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14.】
雖說辛欣上次同我抱怨寧小白的遙不可及,但據我的觀察,他倆似乎也沒什麼不妥。辛欣屬於那種重色輕友,見異思遷,有異性沒人性,有了男人就忘了姐們的人,於是乎,近段時間我都是自己一個人,耳根清靜得叫人有些不適應。
顯然,老天見不得我鬱悶,硬要來點事情擾亂我這清靜宜人的日子。
這是今天早上的事情了。會計學課間,辛欣不在身邊,臨靜逃課逛街,無人侃大山,我頗感無聊,就從包里翻出《菠蘿
一整個上午便在一種渾渾噩噩地狀態中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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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室長也恢復常態,不再主動和我說話,整日悶坑在那寫作業,我大概也許可能有些羞愧。卻還是被隨即而來的春遊大聯誼給取締掉了。
春遊大聯誼,顧名思義,就是趁著好春光呀咱們找對象呀。
這次活動是由本班的班長大人辛欣同志起的。
那夜,我們在例行每周一次的開卧談會,別看卧談會是個很正經很官方的名字,實際上就是斷電之後睡不著瞎侃大山。
我們各自炫耀著家鄉春日的美景,談到興緻正濃時,辛欣一拍大腿坐起身來,「哎呀,咱們今年的春遊還沒搞呢。」
黑暗中,我自然是看不到她,但她那響亮豪邁的手掌與大腿肌膚間的碰撞聲還是叫我虎軀一震,原先迷濛的大腦瞬間清醒。
「現在,作為一個非常民主的班長,我將在宿舍進行小規模的對待此次春遊是否同意的民意調查。」
「好,有請我們的人大代表一號。我們的室長——楊洋!啪啪啪啪。」
「……」
「好,她默認了!」
怎麼說呢,其實室長已經睡著了。
「接下來,有請我們的人大代表二號。祁小月同志!」
我自然是這樣回答道,「你知道的,我是宅女,我是不會……」
沒等我講完,辛欣一把打斷我,「祁小月同志心存一己之私,不能用客觀公正的眼光去看待本次活動,不能很好的從群眾來到群眾中去。所以,特在此免去其人大代表之職,用以警戒。」
「我靠!」
「祁月同志竟然還爆臟口!武警上啊,拖出去槍斃五分鐘。」
「……」
「鏘鏘鏘鏘~下面有請我們的人大代表三號——徐臨靜同志!」
臨靜淡淡開口道,「我無所謂啊。」
「那麼,本次關於春遊的議案通過,散會!」
……
之後,辛欣便開始張羅起春遊的事情來,她沒日沒夜地在宿舍聯繫著旅遊團,我則是依然沒日沒夜地一心撲在電腦上。
周五的時候,辛欣特意召集我們開班會,她滿面笑容地在黑板上寫下了周六春遊的提前通告:
問君能有幾多愁,煙花三月下揚州。本次春遊地點為揚州,明日早上7點之前在圖書館門前的空地集合。屆時將有旅遊車專程前來接送。本次活動為一天半,管吃管住。
辛欣寫完,清了兩口嗓子,對台下說道,
「關於春遊,我有幾點不得不說一下,第一點,此次活動雖然規模不大,但是各班還是有輔導員帶隊的。」
「第二點,有對象的請自重。不要去招惹人家單身的姑娘或者小夥子。」
「還是班長你先自重吧……」某人說了一句,班上隨即噓成一片。
介於寧小白在我們學校名氣相當之大,所以和辛姨的這段戀情自然也是傳的轟轟烈烈為人所知。也難怪下面的人會起鬨,而我偏不告訴你帶頭的那個某人是我。
「嚴肅!」辛欣用黑板擦敲敲講台,「作為班長,我會以身作則。」
「最後,第三點!」辛欣肅穆地神情剎那間綻放成一朵明艷燦爛猥瑣的臭牡丹,「單身的各位就無所顧忌地往前沖吧,壞聽!!~」
頓時,班上掌聲鳴動,歡呼齊響,本人作為淡定的宅女,在這喧囂的塵世間,知趣且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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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果然如大多數人所願是個爽朗的大晴天,當然也有些人無比怨念,比如我這般小資的姑娘。
我身背碩大的書包,右手拖著碩大的箱包,左手握著一把去年夏天買的小熊印花摺扇,這扇子我喜愛至極,都快一年都沒捨得扔,當寶收藏著,若不是今天要出遠門,我也不會把它從箱底翻出來。
當我頂著這身裝束出現在圖書館門口的時候,提前去那迎賓的辛欣差點沒笑的岔氣暈死過去。
「祁月,」辛姨甩著她那隻輕便精巧的皮質小包,都不忍看我我這身裝束,「你不用吧。」
「咋了。」
「你別搞得跟阿富汗難民大遷徙似的啊。我們會計三班的面子都被你丟光了。」
「你見過我這樣拋頭露面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阿富汗難民?」
「得,戴上我這個肯定就是了。」辛欣忙不迭解開自己脖子上扣著的漂亮絲巾,動作優雅地像個貴婦,她抓著絲巾動作麻利地朝我腦袋瓜子蓋過來,我嚇得趕緊往後一跳。
「好了,不鬧騰了。」她收回絲巾,「趕緊上車吧。」
我兩手拎上箱子,費力地往車子台階上抬,無奈過重,幾乎整個朝我壓過來,我重心猛地不穩,朝後仰去。
我兩眼一閉,心想,媽的,宅女果然是不能出門的,我今天就要公交車下死,做鬼也悲催了。
忽然,兩隻手臂穿過我腋下穩穩地架住我身子,我仰臉看去,是蘇銘亞好笑無奈的面孔。
我忙站好身,垂道,「嚇死我了,真是謝謝。」
他彎腰拿起倒在地上的箱包,然後彎著好看的淺色眼睛對我說道,「你什麼時候才能讓人省心點啊?」
「==我錯了。」
他拍拍我腦袋,眼底溢出溫柔之色,「真是個笨瓜。」
我的小心臟剎那間糾結不已,蘇銘亞童鞋,您有必要拍著我那圓乎乎的腦袋用這般歪膩死人不償命的語調來侮辱它么。
你叫我如何氣的起來,你讓我情何以堪?!
估計是見我滿臉憋屈氣悶之色,蘇銘亞又摸著鼻子微微一笑,拎著我的包上去了。
我握緊手中的小扇子,跟上他上了車。
我倆一路走下來,便是一曲異常和諧的高低起伏的「噗」笑進行曲。==
走到最後的空位,韓柳正靠窗而坐,她見到我們,鳳眸隨即一亮,趕忙把身側座位上的包迅拿開,將垂落的秀撥到耳後,溫婉道,「蘇銘亞,我這正好有個空位,你坐這吧。」
蘇銘亞替我在同韓柳隔著個過道的那個雙人座上佔好位置,安排我坐下後來,開始替我安置好大包小包。比較憂鬱的是由於我的箱包塞得過滿體積過大,壓根塞不進上面的行李格,更別提與前座隔著的中間空當了。
更何況過道待會兒又得讓人走,蘇銘亞只好將箱包放在我旁邊的座位上。
我獃獃地看他為我安排一切,心裡萬分過意不去,只得一個勁說謝謝。
他忙好后,白凈的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我就坐韓柳旁邊,你先做這。這會人也不多,等人多了再想辦法吧。」
待他坐定,我也貌似理直氣壯地站著兩個位置,我偷偷側目看這美少年因為忙碌而微微嬌喘的樣子,腦海里就浮動著這麼一句話。
oTZ……我果然不適合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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