣殺了他,那他的妻子該如何是好?雖然殺人是該償命,但是……」
藍遠麟懶得聽沈暇玉說話了,直接單手把沈暇玉的胳膊擒住,一下子就拎了起來。
他看著她道,「你以為呢?那死嬰蠱的死嬰就是他妻子腹中的孩子!」
死嬰蠱是要未出生的孩子煉製而成,藍遠麟的意思是,藍禮生生剖開了他妻子的肚子,然後得到這個孩子的?
沈暇玉的面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所以。」藍遠麟看著有些無力的沈暇玉一字一句地說,「別太相信別人。」
藍遠麟說完之後把沈暇玉推開,徑直走到了藍禮的跟前,那彎刀落下,直接挑斷了藍禮的手筋腳筋!
「啊!」一陣痛呼,藍禮被痛醒了過來,他的手想要向前一抓,抓住藍遠麟。
但是他痛苦的發現自己的手筋腳筋已斷,壓根就使用不出任何力氣來了!
「既然這麼喜歡邪蠱,那就和他們共度此生。」藍遠麟冷冷地拋下這句話之後牽著沈暇玉往外走。
沈暇玉看到藍遠麟沒有殺藍禮,心裡正鬆了一口氣。
「藍遠麟!你這個畜生!天殺的,活該當孤兒,你剋死了你爹娘,遲早也剋死你妻兒!」藍禮雖然被廢了手筋腳筋,但是那張嘴卻還是能說話。
沈暇玉感覺到藍遠麟拉著她手的力道緊了緊。
她這才反應了過來,藍遠麟是父母雙亡的孤兒,怪不得藍禮要這麼咒罵他。
她正擔心藍遠麟會大怒,連忙說,「我們還是別管他了,留他一條命已經最好了。」
藍遠麟沒有說話,微弱的燈光下,那昏黃的燈光顯得異常的詭異。
「留他一命自然,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命!」藍遠麟順手把那盞油燈推到在了地上。
山洞裡雜草叢生,那油燈一落到地上后就迅速點燃了雜草。
「走!」藍遠麟牽著沈暇玉的手,迅速帶著她往外面走去。
沈暇玉感受著後面的火光,她終於明白藍禮剛剛說的話徹底激怒了藍遠麟,所以藍遠麟壓根就不可能放過他!
一出了山洞,沈暇玉聽見那火光四溢的山洞裡傳出來了陣陣的慘叫聲。
「藍遠麟!你不得好死!」
「你妻兒遲早也被你剋死!」
隨著山洞裡火光越來越大,那咒罵的聲音漸漸消失了。
在火光的映照下,身形高大的藍遠麟背影越發的孤寂,他額際垂下的一縷髮絲是不是地拂過他左臉上猙獰的刀疤。
沈暇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明明是很討厭這個人的,但是這會兒,竟然覺得他好生的可憐。
「玉兒,我不會克你的。」藍遠麟沉默了半晌,他突然抬起頭來對著沈暇玉說道。
而他的大手還緊緊攥著沈暇玉的小手。
沈暇玉能感覺到藍遠麟灼熱的目光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微微別過了頭,雖然藍遠麟從小孤苦,但是她註定不屬於這裡。
藍遠麟大概也察覺到了沈暇玉的情緒了,他把沈暇玉往懷裡帶了帶,低聲說,「你現在不喜歡這個地方無事,反正是我的人了,遲早會喜歡的。」
霸道的話讓沈暇玉心裡充滿了無可奈何。
但是經過了鐵線蠱這事情,她突然也覺得,藍遠麟不是那般討人厭的,至少他愛憎分明。
沈暇玉心裡突然升起了一點希望,他這會兒好像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如果自己和他好好說話的話,說不定真的還會放自己回去!
「但是苗王。」沈暇玉突然抬頭看著他說,「我離開家已經許久了,我爹娘一定很想念我。」
沈暇玉的娘親去得早,實際上她父親早也不在乎她。
但是自幼伺候她的丫鬟暖冬和奶娘是對她好得沒有二話說的。
沈暇玉這次沒有要提走或者離開的意思,但是她想,她的意思,藍遠麟應該懂。
「可以。」藍遠麟的大手突然移到了沈暇玉的腰上,把她抱緊了幾分。
男人突然的鬆口讓沈暇玉欣喜地抬頭,她的目光望入了藍遠麟漆黑的瞳孔之中。
粗野在這個男人身上可以得到很好的體現,而他的眸子卻是異常的清澈,比京都任何一個貴公子都要清澈冰冷!
「生下孩子,我自然會帶你回家去探望一二。」藍遠麟的話讓沈暇玉又充滿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