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夠清醒

幾乎是一瞬間，海面上就飄起了一具又一具的屍體，與此同時紅色的海水迅速向周圍蔓延著。詭異的紅色，在兩邊船隻哪微弱燭光照耀下，顯得特別的刺眼！

「它娘的，全都給老子射……」此刻的史存正一邊命人開槍支援水下正在血戰或者說是正在亡命逃遁的小嘍啰，另一邊卻感到特別的委屈。

自己這究竟是倒了什麼血霉？今晚這戰爭一開始，到現在為止就沒有順利過！

尤其是看著下面海水的顏色正在漸漸地向周圍蔓延，史存正幾乎能想象得出此刻已經開始撤退的張雲，那臉色是如何的可怕了。

更慘的是，雖然己方的小嘍啰個個都能在長江裡頭游上幾個來回，但現在下面這浮上來的屍體，貌似沒幾具是對方的。

就這，那些浮上來的水手屍體，恐怕還是各艦上正在開火的火槍手們的功勞……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別的好想，除了拿這些水手們的頭顱和鮮血去平息張雲的怒火之外。自己可謂是別無它路了！

念頭轉到這，史存正就更為的瘋狂。「給老子把土炸彈搬出來，炸它娘……」下完這道有些殘酷的命令，緊接著史存正又沖著下面瘋狂的叫喊讓自己人躲避。

「我……」當有些熟悉的的爆炸聲在身邊響起之際，所有此刻還泡在水裡頭的土匪，全都開始大聲的問候起史存正的祖宗十八代。

兩軍交戰本身就是犬牙交錯不分彼此的，史存正緊張之下所下的命令，對於下面正在逃命的小嘍羅們而言，根本就辦不到！

雖說土炸彈的彈著點，更為的靠向水手一方。但這種面殺傷的武器，根本就不可能區別敵我。更何況這可是在水中……

「苦也！」所以當看到被誤傷的友軍屍體開始上浮之際，史存正不由一撫額頭痛苦的蹲了下去。

然而事實就是這麼的奇妙，就在土匪們因為誤傷了友軍，而士氣大跌之際。水手們也終於無法面對己方巨大的傷亡，放棄了追殺……

腦海一片空白的史存正，是被己方小嘍羅的大聲歡呼給吵醒的，有些愣愣的抬起頭一看，史存正又臉露狂喜之色，緊接著，眼眸深處卻閃過一抹厲色！

「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硬要闖進來。嘿嘿……」原本已經有些絕望的史存正，此刻又煥發出了十二分的戰鬥意志。

要是那幫水手們悍不畏死，冒著重大傷亡，硬生生的跟己方糾纏不休。或許還能咬下己方的一塊肉來解解氣，但現在嘛！

「終究是一群烏合之眾，始終都成不了氣候啊，就算拿著一幅好牌也會打輸……」就在水手們撤退的那一刻，已經撤到幾百米以外的張雲忍不住連連搖頭。同時又有些感慨，這史存正的運氣之好！

因為水手們這一撤退，也就是放棄了最後的一線生機，雖說就算打到最後，這群水手也不可能有真正的生機，但至少可以咬下己方的一塊肉。但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張雲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此刻的史存正絕對會拉開距離，不把火炮打炸膛他是絕不會再度發起進攻，更不會去相信對方的假投降了！

念頭轉到這，張雲也對這接下來毫無懸念的戰爭失去了興趣，轉身回了船倉。

接下來外頭的火炮聲斷斷續續的響了一夜，直到天明之際，方才算是真正的停歇！

……

「交出你們的海圖，並且寫下所有你們知道的補給點，還有老子要提醒你們一句的是，所有被抓的人都要寫，但卻得分開寫。」

「這要是讓老子發現有人所寫的東西與同船其他人所寫的對不上號，嘿嘿……」

天亮時分，所有艦船都已經開始了返航，所有重要俘虜也都已經抓回了旗艦，就這樣，張雲順理成章的被史存正的大嗓門給吵醒。

稍微探頭看了看一群俘虜，以及正在上躥下跳的史存正後，張雲立馬就頭也不回的上了其它艦船。

對於史存正哪個暴脾氣頗為了解的張雲，很清楚接下來這裡將會發生什麼？因為指望著那幫老油條，就這樣老老實實的招供，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張雲壓根就沒心情繼續去看接下來史存正必然要上的殘酷手段。

而正擔心張雲會提前介入，讓自己沒辦法拿到一個圓滿的功勞，用來洗刷身上過錯的史存正，斜眼瞄到了張雲遠去的背影，當下心中就是大定！

「小的們，趕緊把刑具都準備好。待會兒這在座的各位老爺們絕對能夠用得上。嘿嘿……」史存正這話讓正提著筆，絞盡腦汁想著該怎麼將這一關敷衍過去的商隊中高層人物不由暗暗叫苦。

「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劉喜此刻聞言之下，不由臉露苦澀，與此同時心中亦嘀咕個不停！

想想家中的幾房美妾，劉喜是真的不甘心就這樣把老命送在此地，更何況被火炮整整轟了一夜后的現在。劉喜從未有哪一刻，如同現在這般的想要活下去。

可是偷偷抬頭瞄了一眼冷笑不已的史存正後，劉喜頭痛了……

「怎麼樣都寫好了沒有？老子看有些人壓根就沒動筆，不過這也沒關係，想必不是每個人都識字。咱們這裡每個人都識字，接下來就請沒動過筆的各位，移步到旁邊船艙去口述交代一切吧！」

史存正見過了一刻鐘，絕大部分的人依然沒動筆，卻依然是笑哈哈的出口道，半點沒見動氣。

但其卻不知道他的這番話，瞬間將下面的幾十人給雷了個外焦里嫩！

要知道這年頭雖說窮人家的孩子也不是沒有讀書機會，但真要供應一個完全脫產的讀書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要不然此地眾多的水手也不會人人都大字不識了！

然而史存正卻不顧這些人，對於身旁持刀拿劍的土匪們究竟怎麼看，話音剛落，立馬就開始趕人。

「嘿嘿……如果老子所料不錯，此刻還留在此地的各位，才是這支商隊真正的主事人吧？」清理了閑雜人等，史存正眉開眼笑的沖著僅剩的幾名商隊的高層問道。

雖說口中這麼問著，但史存正心中卻門兒清，先前的那幫子粗人頂多提供幾個航線上的荒島坐標，真正的航線以及各種貨物在兩地的價格等等商業機密，還得從眼前這幾人口中掏出來……

對此，劉喜等幾人心中自然也是門兒清，恐怕自己等人，方才是眼前這土匪的真正目標！

然而明白歸明白，此刻形勢比人強，劉喜與留下的幾人匆匆交換了一下眼色之後，得到的唯一收穫還是失望。

「咳咳！不知道這位好漢如何稱呼？咱們劉氏家族的船隊，可是已經把該交的例銀都交給了……」

面對現在這般形勢，劉喜也別無它法，只能開口試探，然而試探到最後，卻又忍不住露出一絲威脅之意。

聞言，史存正眉毛跳了跳，但卻又在轉眼間壓下了怒火，同時又叫住了下去收紙與筆的小嘍羅，這才深吸了口氣笑著開口道。

「也罷，看樣子幾位還不太清醒，因此各位所寫的東西，老子也就不用去看了，小的們趕緊把刑具搬上來讓諸位老爺清醒清醒，再說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