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頃涉嫌殺人案
警察局外,圍滿了G市各路媒體。
記者們扛著長槍短炮,個個伸頭探腦生怕錯過了傅少頃從裡面走出的第一畫面。
路過的群眾們看見這個浩大的媒體陣勢紛紛起了八卦之心,上前圍觀,搞的連馬路上經過的車輛都被堵住了。
幾位民警見這陣仗有些過於誇張了,立刻肅下臉上前清場,怎奈記者們就跟被強力膠粘在了原地一樣,怎麼都趕不走,他們不走,圍觀群眾也不肯走。
看戲的總是不嫌事大。
傅澤就在被堵的第一輛車內坐著,漆黑的車窗隔絕了他的臉,也讓外頭的人無法看清車內狀況。
所以,他很放心的悠然看著這一幕。
只要傅少頃從裡面走出來被記者們給抓拍下,不管事實如何都會對遠洋造成重大的一擊。
周國強之所以對傅少頃這麼多顧忌,就連知道那個真正拿天成集團黑料來威脅他的人是他也不敢對他怎麼樣,這一切全因他們天成集團與遠洋集團之間有高達十數億的合作項目。
都是簽了合同的。
除非有一方背負了極負面的形象會影響到另一方的企業,否則就要承擔令人咂舌的違約金。
眼下,不就是一個能徹底令周國強無後顧之憂的與遠洋反目的好時機么?
「傅少頃是不是真殺了人。」傅澤看著費力將群眾們一次次往外推的民警們,目光冷漠。
坐在他身側的姜綠正轉著頭看另一邊空蕩的街景,所有行人們都圍到了警察局外,她眼前的街景倒是空出來了,粗壯的梧桐樹,碧綠的葉子和隨風搖曳的樹影。
她看著看著,眼裡也被樹影投下了一片陰影。
傅澤見她沒回答自己問題,朝她淡淡一撇,很淡的目光卻令背對他的姜綠身子微顫了下。
他的手段,她是知道的。
尤其是自從上次他在環球大廈樓下將她拖入車內暴打一頓后,她除了按他所吩咐的接近周國強,說服周國強與傅少頃為敵,其餘的時間全部都得像條狗一樣跟在他身邊。
他想發洩慾望的時候她就充當他的發泄對象,哪怕在場男性除了他還有別人。
呵呵,她已經是他手中的螞蚱了,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將她捏死。
可是……
姜綠眼中閃過一絲極快極恨的光芒,稍縱即逝后,她用極順從聽話的語氣道,「在我看來,傅少頃應該是殺了人的。」
傅澤冷冷望著她,還在因她剛剛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話而生怒。
而她最好在此時將他腦中想問的事情全部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
「請你相信我的話,傅少頃肯定殺了程禹,因為我……」姜綠感受到背後滲人的目光后,深吸了口氣,緩緩轉過身去就要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傅澤。
傅澤只是用蒼鷹盯著小小獵物般的冷徹眼神看著她,「你對傅少頃的事為什麼如此熟悉。」
「……」
姜綠有一剎那的怔滯。
傅澤眼神幽下。
她對傅少頃的事為什麼如此熟悉?
呵呵,是啊,為什麼。
姜綠此時竟也絲毫不懼傅澤,哪怕他現在就抽出皮帶將她抽一頓,她心裡最痛最恨的是,哪怕是恨,傅少頃也對她不曾有過。
他明明知道她背叛了他,她走火入魔般愛著他,可他仍是一副渾然未覺目中無人的樣子。
她心如被鈍刀慢慢割磨著一般,疼痛不堪,「如果我說,我早就開始愛上了傅少頃並暗中觀察甚至跟蹤了他多年呢?那麼,你還相信我說的話嗎?」
傅澤沒有表態,但看向她的眼神明顯噁心的如同在看一隻蒼蠅。
姜綠強迫自己無視他對她赤果果的輕視和鄙夷,她低聲繼續道,「我三年去就在華訊上班了,一直負責整理倉庫的貨物,傅少頃是在我工作的第二年調來華訊出任總經理的,也就是去年年初。」
傅少頃身為總經理根本不會有時間出現在倉庫,那一次,純屬意外。
他陪著幾位吵著要與他們解約的客戶來倉庫查看物品,客戶說物品運到他們公司的時候就已經是破損的了,強烈要求傅少頃開箱檢查。
那一天,是她第一次看見他。
他穿著很隨意的一件白襯衫,挺拔落拓的站在成箱成箱的物品前,身後是雜亂灰暗的倉庫,他的五官卻在那一刻明朗清晰起來,深深的映在了她腦子裡。
她負責開箱,但開的時候堆積如山的箱子突然之間倒了下來,向她砸去,她嚇得魂都沒了,連逃跑都記不得。
混亂中,有一雙手臂緊緊錮住了她,然後,她撞了入一個令她永生難忘的懷抱里。
堅實而又溫暖的胸膛。
他將她護在懷裡可自己卻被砸落而下的箱子給碰撞到了,額頭上也給磕出血了。
她呆了,完全嚇呆了,只記得那一刻他低頭看著她,看似冷然的目光充滿了溫和與關心,像初春的陽光,暖暖的。
他問她,她有沒有受傷。
他自己受了傷卻在第一時間關心她這樣身份卑微的人。
姜綠每每憶起那件事,心臟就禁不住再一次的淪陷。
哪怕,他最後算計了她。
「傅少頃曾經救了我一次,而我因為感動所以對他上了心,之後,有意無意的打探他的私下生活與愛好,久而久之,對他的行蹤也算比較了解了。」
「喬星辰當時被程禹潑硫酸的時候傅少頃並不在國內,我當時也很好奇,好奇傅少頃知道這件事後會是什麼一個反應,所以我只要有時間就去醫院外面蹲守,蹲守的過程中跟醫院裡一個也醫生相熟了。」
「後來的事,幾乎可以說是在我的意料之內吧。」
「……」
傅澤沒什麼表情的聽完姜綠說的話,他的手仍搭在車窗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玩兒,眼中卻滿是陰謀算計。
按姜綠的說法,程禹死的前一天傅少頃去看過他,後來她又讓那個相熟的醫生為程禹的屍體偷偷做了個檢查,發現有人對程各注射了安樂死。
實施安樂死的行為在滿足法定的實體條件的前提下,必須嚴格按照程序規則來操作:
一是病人的申請;
二是醫師的診斷;
三是病人與醫師協議的達成;
四是醫師實施安樂死的行為。
而貫穿始終的是法院的主持和監督以及公證機關的公證。法院和公證機關的「第三者」的中立姿態在此程序中必須得到充分的展現。
如無以上任何一種前提所進行的安樂死均是違法的、將要受到法律制裁的犯罪行為。
傅澤發現這件事簡直是越來越有趣了,他本來只是想害傅少頃聲名敗壞,一無所有,沒想到陰差陽錯,傅少頃居然沾上了一起人命官司。
「你既然喜歡傅少頃,真的忍心看見他進監獄?」他看似不經意的問了姜綠一句。
姜綠卻從話中聽出了傅澤依舊對她的不信任與防備,她無所謂這個,反正,她有自己的理由,「我是喜歡傅少頃,可我也沒那麼賤,被他一次又一次的踐踏感情還上趕著巴上去。」
尤其是,她想利用傅少頃給周國強發郵件的事來表一下忠心,結果出現在傅少頃車上的人卻是傅澤!
每每想到這件事,想到那天下午被傅澤打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自己,姜綠恨的牙齒都要咬碎了。
傅少頃怎能無視並傷害她到如此地步!
傅澤見姜綠眼中透射出的強烈恨意和報復后,也沒什麼大的反應,反正他不需要姜綠的忠心,只要姜綠與他站在同一個陣線上就行了。
傅少頃的事,接下來,還得靠她。
「你有沒有興趣看看傅少頃身敗名裂的那一時刻。」傅澤撇去思緒,帶著玩味般的笑看向窗外對她道。
姜綠冷淡的朝窗外看了眼便收回,「沒興趣。」
傅澤明顯不滿意這個答覆。
不料,姜綠又補充了句,「今後,他身敗名裂的時刻多的是,也不急於這一時。」
傅澤聽完,挑高眉梢,笑笑望著她,「果然最婦人心。」
姜綠面無表情,「我就只當是傅總你在誇獎我了。」
傅澤哈哈大笑,笑過之後馬上吩咐司機開車。
他們走了,但被堵在後頭的車量以及自願留下來看戲的人與車仍是多到不行,記者們都等不急了,一個個踮起腳尖朝公安局裡探望著,希望可以做第一個看見傅少頃出來的人。
48個小時雖然沒到,但半小時前就有風聲發出來,說傅少頃與公安的人商定了某種協議,是以他可以只進來半天就出去。
特事特辦嘛!
「快看!那個是不是傅少頃傅總?」圍觀的人群中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人群里頓時鼎沸起來。
記者們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也不管有沒有看見人,拿起手中相機咔擦咔擦就開始拍,一時間閃光燈響亮的人幾乎連眼睛都眨不開了。
性急的記者早就開始扯著嗓門提問了:
「請問,傅總你此次被警察抓走是犯了什麼事嗎?」
「外界傳言傅總涉嫌殺人案是真是假?」
「傅總,你有什麼想向群眾們解釋解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