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國北極
漠河火車站,一個並不算太大的車站,五人剛剛走下來,林夢瑤和許千惠便抱在了一起,漠河與北京相差幾乎整整十緯度,溫度差異較大,二女還穿著短袖和短褲,在列車上到不覺得什麼,如今到了外面只剩下一個感覺了——透心涼!
趙定天默不作聲的脫下了外套,蓋在了林夢瑤的身上,林夢瑤覺得心中頓時暖了,但是依舊沒有說什麼,趙定天也不以為怪,默默的離開了。許千惠縮了縮脖子,羨慕的看著林夢瑤。
「為了青春美,凍死不後悔的女孩子,真是敬佩你們。」李慶宇尖酸刻薄的說道,但還是脫下了外套披在了許千惠的身上。許千惠瞪了李慶宇一眼,李慶宇摸了摸鼻子也離開了。
孫清雲扛著眾人的行李走在後面,就像是背著一座大山,往來之人無不退避三舍,唯恐自己招惹了這尊凶神,五人緩緩的離開了火車站。
夜晚,區里的旅館中,幾人剛剛睡醒,長久的乘坐綠皮車已經將他們弄得無比疲憊。林夢瑤指著正在吃泡麵的李慶宇說道:「我們五個一共就剩下兩萬塊錢了,以後要吃麵包,不準吃泡麵。」李慶宇瞬間憋得臉通紅,似乎是被噎到了,這讓本來準備要去買衣服的許千惠嚇得一個哆嗦。
「大姐,不必如此節約吧,這樣我們會餓死的。」李慶宇將泡麵湯一口喝盡,滿臉苦逼的樣子。「我們需要住店,需要買裝備,需要吃喝,兩萬塊錢完全堅持不了多久,你覺得呢?」林夢瑤惡狠狠的瞪著李慶宇。李慶宇縮了縮脖子,沒有反駁。
「我們上山需要注射森林腦炎預防針,不然山上的草爬子會要了我們的命,這個也是一筆巨大的開銷。」趙定天補充道。「我們還需要聚光手電筒,登山繩,登山鞋,登山鎬,摺疊鐵鍬,一些防身刀具,蠟燭,壓縮餅乾……」趙定天再次補充道。
「草爬子?那是什麼?」許千惠問道。「一種蟲子,長得很小,不容易被發現,咬到你後會吸食你的血液,傳播病毒,除非你等它自然脫落,不然取下的過程疼痛無比,而且取下之後還需要拔罐子。」趙定天解釋道。許千惠聽到后嚇得花容失色,想到拔罐子后留下的紅紫色便渾身顫抖。
「原來我還少算了一項,這樣我們就只能租房住了,旅店完全住不起。」林夢瑤思索著說道。「天啊!為什麼我這麼苦逼,這沒有道理啊!」李慶宇仰天長嘆,直欲淚流滿面。
「趙定天,你晚上把需要的東西都列成一個單子,明天我們一起去買回來,然後再租一間屋子。」林夢瑤說道,說罷拉著許千惠回到了她們的房間。
次日夜晚,五人在一間房子中圍坐在桌旁看著桌上的清粥鹹菜發獃,忙碌了一天,購買各種裝備,注射森林腦炎預防針,最後租了一間房,沒想到只能吃到這個。
「怎麼?你們是不想吃嗎?」林夢瑤作勢要收起飯菜,幾人立即開始狼吞虎咽。「我發誓將來一定要做一個有錢人。」李慶宇含糊不清地說道。
「夢瑤姐,你砍價砍得太狠了,房東本來就誤會了我們五個人租一間屋子,你還把價壓得這麼低,你是不知道他走時是什麼眼神。」許千惠欲哭無淚。
「這還算低?足足花了二百元,二百元一個月啊,我發現我們真的是太窮了。」林夢瑤似乎嫌這間屋子有些貴了,李慶宇看著牆皮已經脫落的牆壁,幾乎要哭出來了。
「我們明天就動身上山吧,尋找墓穴的位置。」林夢瑤說道。「大姐啊,你這是在找死啊,我們還沒有弄清楚個個山脈的警戒,這裡可是邊關,山上會有暗哨的。」李慶宇苦著臉說道。
「而且我們注射的疫苗還沒有發揮藥效,暫時不能上山。」趙定天插了一句。「那好吧,你怎麼判斷墓穴的位置?」林夢瑤轉移炮火。
「風水之法,得水為上,藏風次之;支壠二者,俱欲得水,高壠之地,或從腰落,雖無大江攔截,亦必池塘以止內氣,不則去水稍遠,而隨身金魚不可無也,倘金魚不界,則謂之雌雄失經,雖藏風亦不可用,平支之地,雖若無蔽,但得橫水攔截,何嫌寬曠,故二者皆以得水為上也。」
「由此可見,須山水結合方為最佳風水,等上山之後我才能根據地勢來判斷何處有墓,雖然有觀星定穴之法,可惜我還沒有學會。」趙定天再次開始新聞聯播。
「這些我們都不懂,就都靠你了,明天我們一起去觀察各個山脈的崗哨情況,順便打聽一下哪個山脈人跡比較少。」林夢瑤說道。
「大興安嶺地區多有各種傳說,有些涉及古代王侯將相的墓葬位置,明天我可以去套套話。」趙定天說道。「你還是算了吧,就你那個新聞聯播的語氣,如果有人能和你交談那才是怪事,還是我和小惠去吧。」林夢瑤毫不客氣的諷刺道。趙定天無語,開始玩起了手機上僅有的一個遊戲——貪吃蛇,這是號稱神機的諾基亞。
林夢瑤和許千惠兩個女孩開始打掃房間,一室一廳的樓房,最終三個男人被迫睡在了客廳內。夜晚,趙定天默默地站在窗口,遙望著遠方的山川,指尖煙霧繚繞。
山區的夜晚少了北京的喧囂,在這寧靜的夜空下,趙定天陷入了回憶中。那是在老家的日子,在緣分的捉弄下,趙定天從小學開始便和林夢瑤同班,一直到高中。
原本的同學情誼不斷發酵,終於在中考結束時,二人的關係得到了升華,由同學變為了戀愛。那段日子是趙定天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可惜最後因為下策的詛咒,趙定天不得已與林夢瑤分開了。趙定天十分後悔自己看了下策,他寧可不懂那些陰陽風水之術,也不願意失去林夢瑤,可惜時如逝水,永不回頭。
那年正好是林夢瑤父母離異的那一年,林夢瑤在雙重打擊下性格大變,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孩消失了,變成了如今的省吃儉用,心思諸多的林夢瑤。
他依稀還記得那個雨天,林夢瑤轉身時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多麼的令人心疼,失望,不舍,難以理解,傷心,可惜自己不得不狠下心來,他怕自己因為下策的詛咒連累到林夢瑤。
指尖的香煙已經燃盡,火焰灼痛了趙定天的手指,趙定天回過神來,用兩個手指夾滅了火焰,從窗口扔出,默默的轉身,將自己的傷痛已藏在了心底,大愛無聲,或許有時放棄是一種保護,是更深的愛。
與此同時,林夢瑤也是躺在床上,睜著漂亮的眼睛望著天花板,心中不斷的回憶著與趙定天的點點滴滴,再次的相見已經讓她夜不能寐,她原以為自己已經放下那段感情了,但是事實好像不是這樣的。
次日,五人早早的出發了,徒步走向山區,身上還背著一些簡單的旅行必需品,由於短時間內不打算下手,那些盜墓需要的裝備他們並沒有帶,因為那樣會增加負重,影響行進速度。
「夢瑤姐,難道我們不可以坐一下計程車嗎?我的腳磨得好痛。」許千惠背著旅行包,苦著臉說道。「這才走多久?我們的錢不多了,要省著點花。」林夢瑤微笑著說道,將許千惠的旅行包接了過去,其實她自己的腳也磨得很痛,可惜她在強忍著。趙定天默不作聲的奪過了許千惠和林夢瑤的旅行包,一手拎著一個。
林夢瑤看了趙定天一眼,沒有出聲,但是心中卻是無比複雜。時間緩緩流過,眾人已經從區里走到了橋頭,沒有絲毫停留,向著橋頭的北邊走去。
正午時分,幾人來到了一座山前,山上有些光禿禿的,顯然是施工的緣故,道路在半山腰開出,下面還有一部分山體,,只不過被樹林遮擋住,有些看不太清楚。
山並不是很大,一眼盡可看在眼中,不似有崗哨的樣子,可能是因為距離城區有些近,政府並不擔心治安問題。
「啊!我不行了,要死了,你們殺了我吧。」許千惠直接坐在了路邊的草地上,看了一眼天空的烈陽,脫下鞋子,看著腳上的好幾個水泡竟然流下了眼淚。
李慶宇趕忙跑去勸解,孫清雲打開礦泉水瓶默默的喝著水。「下方的植物如此茂密想必是有水源,就算不是河流也會是小溪,這裡山腳下有可能會有墓葬,不過白天不好下手,夜晚或許會有機會。」趙定天說道。
「怎麼能判斷出這裡有墓葬呢?」林夢瑤不顧頭上的香汗淋漓,遙望了一眼山下,有些不解的問道。「背靠山,前臨水,這是最簡單的墓葬知識,就算是平頭百姓也一般都懂,而植物茂盛的地方必定有水源經過,就算是沒有河流之類也會有地下河,同樣符合風水之道,而地下河還有可能是地殼變遷而被掩埋在地底的地上河流。」趙定天說道。
林夢瑤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坐在了路邊,打開礦泉水瓶開始喝水。趙定天默默地走到林夢瑤前面,蹲下身子開始解林夢瑤的鞋帶。「你幹什麼?」林夢瑤心中很是糾結。「你走路的姿勢都不對了,我看看你腳上是不是有水泡。」趙定天的聲音還是不含感情。
林夢瑤默默的看著趙定天忙碌,腳上的水泡被放開時有疼痛傳來也沒有出聲,從前與趙定天的一點一滴再次回蕩在心頭,眼中的情緒漸漸豐富起來,但是想到趙定天離開自己時的絕情漸漸又冷了下來。
「定天,我們今天就暫時這樣吧,千惠已經不能再走了。」李慶宇焦急地說道。趙定天轉頭一看,許千惠原本嬌嫩的小腳已經紅腫而且起了很多水泡。
「那好,我們就回去吧,我回去把這裡的路線記下來。」林夢瑤穿好鞋子站起,李慶宇也將許千惠背起。
「我們回到橋頭時找個地方歇一歇,順便打聽一下這裡各個山脈的傳說,以便日後動手方便。」趙定天說道。「好。」李慶宇說道。
下午時分,眾人回到了橋頭,李慶宇已經大汗淋漓,許千惠雖然嬌弱,但是也有九十斤左右,足足十幾公里的路程已經讓他疲憊不堪。
「好了,我們找個地方歇息一下吧。」趙定天說道。李慶宇點了點頭,已經不想浪費力氣說話了。眾人來到了一戶人家門口敲開了門,開門的是一個老奶奶,看起來很是慈祥。
漠河是旅遊勝地,每年的每個時候都是遊人不斷,時常有遊人在當地人家中借宿,休息,當地人已經見怪不怪,甚至有些好客。老奶奶熱情的將幾人迎進了屋內。
五人喝了很多水,這才開始觀察屋內的構造,屋子的裝飾很簡單,只是普通的磚房,沒有粉刷,但是牆壁被打掃得纖塵不染,傢具也是古樸卻不髒亂。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