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染嫁衣
「啊!!!」一聲尖叫響徹雲霄,「不好啦,新娘子割腕自殺了!」
怎麼這麼亂?哪來那麼多聲音,吵死了。雲錦詩努力想睜開眼睛看看四周,卻發現自己身上好像被什麼東西束縛著,頭上也重重的,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身體的某個部位很疼,鑽心地疼。有個人死死的抓著她的右手,使勁攥著,而這鑽心的痛正是從右手上傳來的。
雲錦詩已經意識到了周圍的不對勁,腦子卻迷迷糊糊地不能完全醒過來身上也沒有一點力氣。她強打精神動了動,發現自己根本就動不了,因為她正坐在一個很狹小的空間里,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竟然是件大紅色的衣服,上面還用金線綉著許多的龍呀、鳳啊的,金燦燦的很是刺眼。雲錦詩瞬間清醒了些,她這是在哪兒?為什麼穿成這樣?她頭上怎麼了?為什麼抬不起頭來?為什麼會那麼的重?
大概是感覺到了雲錦詩的動作,剛才尖叫的那個女子再次發出比剛才更加激動而尖細的聲音:「雲主子……雲主子,動了!快!快把雲主子扶出來!」
一句話讓周圍的聲音更嘈雜了,外面似乎亂成了一鍋粥。雲主子?雲主子是誰?是在說她自己嗎?對呀,她是誰啊?為什麼會這樣?她是誰?為什麼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雲錦詩這邊正用勉強清醒的意識思考著,忽然又傳來一陣低沉陰冷的男聲,「來人!把人給我拖到後院去!」
僅僅是這簡短的一句話,讓剛才混亂不堪的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可見說話的這個男人必然很不簡單。
話音剛落,雲錦詩的身體已經被很多隻手連拖帶拽地從那個小空間拖了出去,她想自己站起來走,可是她的腿腳卻完全不聽使喚,一出去就癱倒在地,後面一個人及時接住了她,那個扶住雲錦詩的女孩讓她靠在她懷裡,一隻手還牢牢地托住她的右臂,顫抖的聲音喊著:「主子,您再動一動啊!您倒是說句話呀!」
怎麼又是主子?看樣子剛才的話應該是跟她說的了,那她到底在哪兒,她到底是誰?幹嗎蒙著她的臉?雲錦詩吃力的抬起左手,慢慢地揮了兩下,終於抓到了她眼前蒙著的那塊布,隨著布慢慢滑下,很多張臉出現在她的面前,有慌亂的、憤怒的、擔心的、也有一臉興緻勃勃等著看好戲的。「你們是誰?」雲錦詩心裡喊著,可是發不出聲,只知道他們個個都穿得很正式,像是有什麼大事一樣。
還不等雲錦詩搞清楚是什麼狀況,她感覺自己身體一輕好像是被人給抬了起來,抱進屋子放到一張床上,然後一個戰戰兢兢、滿頭大汗的人跑到她的面前,用一大團布死死的按住她的右手,雲錦詩這才看到,她的手腕竟然在流血!那個人一邊上藥包紮,一邊很恭敬的、小心翼翼的跟他旁邊一個也穿著紅衣服的人說著什麼,雲錦詩很想聽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可是意識一陣陣模糊,眼皮一個勁兒的直打架,手上的疼痛也沒心思去管了,還是先睡一覺再說吧。
安王府
大紅的喜字貼在窗欞上,紅燭搖曳,紅色的燭淚滴滴落在桌上,檀香淡雅的縈繞在屋子裡。
守在床邊的冰兒緊鎖眉頭,看著床上陷入昏迷的人兒好一陣嘆氣。
雲錦詩的青岩國送給赤宇國的禮物,這位安遠公主是青岩國皇帝的義妹,本來是要送給赤宇國的皇帝做妃子的,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赤宇國的安王爺卻向皇帝討了這個女子要娶做側妃。可是,就在今天,全京城的達官顯貴和王公貴族齊聚安王府,誰都沒有想到,新娘子下轎的那一刻,卻發現這位安遠公主割腕自殺!安王爺勃然大怒,經過今天這件事,他顏面失盡,必然會成為人們街頭巷尾的談資。赤宇國的安王爺可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誰要是惹他生氣,那就等於虎口拔牙,看今天安王爺的反應就知道,雲錦詩以後是鐵定沒有好日子過來,她冰兒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陪嫁丫鬟,也要跟著吃苦受罪了。哎,也不知道這位雲主子什麼時候能醒過來。要是她家主子有個三長兩短,那她這個做丫鬟的註定是要客死他鄉了。
忽然,門外傳來厚重的腳步聲,正在發獃的冰兒心裡一驚,目光獃滯的盯著那扇緩緩被推開的木門,冷風順著門的縫隙,迅速的竄進了屋子裡,燭火也隨之搖曳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冰兒愣愣的抬起頭,剛好對上一張冰冷如霜的剛硬臉龐,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喃喃的開口,「王爺……」
「出去!」安王宋昱目光冰冷的的掃過眼前被嚇得渾身顫抖的小丫鬟,視線冷冷的落在床上依舊穿著大紅色嫁衣陷入昏迷的雲錦詩身上,這就是他的新娘。其實她的容貌十分平常,既不美艷,也不嬌俏,第一次在畫像上見到她,宋昱就被她眉間的那一顆紅痣所吸引,簡直是像極了那個人,所以,他才向皇上開口討了這個女人。赤宇國的人都知道,安親王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雖然已經過了二十歲,早已超過了迎娶王妃的年齡,但是他卻遲遲沒有娶妃,家裡後院的侍妾倒是有一大堆,可沒有一個能獲得王爺的真心的。因為,最是冷酷無情的安王爺,這輩子只對一個女人痴情,而這個人就是赤宇國的第一美女,蘇暮妍。為了這一顆紅痣,他娶了她。本來,她可以成功的成為那個人的替代品,可是現在,既然她不想,那麼他就成全她吧!宋昱沒想到,他今天會因為這樣一個女人而成為眾人的笑柄。他當時腦子一定是出了問題才會要想娶別的女人,如今看來,這樣一個情形,是不是老天對他不忠的懲罰呢?他說過,他這一生最愛的只有蘇暮妍一個,會娶的女人也只有她一個,他怎麼能違背誓言呢?眼前的這個女人,根本就不配,連做他的側妃都不配!想到這裡,他的嘴角染上一抹令人脊背發涼的獰笑,張狂而又冷酷,透露著隱約的殺機和血腥。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覺到了步步逼近的潛在危險,雲錦詩竟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沒有想到自己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竟然會是這樣一個人。眼前的這個男人眼裡帶著隱約的笑意,只可惜那笑容卻不及眼底,只帶來一片陰冷的氣息鋪天蓋地的蔓延過來,讓人毛骨悚然,忍不住的想要逃。
「你……你是誰?你想做什麼?」雲錦詩說道身體不禁打了一個冷戰,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很危險,很詭異。這樣的男人真的很恐怖,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勾魂死神,滿身的血腥和陰冷。
「人生四喜之一,洞房花燭夜,你說本王要幹什麼?」宋昱狂傲的冷笑著,眼中迸發出一抹凶光,大手一伸,死死的捏住雲錦詩的下巴,一用力,似乎聽到骨頭被捏碎的聲音。
「你要幹嘛?你這個魔鬼,你這個瘋子,快放開我!」下巴處傳來的劇痛,讓雲錦詩從混混沌沌中徹底的清醒過來,她臉色慘白,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力量歇斯底里的吼叫著,顧不得剛剛的害怕,她用沒有受傷的那隻左手拚命的怕打著眼前那隻粗壯有力的手臂。「你這個瘋子,快放開我!」
「賤人!」宋昱冷冷的一笑,眼中陰冷積聚,形成了無比的恨意,「本王要娶你是看得起你,你今天讓本王掩面盡失,以後有你的好日子過了!」說著,他手上的力氣一點一點的加重,他把雲錦詩的身體提起來,直接從床上扔到了地下。
「你幹什麼?我要殺了你!」雲錦詩的額頭重重的撞在桌子角上,雙手順著額頭流了下來,她用手胡亂的抹了一把臉,竟然像條件反射一般的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眼中的怒火燃燒而起,她是絕不會讓眼前這個殘暴的男人玷污自己的身體的,否則她寧可跟他同歸於盡!
「殺了我?」宋昱的眉毛輕佻的揚起,他邁開腳步走了過去,迫人的冷意隨之而至,「就憑你?這個殘破之身,這一把小小的匕首?」
宋昱瘋癲而狂妄的大笑著,忽然笑聲戛然而止,大手出其不意的抓住雲錦詩的手腕,一用力,在匕首落地的瞬間,雲錦詩剛剛握著匕首的那隻左手手腕也在瞬間軟塌塌的耷拉下來,她的手腕竟然被硬生生的折斷!
「啊!」凄厲的慘叫聲響起,雲錦詩在地上掙扎著滾動著,額頭上的鮮血落在臉上,右手腕上的傷口也再次掙裂,鮮血四溢卻怎麼也抵不了手腕被硬生生折斷的痛苦。
「痛的還在後面,你最好省著點力氣叫。」冷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宋昱一把撕開了大紅的嫁衣,大手掐上那白皙的肌膚,「我倒要嘗嘗你這個清高的身子是什麼滋味,難道本王還配不上你一個賤人嗎?」
「滾開!不要碰我,不要碰我!」雲錦詩痛的聲音都變了調,她蜷縮起身子,牙齒緊緊的咬在一起,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男人咬成無數的碎片,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讓他永世不得超生。雲錦詩相信他們一定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不然這個男人為什麼要這麼折磨她啊。
「只可惜你沒有選擇的權利,我的王妃!」宋昱的大手殘暴的將白皙的大腿猛地拉開,他的目光冰冷的可以凍結一切,一手壓上雲錦詩染血的臉頰,「恨我嗎?」
「是,我恨你,我恨不得殺了你,我們到底有什麼仇恨,你要這麼對我?」雲錦詩嘶吼著,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滾落下來,她喘息著,看著宋昱眼中的殺機,她滿心的委屈,「你要幹什麼?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哈,你不需要認識我,現在知道害怕了?你不是想死嗎?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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