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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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倉好：「用我幫你真的挖出來嗎？保證到時候你還是活著的。」

可怕！

吹石狠狠打個冷顫,在心理年齡千歲的惡霸的威脅下迅速正坐。

「我錯了！」

幸好麻倉好沒惡趣味到反問一句錯哪兒了？而是單手托腮,玩味的講述起來。

「你身體里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被神所忌憚,所以你從小就被封印，像是對待某些危險物品一樣。」

「封印？」吹石迷惘的指著自己，說完狠狠搖頭，「沒有沒有沒有！！！我根本沒有什麼力量,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麻倉好：「所以說你被封印了。」一根手指頭指在吹石眉心,成功讓她不敢動后，語氣微妙起來，「我能感覺到你的力量成熟時期會無比龐大,世界為之顫抖……你就沒想過這麼多年為什麼只有你那麼倒霉嗎？」

吹石少女一臉的不接受成功讓麻倉好換了個方法解釋,不出他所想，他剛說完，吹石用力點頭,用比之前還快速的方式用力移動腦袋。

麻倉好啼笑皆非的按住她的頭,「好了,聽我說。」

吹石頓時乖乖坐好，聽他說。

接下的對話用麻倉好的話解釋，不外乎是世界追求著平衡。

也許對人類來講,社會上到處都存在著不公平,不公正,但是將公正的含義普及到整個世界本身,那麼就會發現，正是這樣的規則維繫著世界的運轉。

世界是絕對的平衡。

「平衡的一種含義就是失去的同時獲取得到，你的經歷也正是如此。」

麻倉好說到這裡笑意加深，「難道你就沒發現嗎？那麼多次，那麼多次的『不可迴避』背後都代表著怎樣的含義？」

吹石一如他所想的沉默下來。

肯定是會發現的，只是就像是她所說的那樣，愚蠢的人才會對老天發脾氣，她不算蠢，又沒有聰明到改寫命運，那麼裝作看不見就是已知的最好的處理辦法。

「是的，對於普通人的你這種選擇無法避免，但是你有能力改變這樣的命運還會繼續屈從下去嗎？」

麻倉好的笑容在吹石看來竟然分外蠱惑。

「強者改變命運，命運順從強者，吹石，你會選擇屈服嗎？」

「……」

不可否認吹石在麻倉好充滿個人魅力的宣言下心動了，但是心動不代表她就是個傻子。

吹石少女控訴道：「你還是什麼都沒說！」

麻倉好：「……較真得不到好處。」

微笑的大陰陽師成功讓吹石退避三舍。

「我錯了！」

「乖。」

麻倉好眉眼彎彎，歪著頭說道：「剛剛講到哪裡？」

吹石：「……」

麻倉好：「哦，對，平衡，」他恍然大悟的模樣格外欠揍，但吹石目前打不過他。

我忍！

吹石少女想，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得到神的力量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揍他丫的！

麻倉好語帶笑意：「想法很好，但你確定不好好聽聽你力量的本質？一頭霧水可是打不贏我的。」

吹石：「……大佬你說的對大佬！大佬你渴嗎？大佬你餓嗎？大佬你悠著點，小的我乖乖聽著！您請講！」

「……」

麻倉好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低低一嘆，麻倉好扶額：「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收起你這愚蠢的做派。」

「……」

被罵愚蠢的吹石委屈巴拉的坐好。

麻倉好看向天空的最深處，那裡是神居住的地點，半響，他諷刺一笑，「神自詡為最公正的存在，他是世界的創造主，你使世界顫抖的力量明顯不為世界所容納，因此，你被神封印了。」

吹石不解道：「你不是說我的力量很強……比神強，那怎麼會被封印？」她說道一半頓了頓，補充了句增加自己的說服力。

麻倉好卻壓根看不上她的補充，淡淡道：「我說的是忌憚，何況你還未真正長成，不完全的力量和成熟多年的力量誰更具有優勢不用我說明吧？」

吹石沉默下來，用眼神請麻倉好繼續。

麻倉好眼不見為凈的撇開頭，不給她繼續打斷的機會。

「一般情況下，既然是生在神創造的世界的生靈是不會擁有超過造物主本身力量層次的潛力的，就算是我也不能，但是這卻有個例外。在神滅時期出生，行使滅神權利的『另一種生物』。嚴格意義上這個存在不是「人類」，而是有著人類外表的「另一個神」。」

「你想說我就是『神』？」

吹石表情都崩掉了，但麻倉好沒有給她拒絕的權利，漠然的說道：「經過神的封印你的力量還能逐年增加，以至於仍有殘餘氣息外泄出來保護宿主，你考慮過這會是多麼龐大的力量嗎？」

在麻倉好的緊迫盯人下，吹石強顏歡笑：「什麼時候？我可除了一個自找麻煩的左手以外沒有任何外掛！」

麻倉好冷冷道：「你不知道嗎？」

吹石滿心荒謬，「當然不……」她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像是意識到真相似的，瞳孔緊縮，表情慘烈。

「這麼多年，你為什麼會從未遇到過跟超自然有關的狀況？」

麻倉好篤定的話語狠狠擊打她的心房，吹石吶吶道：「為什麼？」

「因為你的力量在保護你，」麻倉好冷淡的轉過身，目視前方，「你的力量不會背叛你，即使你從未知道它的存在，它也在保護你，用它拼盡全力從神的封印里泄露出來的一丁點氣息將你隔離在那個平凡的世界，讓弱小無力的宿主在這個對你充滿危險的世界里活下來。」

「吹石諾諾，你的每一次『幸運』都救下你的命。」

噗通！

吹石聽到自己的心臟狠狠跳了一下。

其實經歷過被異能力者追殺和被超能力者搶劫這兩件事，吹石本身便意識到自己生活中長久以來遠離的那部分是多麼危險和殘酷，每次打工偶爾也能聽到店裡的客人說道自己被哪起超自然事件波及到，無疑普通人在那樣的力量下毫無反抗能力，遇上了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

她曾經對超凡力量的憧憬也在電視機一日又一日播放的慘烈畫面下消失，她開始明白自己手裡的這份「平常」多少人求之不得。

但是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倒霉」有著別的含義，她不去想不也正是保護這份平凡嗎？為什麼突然就不行了呢！

吹石本能的看向能告訴她答案的人，麻倉好不負所望的道：「因為你已經十六歲了。」

妖怪十四歲成年，具有決定自己未來的權利，這在某種意義上奠定了另一個比表世界更加光怪陸離的世界的規則。

和表世界的黑暗面黑手黨等勢力不同，獨屬於妖怪，通靈人，巫女，神道眾等多方神話傳說中的存在有著遠遠大於如今人類的歷史，他們對力量本質的定義也截然不同。

十四歲是大多數力量成熟的關鍵時期，這正是妖怪們認定的成年儀式。

吹石雖然不是妖怪，但也因為身具龐大的力量被歸類到這個系統，十四歲，本是她成年的時候，就算是神的封印也不可能繼續約束住她，但是中途不知發生什麼意外，她居然十六歲才堪堪覺醒。

神的封印被長年累月的削弱，如今只需要通過一點兒刺激就能讓吹石的力量震驚世界。

「所以覺醒的辦法就是讓你往日逃避的東西清清楚楚擺在你面前，讓你的力量無法保護你，避無可避的意識到必須是完整的才能讓你活下去。」

麻倉好如是說道。

這也就是，吹石迄今為止遭遇到的危險的全部總結。

「真是個惡趣味的人啊，」吹石苦笑，將這番解釋結合麻倉好和中原中也的對話，她說道：「那個雇傭黑手黨來殺我的人，你說是試探，其實就是想看看我有著怎樣的力量吧？」

麻倉好眼裡不見詫異，頷首默認她的說法。

吹石向後仰著脖子，時時帶笑的臉龐面無表情，她好不容易將這些信息量巨大的話整理出來，她再一次問道：「我的力量，是怎樣的？」

麻倉好面帶微笑，輕輕說道：「能將人類幻想付諸一炬，抹殺一切幻想種族的屬性，只要是你認為的，就算是神都可以抹殺掉。」

畢竟人類的幻想中，神也是存在的。

南野秀一看了微笑望著他的少女一眼，回想起那一天。

正在盟王學校上著課的自己在全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被通知自己母親病危的消息，急匆匆趕來愣在急診室門前的他，是被把昏倒的南野志保利送到醫院急救的少女拉到椅子上休息的，也是她一個勁兒安慰自己沒關係，沒事的，沒有讓衝動的自己破壞掉艱難維持下去的日常。

雖然當時因為他已經沒有將多餘的心神分出去的打算，以至於等到母親脫離危險，他才從旁人口中得知要不是那個少女送醫的及時，他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母親她了。

那一瞬間生出的感激，令他猛然意識到自己根本不知道那個少女是誰，想要去找卻被告知對方等到病患脫離危險后便離開了，沒有留下一言一語。

這是人類名南野秀一，也是魔界妖狐藏馬從未有過的失態，而且按照他的手段，本該有的是辦法找到那名少女，可是每每得到些線索就會遇阻，次數多了，他也反應過來這是那名少女身邊的保護。有這樣一位能力並不比自己差的人在前，對方明明白白表現出「阻止任何有辦法威脅少女的人」靠近的意思，就算是他也不會自找麻煩。

因此南野秀一按下心思，再加上他也不是非要報恩不可，一切行動的起源只是……記得那個時候的那個讓自己堅定下來的聲音而已……

後來又有母親病情惡化，魔界舊識尋找過來等等插曲，他也就漸漸不放在心上。倒是沒想到，原本放棄的打算居然會在猝不及防下成功，當自己在劍道會場看到穿著劍道服和旁人說話的吹石時，她應該是已經忘了自己，居然還一臉陌生的跑過來問他是不是放水了。

那個時候的南野秀一十分正常的說謊了。

狐狸狡詐的在吹石腿邊跑了一圈，唯一發現的還是……

「你身上怎麼一股狐狸味？」

圍著圍裙在吹石家用簡單的麵包，雞蛋，生菜，香腸做出兩份三明治的齊木楠雄面色不悅的將牛奶端上來。

「不是說了不許在外面亂摸小動物嗎？」拿著圍裙擦手的青梅竹馬這麼說。

吹石少女很無辜，心急拿起素材全由齊木提供的三明治，卻被弄得咬一口的興趣都沒有，手指在平滑的桌面上劃出一道鬱悶的橫杠。

「外面野獸的狗和貓咪都有細菌，貿然觸碰可能帶回來危險的東西，不注意和它們相處還可能會被咬一口……我都是聽你說的，可沒有破壞約定哦！而且狐狸是什麼？那是國家保護動物了好嗎！你以為是小貓小狗我隨隨便便就能碰到？」

氣得一大口咬下去的吹石開開心心品嘗著色拉和番茄醬的美味，側著頭擠兌沒有先吃三明治而是端起牛奶杯的青梅竹馬。

齊木楠雄不以為意，換了種說法繼續問道：「你今天都碰到誰了？」

吹石仰頭回想，嘴裡塞的滿滿的，兩口吃掉三明治的一半，多虧營養補充，她很快反應過來。

「除了平時碰面的同學老師，那就是劍道部……啊！我遇到南野秀一了！齊木，就是我以前和你說的那個劍術好厲害的對手！」

齊木楠雄莫名不喜歡吹石這副為別人開心的模樣，遂不冷不熱道：「哦，那你們說了些什麼？」

吹石挪到他身邊，戳戳他板起來的臉，「就是聊一些好久不見之類的話，你以為會有什麼？還有你這是怎麼了，一副吃醋的樣子，我可不記得自己把你養成這樣了啊。」

「謝謝，我從沒被你養過。」

划拉開她的手指，齊木心塞的摸到遙控器打開電視，不一會兒，安靜的只有他們兩人的客廳響起一道經過特殊訓練的圓潤聲音。

「今日學園都市的一棟大樓一夜之間崩塌，據推測是超能力者失控造成的意外損失，專家們推測，這可能正是代表超能力不可控的一面，需要……」

吹石一邊兒看著電視，一邊兒吃的三明治，注意力完全如齊木所想的那樣轉移掉了，但是不妙啊，電視上播放的這些也是「可疑」內容？

正當他想要按下換台鍵的時候，吹石突然感嘆了一句。

「幸好沒去學院都市，不提赤司說的那些，就這種隨隨便便大樓坍塌的實驗事故，像我這種除了糟心左手完全沒半點兒攻擊力和防禦力的弱雞，光是被牽連就夠嗆了，還好有齊木你阻止我。」

齊木：「……你開心就好。」

無聲放下遙控器，看向注意力再一次被轉移，低頭喝牛奶的吹石，齊木楠雄冷淡想著，沒被發現是我乾的不是意料之中嗎？為什麼會感覺到失落呢。

腦殼裡就算裝載著一個未來世界超級電腦的大腦也分析不出原因，全能的，萬能的，神一樣的超能力者不過浪費了幾秒鐘就放棄思考這種不理解的情緒。

「你說你想拉南野秀一入劍道部？？」

過程只需要吹石少女的一句話。

吹石無辜的抱著暖暖的馬克杯，溫溫的牛奶環了嘴邊一圈，她打了個奶嗝迅速擺手，「是於川部長的意思，整個劍道部就我和南野君有點兒交情，所以我被拜託上門去當說客還真不怎麼奇怪。」

根本很奇怪好嗎？！

齊木楠雄內心嚴峻，那隻狐狸妖怪可是暗地裡調查過你哦！

還是我將他懟回去的……嘛，這件事暫且不提，我又不是有想邀功的心思，但是，起碼，你該有些什麼人危險，什麼人安全的自覺吧？

我！

安全！

南野秀一！

危險！！！

齊木楠雄就差把這句話吶喊出來了。

像瞧夠齊木楠雄生悶氣的囧樣，吹石嘻嘻笑著靠在他肩膀上，一隻手抱著雙腿，一隻手端著馬克杯，聲音在一嘴兩用下略為模糊，「別擔心啦，他已經拒絕了。」

齊木楠雄看向背靠自己的吹石後腦勺，神情驚訝。

吹石搖晃著身體，樂呵呵道：「南野君似乎是想加入個清閑的社團，全心學習考大學的樣子，嘛，人家確實是一副精英范，以後考上東大也不奇怪，用這個理由回復於川部長她應該也沒辦法強人所難，不過畢竟是全國大賽第一名啊，如果拉入部就是又一位主將了，事情辦不成，於川部長一定會很心疼的。」

「……強求不得。」

「是啊，強求不得。」

講完話專心往杯子里吐著奶泡泡的吹石沒看見背後的齊木再用怎麼樣的眼神看她，那是一拳頭捶上來都不奇怪的咬牙切齒。

兩個人不說話，只有一台電視機不斷說著全日本新聞，展現彷彿出門買個M記奶昔就會被車撞死，大家應該老老實實呆在屋子裡的危言聳聽，可是正因為有這些聲音在，放鬆的氣息才不斷蔓延。

過了一會兒。

吹石：「……」

齊木楠雄：「很噁心，你又在吐泡泡了吧。」

吹石：「卧槽，你都沒看見為什麼知道？不對！你先說我很噁心的對吧？你先說我很噁心的是吧！你都沒看見先說我噁心可是徹徹底底的人身攻擊！我要告訴阿姨！」

「你除了這一招還會什麼？所以別幹了，你是小學生嗎？往牛奶里吐泡泡……別靠過來！你一嘴的牛奶！」

「搶你的咖啡果凍。」

「你果然是小學生！」

依照發言闖進齊木宅，說明緣由后從齊木媽媽那裡得到齊木楠雄今天的飯後甜點——咖啡果凍的吹石露出勝利者的笑臉。

一勺一勺當著齊木楠雄的面吃乾淨他每天的幸福時光，做著不能更小學生的報復舉動。

齊木楠雄滿心血淚，澎湃的能毀滅世界的怒火終於在看到吹石志得意滿的背影時，找准她打開門回家的時機，隔空用超能力打開了電視機。

「卧槽！」

毫不意外的從窗戶邊聽到隔壁傳來的慘叫，這稍稍安慰了痛失咖啡果凍的處男超能力者的悲慘內心。

第二天。

坐在前桌的山本柚子怪異的看著大大方方穿著私服上學的吹石。

「你……不去換衣服嗎？等會兒老師就要來了。」

昨晚被從無預兆降臨的厄運損失掉唯一一件校服的吹石面上微笑，內心流淚的說道：「原因我和老師他們說過了，這只是一次意外。」

意外到根本沒辦法穿秋季運動服上課。

因為熨燙整齊懸挂好的校服意外性十足的被牛奶，她不得不洗乾淨后在陽台上晾曬，她做家務時穿的衣服正是秋季運動服，所以被風吹起校服衣袖的那個瞬間，衣袖「啪」的甩在她臉上，聲音聽著都疼。

雙手端著裝滿水的洗衣盆，眼睛遭遇突然襲擊，視線被成功阻礙之後，吹石滿心黯然的一腳踩進另一盆用來揉衣服的清水裡，整個人為此狠狠摔倒在陽台的水泥地板上面，半天爬不起來。

連帶著身上穿的奇迹運動服也跟著濕透了，不得不光著身子貓在廁所里又把運動服洗了一遍，以防止不幸再次害她損失一件衣裳。

雖然避風的陽台是怎麼冒出風的這是個迷。

但是在理由充足，又沒有烘乾機的她穿著私服上學，就連最為嚴厲的風紀老師在弄清實情后也都用同情的眼神看她沒有阻止她進校門。

雖然對於學生這份縱容是特殊待遇，但吹石壓根不想要這份特殊！

無聲吞下一口血，吹石少女絕贊崩潰中但還是要微笑。

堅強，堅強面對人生。=皿=

掃視這間不算寬闊，有些簡陋的屋子……吹石泄氣的放下念頭，救助金在她十六歲成年時已經停止發放，光靠政府安排的打工的錢根本不夠一個孤兒上學園都市那種寸土寸金的學校。

所以說有錢之前還是別生出妄想來。

吹石故作無謂的拿起手機看看時間，由於今天是周六的關係，她決定出門再找一份時間合適的工作，但等她拿起外套，還是沒忍住頹廢的嘆了口氣，這回才真正樂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