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番外第一卦
小仙女么么噠~開了防盜文系統,百分之五十訂閱率,時間不長,心算了總數出來,記上,合了賬本,玄戈兩根手指夾著打火機,拋起來又接到手裡,正準備找鑰匙關門,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
看向門口,玄戈腦子裡莫名地就冒出了一個人影。下一秒,他就看見陸爻整個人扒到他店門的框上,大喘氣,「恩——恩人!上次那伙人又要來揍你!有組織有預謀那種!」
不知道是跑了多遠,陸爻皮膚本來就白,現在更是整張臉都煞白沒血色。
見他額頭上的汗順著往下滴,玄戈動了動手指,嘴裡問到,「你是知道了,特意跑來報信的?」語氣有些奇怪。
陸爻跑的嗓子疼,說話很艱難,就連點了好幾下頭,有些長的頭髮跟著一起亂晃。他心裡著急,恩人怎麼抓不住重點?情況特別緊急好嗎!
見對方一臉焦急的,玄戈大概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伸手把人拉進來,找了張凳子出來擺好,讓人坐下,
「你年紀小,就坐這裡,一會兒人來了,我去外面解決。不管聽見什麼都別出來,除非我叫你名字。」
陸爻點頭,氣慢慢緩過來,可能是被玄戈淡定的情緒感染,也不慌了,「好,你叫我我才出去。」不過他表示不服,「我成年了,年紀不小了。」說著,伸手接過玄戈遞來的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大口解渴。
看他認真喝水的小模樣,手癢了,玄戈沒怎麼使力地揉了揉陸爻有些濕的頭髮,「十九歲不小?乖了,等著,這才是祖國的花朵。」
被這突然的動作搞得差點嗆水,祖國的花朵仰著腦袋,氣鼓鼓地瞪了玄戈一眼。
玄戈覺得,越看越乖,瞪人也乖。
安排好了陸爻,隨手從桌上拿了瓶啤酒,玄戈晃晃悠悠就出了店門。陸爻看著玄戈的背影,莫名覺得對方像一隻斂了爪牙的豹子。默默在心裡安撫自己——自己這恩人挺凶的,要是打不過,自己就去救場!
等門被玄戈從外面關上,陸爻嘴裡包著一口水,端起凳子就開始小步挪位置,一直挪到玻璃門邊,選了個視野寬廣的角度。
大晚上的,街上人不多,年久失修的路燈也不太明亮,玄戈手裡捏著瓶啤酒,坐在街沿上,兩條肌肉緊繃的長腿隨意岔開,雙唇之間咬著的煙火星明滅。
可能是感覺有人在看他,玄戈還回頭,提著啤酒瓶朝店門的方向,做了個乾杯的動作。
陸爻下意識地也舉了舉礦泉水瓶,舉完又覺得自己有點傻——外面應該看不見吧?白舉了!
沒過多久,一陣腳步聲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陸爻坐在門後面,就看見大約十個人,把玄戈圍在了中間,很明顯又是單挑群架混打,他瞬間就把手裡的瓶子捏緊了。
「再問一次,要不被爺爺砍幾刀,要不跟著走一趟!」
玄戈眯著眼看向說話的人,拇指和食指把嘴裡的煙蒂拿出來,踩熄,然後朝著對方吐了口煙氣,興緻不怎麼高,「每次都要問老子一遍同樣的問題,挺有耐心,不過,就不能利利索索打一架?」
他捏著啤酒瓶的細頸給自己灌了一口酒,手臂上肌肉虯勁,喉結顯出吞咽的動作,「以及,老子連爸都沒有,更沒有爺爺。」
說完,玄戈站了起來,身形顯得高大,他隨手把啤酒瓶攔腰敲在了路燈桿上,「砰」地一聲,酒液泡沫混著玻璃渣炸開,像是打破了某種隱秘的氣氛。
手上提著只剩半截的酒瓶,尖銳的玻璃上瀰漫開燈光,玄戈目光如刃,挑釁地吹了聲口哨,「你們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
陸爻覺得自己在看電影,男主角還是長得好看又十分能打那種。眼睛都不敢眨,看著看著,陸爻嘴巴就成了「o「型——他的祖師爺啊,這恩人不是一般的凶!可能沒他上場的機會了!
玄戈那節奏,手根本就不是手,是合金爪子,秒秒鐘就把人胳膊卸了,肌肉也很強硬,一棍子敲上去竟然都沒事,還能反手抓了棍子敲回去!
又想起之前玄戈站在炒鍋面前,仔細煎雞蛋的場景,陸爻覺得十分夢幻。
不過看著看著,他就疑惑了,玄戈之前大腿不是受了傷嗎?那麼深一條口子,還是他親自給包紮的,已經好了?陸爻仔細看著玄戈長腿橫掃直接掀翻了兩個對手,又連著個肘擊把右邊的人臉都給打偏了,完全看不出來有傷在身。
或者,恩人意志力過人,忍著傷口痛毅然戰鬥到底?真是令人敬佩!陸爻有點坐不住,就差站起來舉著礦泉水瓶子,給自家恩人吶喊助威。
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其它東西吸引走了。
視線落在一個男人手裡握著的長刀上,隔得有點遠看不太清,但陸爻總覺得那把刀十分怪異。他多看了幾眼,左眼竟然都有些發脹。
伸手小心地揉了揉左邊眼眶,陸爻抿緊了唇,提醒自己一會兒一定要去看看那把刀。
把最後一個對手也打得爬不起來,玄戈快步走到店門口,他早就發現陸爻扒著玻璃門在看自己,心情挺好地屈起指節敲了敲,「小兔子開門了。」
陸爻利索地開了門,一雙眼亮晶晶地看著玄戈。玄戈又覺得手癢,伸手揉了一把他的頭髮,「不怕?」打了一場,紓解了自己心裡壓著的戾氣,他現在又恢復到了平時的狀態。
」不怕不怕,超厲害!「說著還雙手拍拍鼓掌,拍的礦泉水瓶啪啪響,視線下移落到玄戈大腿上,陸爻挺擔心,「你大腿上的傷口裂開了沒?有沒有出血?」
玄戈手一頓,若無其事地收回來,眼角溢開的笑容淡了一點,「還好。」
下意識地感覺對方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於是陸爻晃了晃手裡的礦泉水瓶,把之前那個乾杯補上,「乾杯,慶祝你把人都打趴下了。」
覺得他挺乖,玄戈笑意又出來了。
劇烈運動之後,玄戈身上臉上都是汗,上衣濕了不少,露出了肌肉的印子。陸爻覺得好扎眼睛,強迫自己正經起來,把手裡的礦泉水塞玄戈手裡,從旁邊跑到外面去了。
玄戈站在原地,盯著陸爻,擰開瓶子喝了一口,水有點甜。
外面的人都還倒在地上站不起來,陸爻一心想仔細看看那把形狀奇怪的刀,但剛伸手碰到刀柄,左眼就重重一跳,熟悉的痛感跑出來了一瞬,嚇得陸爻趕緊撒手。
盯著刀面上奇奇怪怪又有些眼熟的花紋,陸爻抿抿唇,朝著玄戈的方向,「能過來一下嗎?」
他沒看見,有一縷黑氣從刀柄上逸散出來,直接纏到了他的手腕上,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聽見陸爻的聲音,玄戈拿著空礦泉水走過來,問,「想要這把刀?」
「嗯,」陸爻點頭,把之前在小巷子遇到的情況簡單說了,「我覺得這把刀有些怪,怎麼說呢,我好像見過這種花紋,想仔細看看。」
玄戈點頭,手握著刀柄,直接拿了起來,順手就遞給陸爻。陸爻自己是不敢拿的,直接把手背到身後去了,讓玄戈拿著。
不懂他這是在作什麼,但玄戈也沒說話,讓拿著就拿著。
關上店門,氣氛有些沉默,玄戈側頭看了一眼陸爻,發現在燈光下,對方的皮膚白的亮眼,讓人想伸手掐掐看是不是雪堆成的,會不會涼手。
「看我幹什麼?」
玄戈頓住,兩秒后說了句,「不好意思,把你的水喝完了,」晃了晃手裡一直捏著的空礦泉水瓶子,忍不住補了一句,「水喝起來有點甜。」
「哦,」陸爻點點頭,「可能是農夫山泉吧。」他還在想那把刀上的花紋,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但可能時間過得太久,不容易想起來。
「今晚你住哪兒?」見陸爻不知道在想什麼,都沒反應,玄戈又耐心地問了一遍。
「啊?」陸爻這才聽見玄戈說的話,「隨便住,來的時候看見前面不遠就有家小旅館,就住那兒好了。」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玄戈手裡的礦泉水瓶子都被他捏熱了。
「那家旅館的老闆娘總是不換床單,服務態度也不好,據說洗澡還經常沒熱水。」
陸爻以為玄戈是在給他排雷,還挺感激,「那我不去那兒了,換——」
「別換了,」玄戈腳步停住,低頭看著陸爻,「住我家吧,今晚。」
見陸爻一雙眸子清凌凌地看著自己,玄戈隨手把空的礦泉水瓶丟到旁邊的垃圾桶,嘴角浮了點笑出來,「沙發分給你睡,來嗎?」
氣氛一時有些安靜。
玄戈伸手拿了一根煙,含在齒間,又因為陸爻在,沒有點燃。右手拇指一下一下地按著打火機,他理了理思路,「我沒見過你說的這個卦盤。」
陸爻點頭。
「我以前有段時間——」玄戈停頓了幾秒,繼續道,「因為某些原因,去研究過算卦方面的事,當時也翻看過一點關於卦盤的資料。」
那時,他才被錦食的老爺子救回來,什麼都不記得,但心裡一直發慌,總感覺有個人在等他、很需要他,那種毫無頭緒的緊迫感,讓他瘋了一樣想去尋找自己的過去,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可是潛意識裡,他又確定自己不能大張旗鼓的,否則會引來禍事。於是,玄戈找了各種辦法,算卦也是其中之一,但都沒有結果。
「所以,會不會是我在翻資料的時候,碰巧看到過這個卦盤的描述?」
陸爻搖頭,「知道離火浮明盤的人都很少,書上也沒有相關的記載。」
沒兩分鐘,感冒藥的催眠效果就起作用了,陸爻坐在沙發上,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他淚眼朦朧地看著紙上的圖案,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依然擰成一團。
等等,陸爻眨眨眼,玄戈這個名字,算卦時不斷變換的命格,以及玄戈異於常人的癒合能力——腦子裡突然跑出來個大膽的想法,但很快又被陸爻否定了。
先不說離火浮明盤的器靈,還沒有達到能夠脫離本體的程度。就自己那個卦盤,可以說是非常「特別」了。沒人的時候喜歡滿屋子飛來飛去瞎晃悠,脾氣呈波浪起伏,日常生氣,要講故事才能哄好,晚上還必須抱著睡,不然就委委屈屈裝死不理人。
所以,就算離火浮明盤的器靈,真的強大到能脫離原身出來,那應該也是個脾氣古怪、愛跳腳的白鬍子老爺爺吧?
他強撐著眼皮往玄戈那邊看了眼,對方臉帥腹肌大長腿,廚藝打架賽車各項技能都是滿點——這麼豪華,不可能是他家兇巴巴的卦盤的配置。
不過好歹有了一點線索。
揉揉眼睛,實在撐不住,陸爻卷了卷毯子,秒秒鐘就睡過去了。
等人睡著,玄戈去陽台上抽了根煙。
已經是凌晨,夜風有些涼,「啪」的一聲,橘黃的火苗竄起,映著他有些沉的眸色。玄戈牙齒咬著白色的煙蒂,抬起自己的右手,五指屈屈伸伸。
畫圖的時候,他確實什麼都沒想,就像只憑著本能在動筆。
——本能,嗎?
抽完一根煙,玄戈又站著散了散味道,這才關上陽台的門,動作放得很輕。往裡走了兩步,就看見毯子一半都掉到了地上,陸爻正蜷縮在沙發里,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