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衝動的青春
「她？你說的她到底是誰？」坐在韓警官的車上，在去往市區的高速公路上，我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在我反覆的提示之下，韓警官似乎真的想出了什麼。
他一邊開車，一邊對我們講了一段十幾年前的往事。
十五年前，韓警官也在十七歲的年齡，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那個時候大約正在放暑假，他聽說我們小柳鎮的土台劇院在唱大戲，所以就邀了幾個同學一起騎著自行車，到我們這裡來看戲。
據他說，記憶當中當時唱的戲是《梁山伯與祝英台》。
小孩子根本就看不懂戲劇，只是大老遠的跑來這裡湊熱鬧而已。而且他們畢竟是男孩子，比較淘氣，所以沒事幹，就跑到後台去看那些演員化妝。
在小孩子眼裡，神秘的後台比熱鬧的前台還好看。
趁著沒人的時候，十七歲的韓龍和幾個同學一起鑽進了後台的化妝間。在裡面來了一個大鬧天宮。
可是樂極生悲。韓龍不小心打開了一個精緻的鐵盒子。不料盒子里竟然是一隻長得奇形怪狀的蜥蜴。看樣子，像是戲班子里的人養的一隻寵物。
那蜥蜴因為受驚過度，猛然一下子咬住了韓龍的手，那奇怪的蜥蜴肯定有毒，韓龍不到三秒鐘就暈倒在地了。
跟他一起的那幾個男孩子都嚇壞了，看到這情形都驚叫著逃走了。
同時，孩子們的驚叫聲也驚動了戲班子里的人。
這時，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走到了後台，看見到在地上的韓龍后，立刻就把他抬到自己的化妝室的一張躺椅上，並且給他敷上了葯。
也不知過了多久，韓龍才醒了過來。
醒來后的韓龍被眼前漂亮的女孩子吸引住了。
談話之間，韓龍得知那女孩子叫翠雪，是這個戲班子班主的女兒，也是戲班子里的台柱子。
兩個年輕人越聊越起勁，越看越喜歡對方，最後竟然還私定終身了。放在現在來說，那就叫做一見鍾情。
韓龍說到這裡，車子就停在了一間酒吧的門口。
「進去坐坐，喝點酒再慢慢再聊吧。」
停好車子，我們相跟著走進了酒吧。說實在的，我很不喜歡酒吧那種環境，但是此時既然已經來了，也就只好客隨主便了。
「後來怎麼樣了呢？你有沒有送什麼定情信物給他？」坐在一張靠窗的桌子邊后，我接著問韓警官道。
韓警官坐在我們對面，叫服務員過來點了三杯扎啤，又要了幾樣下酒的零食。隨後他才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當然是給了定情信物的。不過當時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給了一塊電子手錶而已。」
「你確定沒有把那個吊墜給她？」我進一步追問道。
韓警官搖搖頭說：「這不可能的。從小我父母就對我說這是我家的祖傳之寶，叫我隨身佩戴，任何人都不能給。所以我絕對不可能把吊墜給她。」
「那後來你們之間又發生過什麼事呢？」劉神棍也追著問道，同時拿起一塊剛剛上來的手撕牛肉吃了起來。
韓警官說：「那個時候，我們都還比較單純，會發生什麼事兒呢？就是牽著她的手，到劇院後面的小山坡上去坐在聊天，直到天黑以後才分手。記得那天我回家的時候，都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鐘，我爸爸媽媽都急死了。」
「你們後來就再沒見過面？」我喝著啤酒問道。
韓警官有點惆悵的點頭道：「本來我們是約好兩天後再見面的。可是兩天後天空卻下起了傾盆大雨，我根本就沒辦法出門。那個時候又沒有手機什麼的，根本就聯繫不上，只能幹著急。」
「那場雨一直下了半個月，記得當年整個城市都被淹了，所以我根本就沒辦法去找翠雪。」韓警官說著，就拿起酒杯悵然的喝了一大口酒。
「你說的應該就是發大水的那一年，那一年整個南方都被洪水淹了，當時我還參加過抗洪搶險呢。」劉神棍附和著說道。
「對，就是那一年。後來等洪水退了以後，我騎著車子急急忙忙的去找她，可是戲班子卻早已經走了，我根本就找不到她。這麼多年了，其實我也找過她好多次，只要有戲班子唱戲我就會過去打聽，可是從來都沒有找到她的消息。後來有時候想想，那也只是一面之緣而已，所以就當成一個美好的記憶保存在腦海里了。」
「呵呵，衝動的青春，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事情的，這也很正常。」說著，我就舉起杯子，和韓警官他們碰了一下。
「但是，從那以後，我的傳家之寶就丟失了，怎麼找都找不到。」
劉神棍鄒著眉頭說：「那也就是說，你是在第二次去找翠雪的時候，才發現傳家寶不見了的？」說完，他還奇怪的朝韓警官旁邊的那個空位置上看了看，好像哪裡還有個人一樣。
韓警官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轉頭看著窗外，似乎在回味當年的情形。
而我則轉頭看著有些奇怪的劉神棍說道：「你幹什麼？這裡的人多，你可千萬不要搞這種神神叨叨的事情。」
但劉神棍卻詫異的對我說：「沒什麼，只是看著那個調酒師調酒，感覺很新奇而已。」
「但願如此吧。」隨後我又問韓警官道：「那你的傳家之寶丟失以後，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怪事呢？比如丟東西一類的倒霉事？我聽說如果傳家之寶真的是無意中搞丟了的，那麼祖宗知道之後，一定會對不孝兒孫加以懲罰的。」
韓警官依然看著窗外說：「沒有，這麼多年了，一直都沒有發生過任何奇怪的事情啊！」
「那也就是說，你這傳家之寶很有可能不是無意中弄丟了的，而應該是你在某個特定的時候，以某種特殊的方式送給了別人，比如你說的翠雪。」
韓警官扭過頭來看著我說：「特殊的方式？比如呢？」
我說：「就比如你在夢中把那個吊墜送給了翠雪。就就像你在夢中收到了來自地府的牛頭鬼給你的那本奇怪的書一樣。」
「你這麼說到是有些道理哈？以前根本就不相信有這種事情，現在想想，這個事情還真有可能呢！」韓警官有些激動的說道。
而劉神棍這時又像夢囈一樣的問韓警官道：「有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們一直都疏忽了。你剛才看到那個女子和你當初見過的翠雪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呢？」
韓警官搖搖頭說：「應該不是的，但是我也說不準。因為時間太長了，而我們有畢竟只認識了一個下午而已，要我具體的說出她的相貌，還真有些困難。但是我基本上可以確定剛才那個女子不是翠雪。」
「你為什麼會這麼肯定呢？」劉神棍繼續追問道。
韓警官想了半天，然後才說：「雖然具體的相貌我形容不出來，但是翠雪的神情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因為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翠雪的眼神就是那種乾淨到一塵不染的明亮，看到就給人一種空靈的感覺。但是剛才那個女子的眼神里卻帶有一股風塵味，完全就像個普通的戲子。」
「太好了！你竟然沒有忘記我！你真的沒有忘記我！」
韓警官話音剛落，他身邊那個空座位上突然就冒出一個女人來，把我們都嚇了一跳。定睛一看，那女子就是剛才在廢墟上出現的女子。不過此刻她卻換上了一身現代時髦的服裝，給人一種高貴典雅的感覺。
當然了，劉神棍是淡定的。因為從他剛才的表現我就看出來，她早就知道那個女子坐在韓警官旁邊。
韓警官驚慌的轉過頭看著出現在他身旁的女子說：「你難道真的是當年的翠雪？」
那女子含淚對韓警官說：「是的，我就是翠雪。」
「可是，你，你不是說你在地下等了我三千年嗎？這三千年和十五年可是有天壤之別哦？」韓警官看著那女子的眼睛，那女子一臉善意的笑容讓他立刻也平靜了下來。
那女子說：「你以為，我們之間僅僅只是十五年前那一次匆匆的聚會嗎？實際上，十五年前的那次相聚，只能算是我們完成了一個美麗的約定而已。」
韓警官一頭霧水的說：「什麼美麗的約定？難道我們在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嗎？」
那女子點頭道：「那是當然了。你難道忘記了這幾天拿到的那本來自地府的《陰司刑偵錄》嗎？你不想想，為什麼地府里的牛頭鬼會把那本書傳給你？」
韓警官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的說：「這個我還真不知道。難道這件事和我們之間的事有什麼關係嗎？」
那女子點頭說：「當然有關係了。其實這本書真正的主人就是你們兩個。」說著，那女子就同時指了指劉神棍和韓警官。
劉神棍點點頭說：「對，我確實也得到了一本。但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
那女子笑著說：「還不明白？其實你們就是牛頭馬面和你們是同一個人，就像你們的朋友魏大彪一樣，他在地府的身份是行刑官，而你們則是捕快。你們都是擁有陰職的人。」
「可是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呢？」韓警官鄒著眉頭嚴肅的問道。
這時，那女子儼然一笑，卻閉口不答。