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話各有所
司馬傑回到城裡,密會了竇興、關忠兩人,再次商討了策反的計劃。小理竇興也說了,「孟江、余忠兩人,根本就沒有要投降的意思,他們早就作好了死守的準備。現在司馬兄的夫人一去,他們就更加地防備我們了。泰州的四門,還有重要的地方,孟江和余忠都派自己的親信把守,我們是一點兒邊都沾不上。憑著咱們的身手還有兩三千弟兄,要安全地衝出城去與主公會合,那是一點兒也不難。可是那樣,主公要想平安地收服泰州,那就不可能了。血戰一場下來,即使得了泰州,又有什麼意義呢。現在冉家軍缺的就是人和人心,泰州城裡的守軍有近十萬,如果全部歸順冉家軍,這是多麼大的一筆財富啊。」
到此時,總算是明白了冉家軍的幾員猛將,他們到這時都還拒不投降,是有他們的考慮的。跟隨冉閔多年,他們豈有不了解主公之理。
「那咱們就來個擒賊先擒王,將孟、餘二人一舉拿下,然後再脅迫泰州的守軍,舉城投降。這樣,咱們不是做了一件大功了么。」關忠有些興奮地說著。
司馬傑笑道:「如果能夠這樣,我們早就可以這樣做了。關兄想想,城裡有近十萬的泰州守軍,齊魯多英豪,這其中肯定不乏悍猛之士。而我們冉家軍的舊部,僅僅有三千不到,雖說都悍不畏死,可是力量懸殊太大。只要有一小部分泰州守軍不服,起來嘩變,形勢就可能失控。所以我們在做這事之前,還得得到城外的強力支援,才可能震懾城中的守軍,不至於流血衝突。雖說原先城外的王亘、張楚、魯羽等人,也都是有萬夫不擋之勇,這些事情,孟江、余忠防備甚嚴,我們又不可能明確地告知他們城外策應。就怕到關鍵時刻,城外的人慢了半拍,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所以司馬兄才不顧我們的催促,堅決要等到主公到來,才肯做這事。司馬兄做事,真的太謹慎了。只是我們要動手,怎麼通知城外的主公他們接應呢?」關忠點了點頭,提出了他的擔心。
司馬傑又笑道:「這些事,我在陣前已經跟徐大鬍子說了,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夠通知到主公那裡。」於是,將他在陣前嘲諷徐德的話講給了竇興與關忠聽。
竇興聽了,肯定地說道:「這點你放心,做這些事情,找徐大鬍子,那是找對人了。你輕視他,他會記得清清楚楚的,而且一定會原原本本地講給主公聽。我們都知道,主公是多麼英明的人,哪裡有聽不出話中之話的道理。至於主公對我們信任,從他最後圍攻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是絕對信任我們的。依照主公變幻多端的手法,只要他安心想進攻,這泰州還是難不到冉家軍的。他之所以遲遲不下令攻城,也是在惴度我們的心思,畢竟我們都是跟隨主公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將,不可能說變就變的。此番司馬兄將話傳了過去,憑著主公敏銳的洞察力,他一定是心知肚明了,我們就趕快準備吧。」
司馬傑也說道:「就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只是徐德這廝,莫賽飛好歹也是我夫人啊,他小子就那麼一扔,給摜在了地上。等再見到時,如果賽飛無事倒罷,如果傷了,我要找那炭頭理論一番的。」
關忠笑道:「徐鬍子人粗心細,再說主公也肯定要關照他,不然以徐鬍子的手法,尊夫人不摔個半死,也定會痛得說不出話來,哪裡還罵得出來的道理。小理」
三人都笑,然後秘議了明天的分工。竇興和關忠正準備離去,忽然門外的親兵報告,說泰州城守孟江、余忠前來拜望。三人一驚,心想不可能被察覺了吧,於是穩定心神,神情自若地迎接這兩位深夜到此的不速之客。
孟江、余忠兩人進來,見竇興、關忠兩人在此,眼中有些狐疑地笑道:「原來竇、關兩位將軍也在啊。」
關忠連忙回道:「我等與司馬將軍同事多年,今天其夫人被敵人所劫,我們特來慰問一番。」此話說得合情合理,孟江、余忠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於是竇興與關忠起身告辭,將空間留給了司馬傑、孟江、余忠他們。司馬傑也不挽留,知道孟江與余忠兩人找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司馬將軍夫人陣前被劫,令我等非常的不安,沒有盡到臣下之職,令郡主蒙羞,還望將軍降罪。」孟江一來,就將自己的位置放得很底,按照司馬傑的駙馬身份,也確實如此。可是誰都知道,現在泰州的大權,都在他孟、余兩個守將的手中。
司馬傑聞言,知道兩人是來套話了。於是起身一禮道:「現在泰州被圍,形勢十分危急,多謝兩位將軍百忙之中還來操心這些小事,在下十分慚愧。」
孟江與余忠相視一笑,見司馬傑還分得清楚此時這泰州城中誰才是老大,都很滿意,於是余忠也回禮道:「將軍多禮了,這些都是臣下的分內之事。現在王爺和將軍的家人都在對方的手中,不知道將軍作何打算。只要將軍開口,我們還是可以放將軍單獨出城去的。」
這話說得很露骨了,就是如果司馬傑顧慮妻兒安危,孟、余兩人還是可以網開一面,放他出城去與妻兒團圓的。話說得很好,可是誰都知道,大敵當前,讓一個熟悉城防的人到敵人那裡去,傻子也不會這麼做。也許司馬是可以出城,但是可能剛出城門,他就會變成刺蝟。
這些厲害關係,司馬傑哪能不知。於是司馬傑憤然而起,大罵道:「新城人擄我岳父與小兒在先,后劫我妻子於後,使我司馬傑遭受奇恥大辱。我豈能屈服於他,投降我的敵人,我定將與他們血戰到底,以雪前恥。希望兩位將軍拔我兩萬人馬,明天出城與新城人廝殺,挫挫他們的銳氣。」
「好,好,要的就是將軍的這種豪氣。憑我擁十萬之眾,城堅池深,新城人能耐我何。只要有將軍這樣的猛將效忠,何愁敵軍不破。」孟江高興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司馬傑知道,所謂的十萬之眾,應該是加上了城中的民兵協防軍。不過孟江的話也不是自誇,是有根據的。只要泰州死守,冉家軍要想輕易的奪取,是不可能的,戰況會很慘烈,說不定就是一個兩敗俱傷,冉家軍最後也只能慘勝,意義不大。司馬傑要為這次順利的奪取泰州盡上自己的一點力,以抵自己再投他主的不義。
「那司馬將軍有什麼打算沒有,畢竟你岳丈和妻兒都在對方的手中啊?」余忠好象很關切地問。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在大義面前,我司馬傑還是知道怎麼做的。況且,新城人能夠來這手,我也可以以牙還牙。」司馬傑一貫的鎮定,給了孟、余兩人一個好印象。
「這麼說司馬兄是有辦法了?」孟江饒有興趣地問道。
司馬傑胸有成竹地說道:「今天與我大戰,也就是虜走我妻子的那個黑炭頭,據說是新城城主的心腹大將。今天臨收兵時,我已經用話激了他,要他明天讓他主前來應戰。只要新城城主敢來,我就有辦法對付他。只要活捉了新城城主,換回我的妻兒,也就可行了。」
孟江、余忠兩人對看了一下,覺得有些道理。通過那次莫賽飛的比武招親,很多青州武將,或者民間高手都敗在了司馬傑的手下。在他們的印象中,司馬傑是一個萬人敵的武將,能夠勝他的人,少之又少。能夠得到司馬傑這個勇將的加盟,他們的實力會壯大許多。新城城主如果敢來,說不定真的有機會。只是別人真的肯來么?
「我們相信司馬將軍的武藝,只是那新城城主未必說會依言前來。」孟江說出了他們的擔心。
「兩位將軍對那位城主閔生了解不多,而我對他可是相當的了解。他和我都是中原過來的流民,以前也聽說過此人。此人相當的自負,從來都不忍受別人的挑釁。我那麼的說他,相信只要他的那位大將回去一說,他明天肯定就會前來。他一來,我們就有機會了,即使活捉不了他,殺一下他的銳氣也是好的。如果他不來,說明他的銳氣已經在流亡中消磨得差不多了,我們也用不著怕他什麼了。所以,他來不來,對我們都有好處。」司馬傑侃侃而談,嘴上功夫了得。
孟江聽了大喜,說道:「現今天下大亂,英雄輩出。司馬將軍是真英雄,應該知道亂世中擁有兵權的重要性。只要我們兄弟齊心,渡過了這個難關,然後得隴望蜀,進軍中原,要得個什麼九五之尊也不是什麼難事。司馬兄,所謂王候將相無種,一切皆有可能啊。據我所知,南方的東晉,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新城坐大,一枝獨秀,成為他們潛在的威脅。北方的鮮卑大燕,更不容許身旁出現一個強敵。所以,只要我們堅守十天半月的。不用我們吱聲,他們兩家中的一家,定有人前來過問。到時候,外援一來,這泰州之圍自然而解。我等兄弟擁兵自重,即使不到別處去攻城掠地,守在這青州之地,也是有好日子過的。」孟江現在明顯地是要來拉籠了。其實司馬傑早就清楚,孟江和余忠的拒不投降,倒不是什麼忠於膠東王,而是看到膠東王垮台,得勢的機會來了,他們準備咬牙一搏,實現他們的野心。
余忠此時也插言道:「明天我也同司馬兄一道出城,去戰那狂妄的新城城主。」余忠和孟江是心有靈犀,馬上說出了他的打算。一可以試探新城的實力,二可以監視司馬傑。畢竟,他們對司馬傑還不能夠完全的相信,雖然現在他們和司馬傑稱兄道弟的。
「好!多謝兩位將軍,明天我們就出城迎戰,活捉新城城主。」司馬傑裝著很是興奮,彷彿受到了知遇之恩。
孟江、余忠兩人目的達到,司馬傑的計劃也成功了一半,大家各有所圖,都有所得,雙方都很高興。商議了一陣,然後各自回府準備明天的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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